人心?大家面面相觑。叶限灵光一现:“老人家,你的意思是说这诅咒灵不灵还要看一个家庭的环境,还有人?”老木匠点点头:“是这样,我岁数大了,一辈子老老实实从没做过这些丧良心的事,也想多积德行善给子孙后代攒攒功德,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的确是如这位小姐说的,诅咒要发生效力要看环境和人。”文景荣面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叶限道:“老人家,多谢你。”她转向文景荣:”呶,你答应的要给人家三倍的钱。”木匠们将楼板卸下来,还要上新的楼板上去,于是老木匠带着徒弟将拆下来的板子抬到外面,又架起了工具,刨几块厚板子,那徒弟又接受文景荣委托拿钱去买棺材,原来文景荣还请他们一并将棺材也定了。这师徒二人能多挣不少,这才说出木工活中的厌胜之术。木匠在院子里忙碌,屋内众人脸上皆阴云密布。警察首先开口:“怎么,我听这意思贵府还有别的人命案子?”文景荣闻言大惊失色:“没有,没有,那都是陈年旧事了,况且都是意外。”叶限似笑非笑看着文景荣:“哦,警察先生,就像您刚才听到的那样,这家算上楼上的老太,十年内五起命案了。”召南故意装作非常惊讶的样子:“哦?这么可怕,那我倒想好好听一听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诅咒,文先生,希望你讲的明白一些,我才来这个警署不久还不知贵府过去的事情。”文景荣面有难色,老木匠的话如鲠在喉,如果真是如此,诅咒并不是那么凶险,最后导致死亡的是人心,这文家就这几个人,自己问心无愧,那么吴妈和文耀祖都脱不开干系。他找人撬楼板是为了洗脱这俩人的嫌疑,没想到越描越黑,这可如何是好?李舅爷和他方才已经达成一致协议,但那只是针对李老太太的死,现在听说是人心的问题,眼珠子一转,看向召南道:“虽说是旧案,可都算不上陈年,呶,警察先生您看,外面灵棚停的是才死了七天?哦,不对,到现在是第八天了,是这位陈小姐的姐姐;第三位太太和我表妹死了也就两三年了,也就我妹妹,死在十年前,有点年头,不过……这个应该不碍事吧,我是说如果都是谋杀的话。”文景荣闻言脸色一震:“舅兄,你怎么……”李舅爷冷笑:“方才只是说起老太太的死,其他人的我们可没谈条件。”文景荣气结。召南问:“你们私下勾兑什么?”“呵呵,我们已经达成了关于我母亲死亡一事的协议,这件事了结了,本来没有您什么事,但是既然赶上不如坐下来听听。”李舅爷眼睛往院子里瞟了一眼:“大家一起分析分析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警察先生你还能分一杯羹,以后也不用当差看人脸色。”召南和叶限对视一眼,明白过来,李舅爷发现文家还有更多秘密可以挖掘,打算拉着自己吓唬吓唬人,他现在是警察,分析出事情,文景荣必须花钱消灾的。于是召南点点头:“呵呵,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若是真有事情,文先生放心,我会鼎力相助。”叶限则从随身的手袋里掏出几页纸,往茶几上一拍:“其实我也是有备而来,文先生,这是四任文太太死亡的全部资资料。”李舅爷吃惊地睁大眼睛:“哎呀呀,原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哈哈哈哈。”他忽然间高兴起来,他之前本来担心叶限是陈莹堂妹,若是向着文景荣有些棘手,现在看来陈家也是打算好好吃一把大户的。于是在李舅爷心中,三个人瞬间结成暂时的联盟,一起面对大富豪文景荣。文景荣被虎视眈眈的李舅爷气得几乎要背过气去,他嘴唇哆嗦:“这,这是拆白党的伎俩!”叶限抿嘴一笑:“文先生,我忘了告诉你,其实呢我就是做这行的,这次来也算是帮我姐姐讨回点公道,只要你意思到了,我们陈家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可不要将公道变成不好意思哦。”“我们李家可是两条人命折在这里,哦,算上我表妹,三条人命咯!我们李家当然要拿大头”李舅爷伸出手指晃了晃。召南翘着二郎腿,往沙发一靠:“反正我是个穷当差的,若是能拿上一笔以后不用当差,谁管你家死几个人,怎么死的,我统统抹得平哦。”眼瞅着三个人就要将文景荣拆吃入腹,忽然吴妈疯了一样从楼上冲过来,大声道:“哼,冤有头债有主,和我家少爷无关,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最清楚,你们休想敲诈我家少爷。”文景荣拉她道:“吴妈你又下来做什么?还嫌事情不够乱?”接着对众人赔笑:“她年纪大了,脑子不清爽的,处处拎不清,我早就打算送她回老家休养的,她的话不好当真的。”吴妈看着到这种时候文景荣都要拼命维护自己,老泪纵横:“少爷,我真的都知道,就让我都讲出来吧,我一条老命不值钱,文家,文家的基业不能就这样被这些恶人毁掉!他们摆明了是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呀。”文景荣低下头去,叶限扑哧一笑:“吴妈,看你说的,你家少爷又不是唐僧。”“哼,在你们这些拆白党眼里可不就当我们少爷是唐僧肉吗?”吴妈鼻子里鄙夷地哼了一声。“我告诉你呀,老太婆,伊刚度咯(你傻瓜啊),东西可以随便吃吃,话不能乱讲的哦,我可是警察,你竟然说警察是拆白党,信不信我抓你去警署,警棍伺候。”召南摆出一副无赖嘴脸,这更刺激了吴妈讲出全部事实搭救文景荣与水火的决心。下定了决心,她就如换了个人似的,稳稳地坐下,很平静地看着众人道:“老太婆我比你们多吃了二三十年的泡饭,你们不要看我是个下人就好吓唬,我是知道你们的意思,非要诬陷我家少爷,妄想敲诈我们文家,看你们几个胃口还大得很,我家少爷其实是最最可怜的,什么都没有做,断没有背上这杀妻罪名的道理。你们且听我老太婆慢慢讲来。”“你讲你讲,你这老妖婆能讲出什么花来?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讲那些没有下巴阔(胡说八道说鬼话)我的拳头可是不认人的。”李舅爷抱着肩膀,摆出一副随便你讲来的神情。叶限暗笑,太好了,自己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现在可以彻底揭开这四位文太太死亡之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