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死了?死的好啊。”林小姐三十来岁的样子,一双厉害的凤眼,说起陈淑仪,语气中都是鄙夷。“这女人跟我爸爸两年了,捞了多少好处,我可不是好说话的,直接把她轰走了,一毛钱都没给。”林小姐有些得意洋洋,“这样的人早晚要受报应,死的好啊。”她凤眼一挑,“这位小姐你是警察还是记者?”“我是私家侦探。”“私家侦探?那女人都死了,谁雇你来的?我父亲?”林小姐的声音一下子尖利起来,咖啡厅的其他人都往这边看。“稍安勿躁,林小姐,这么大声说话太不淑女了。”“淑女能当饭吃?能拦得住小妖精往家里冲吗?”林小姐冷笑,“侦探小姐,是陈家人雇你来的?”“不,是陈淑仪的一个朋友,也可以说算仇人吧,她因为和陈淑仪有仇被警方盯上,我是为了还她清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听到叶限解释,林小姐笑道:“她这人太爱招摇,当然会和人结仇,本来我们在家乡并不知道这件事,还是接到一封信,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小妖精。”一封信!叶限大惊:“什么,一封信,那信呢?”林小姐手一挥:“谁出门还能带这个,是一封匿名信,说我父亲在沪城和一个女人住一起,还写了具体的地址,陈淑仪的姓名,看完我和我母亲就直奔沪城来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不过现在这样,我也不用隐瞒,小姐,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这封信,若是知道,那可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呢。”“是什么时候收到信的?”叶限追问。“嗯……”林小姐想了想:“大概是半个月之前吧,小姐,你是侦探,若是查到是谁写的信请一定要告诉我,我是真心要谢谢人家。”匿名信告密是在半个月前发生的,那时李玉玲并没有和陈淑仪反目成仇,“还有这种事,那就是说淑仪有个躲在暗处的仇人?”这天是周末,教会女中下午不上课,叶限找到李玉玲告诉她这几天的调查结果,李玉玲听说了匿名信也是非常惊讶。“不是你做的?”叶限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李玉玲。“不是,真的不是。”李玉玲摇头。“李小姐,说实话,咱们初见那次,我在隔壁座位可听得清楚,你和陈淑仪互相拆台呢。”叶限故意阴阳怪气。“那是因为我们俩一直就是这样的相处方式,从读书时候就开始,既是好友,又总在口舌上互不相让,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恶意。”李玉玲急忙解释。两人边说边走着,李玉玲指着前方道:“那就是孟太太的店。”哦,是那个人高马大,快言快语的孟太太。叶限道:“我想进去看看。”“欢迎光临。”一进门,孟太太就迎了上来,“哪阵风把你吹来了,我听人说你现在出来做事了李小姐,真是能干啊。”孟太太说着看向叶限:“这位小姐真是面熟,啊,我们在咖啡厅见过面的。”她热情的请两人坐下。叶限问:“孟太太简直就是包打听,什么都知道,我表姐才出来做事没几天啊。”“那是,小姐,女人嘛,最大的特点就是消息灵通,这里有客人看到李小姐去学校上班了嘛,做头发时候说起来我才知道的。”孟太太笑着问,“小姐是想洗头发还是烫呢?依我看小姐的头发是不能再烫了,不如剪掉一点养养的好。”烫头当然比剪头发要贵很多,叶限想不到这孟太太建议的还非常靠谱,便点点头说:“那就剪一下吧,上次烫坏了。”“是啊,是烫的时间长,有点焦了呢,需要好好养上半年。”孟太太说着往盆里倒热水,将一条毛巾浸满了热水,捂在叶限头上,很是舒服。这个人很善谈,手脚也麻利,手里这边忙乎着嘴里也没听着,问李玉玲新工作可还适应。叶限忽然想到一点,问道:“孟太太真是消息灵通,你是怎么知道陈淑仪和方先生在一起了呢?”孟太太笑道:“那自然是陈小姐自己说的呀,她跟老林两年了,前些天忽然到我这里来,气呼呼的说把老林甩了,找个年轻英俊的,还告诉我姓甚名谁住在哪里,我们关系好的不得了,陈小姐这人又大方,很谈得来的。是吧,李小姐。”她故意问李玉玲。陈淑仪大方?李玉玲很讨厌这句话,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不满。“李小姐生气了哇。”孟太太很会察言观色,声音低沉下来透着悲哀,“大家认识这么久了,陈小姐在这做了一年多头发呢,想不到这么年轻,人就没了,每次想起来都难受的……”说着还用手擦擦眼角。叶限盯着前方的镜子,通过镜子注视着背后那个高大的女人,就听孟太太问:“小姐贵姓啊,在哪里高就?”“我姓王,开个小店。”叶限说的含含糊糊,她脑子里猛地一激灵,这孟太太话可真多,问东问西的,那么这些顾客的事情事情她不是什么都知道?“哇,王小姐这么年轻就自己做生意啊,真是了不起,做什么生意。”“卖点珠宝首饰,小本生意。”叶限故意说的轻描淡写,果然,孟太太的眼睛都亮了,“珠宝首饰啊,好能干。以后去王小姐店里,可要给我打个折啊,店在哪里呢?我记下来下次一定要去看看。”说话时,手指摸上叶限的头部按摩几下,她手劲拿捏的很好,叶限觉得头部很是放松,整个人的精神都舒缓很多,人再这样轻松地环境内是真容易将自己的一切事情都和盘托出的,想到这里,叶限越发心惊,从镜子看到孟太太的手摸到自己脖颈处,叶限急忙喊声:“停!”孟太太停住:“王小姐,你怎么了?”叶限站起身:“我才想起还有点事,先不做了,改天再来。”“好的呀好的呀,王小姐你尽管去忙好了,哪天再来也是一样,咦,王小姐,你的店到底在哪里呀?”孟太太手里拿着毛巾,笑呵呵地看着叶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