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膛手杰克,曾经是英国警方的一个梦魇。召南带着初七沿着剑河散步,望着绿草如茵的两岸,缓缓讲起四十多年前的案子。在1888年8月7日到11月8日间,伦敦东区的白教堂附近有五个女子被人残忍杀死。这五个女子都是ji女,属于当时社会最底层的。白教堂地区是外来移民聚集地,是贫穷和犯罪的温床,警方对这区的治安无能为力,每天有大批廉价的j女在那里做皮肉生意。“能确定是一个连环杀手作案,那手法都是一样的?”初七大眼睛忽闪着,充满好奇。“是,一个是因为被杀的五个人身份年龄都是差不多的,再一个都被划开腹部,有的还拿走了一部分身体组织,凶手几次给警察局写信挑衅,还将带走的人体组织寄给警方,当然也有人研究认为有的案子很有可能是模仿作案,那些凶手的信件有的也是伪造的,是为了哗众取宠,这些都增加了案子的难度,过去四十多年,伦敦警方毫无任何线索。”“啊,所以那个大胡子修斯说吴女士遇害现场有点眼熟。”“对,伦敦警方这些年都没放弃过追查杰克,他们当然对这个现场很眼熟,吴女士腹部被剖开,肠子被绕到脖子上,子宫也被凶手拿走,和当年非常像。”“拿走这些做什么呢?”初七觉得这凶手太变态了。“当年那个杰克就曾经拿走过受害者的肾脏,后来还将半颗肾脏寄给了白教堂警戒委员会的乔治·卢斯科。”“半颗肾脏,他留一半做什么呢?”“也许是当作收藏品,也许是……吃掉了?谁知道呢,变态的想法是没法琢磨的,只是想不到,这次被拿走的会是子宫。”召南陷入了沉思。凶手开始跟踪的是吴莺儿,首先就照着她的肚子一拳,吴莺儿当即肚子疼的蹲下身子,这凶手为什么瞄的那么准,直接就朝着吴莺儿的肚子去?再一想到凶手拿走了吴女士的子宫……如果,他针对的就是吴莺儿的腹部呢,针对的就是女性的子宫,那个孕育婴儿的地方,而吴莺儿的子宫中正好有一个小小的胎儿。难道这是凶手真正的目标?召南被自己脑海里忽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真是他想的这样,那就不是什么开膛手杰克作案,而是吴女士身边的某个人,因为只有那四个孩子知道吴莺儿有了身孕。召南宁可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凶手只是茫无目的地袭击,正好打在吴莺儿腹部,打掉了那个胎儿而已。想到这里,召南按了按太阳穴说:“我觉得应该叫一个人过来,人在异国他乡,吴女士怕是还没有走远。”他环视四周,今天是难得的晴朗日子,阳光灿烂,一片蔚蓝晴空,哥特式建筑林立,绿草地上白色灰色的鸽子走来走去。这样的环境,叶限应该会喜欢吧?有几个年轻人走到不远处的路灯旁放下花束,默默地哀悼着,看来周围的人也都知道这里发生了凶杀案。“叔叔,这可是国王学院附近。”初七看着那几个献花的青年人,忽然开口。召南点点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你说的那个开膛手杰克的案子,是在白教堂一带作案,那里人员复杂比较乱,可这里是国王学院附近,那个人怎么可能在这里作案呢。按照年纪看,那个凶手就算在世,也得七十来岁吧,七十多岁的人还出手攻击人,有点难度。”“以欧洲男子的身高身体素质看,也不是太难的事,毕竟是夜晚,对方是两个才到英国的东方女子。身体瘦小,力气也不够,对这边环境又不熟悉,而且还是分开攻击的。”“可连环杀手不是每次作案都基本要循环的嘛,怎么会跑到国王学院附近来。这里可是治安很好,算高级地区了。如果说是模仿作案……”初七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一个疙瘩,“模仿作案的话也会按照开膛手杰克的套路来,不会跑到国王学院附近啊,我总觉儿哪里怪怪的,大胡子警察也有点太武断了,不会是看到是中国人被杀,想胡乱找个借口搪塞一下吧,反正都是杰克作案,谁也找不到杰克。”召南看着初七,伸手轻轻拍拍他肩膀,很是感慨:“初七你真的长大了,学会独立思考。的确就像你说的这样,我也很怀疑到底是不是开膛手杰克作案,或者是未必是真的杰克和一个杰克模仿者,我最担心的是……凶手也许就在那四个孩子之间。”初七大惊失色:“什么?不可能吧,他们四个,为什么要袭击吴姐姐杀害吴女士?他们都是通过吴女士组织资助的学生啊。”“但愿不会是他们,我也不希望是他们中任何一个,那样真是太灰暗了,可怕的人性。”晚间,初七站在楼梯上看到楼下的女子时吓得差点从上面滚下来。“叶……叶小姐,你怎么会……怎么会……”“我怎么会一下子出现在这里,对不对?”叶限一身洋装,戴着小巧的礼帽,手上还带着一副黑色的真是手套,挎着白色的小羊皮手袋,完全是伦敦街头时髦小姐的装扮。“你早都来了吗?和叔叔一起来的?”叶限眼波流转:“我说我会飞,你信吗?”明明是那么美的美人就站在对面,活色生香,艳光照人,初七的心头却泛起一阵冰冷。是的,他信,他当然信她会飞。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他亲眼看到那双白的透明的手,指尖涂着鲜红的指甲油,那红色浓的像要从指尖滴下来,这样美的一双手,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地嘎巴一声扭断了那些人的脖子,接着她抬起头,嘴角还带着笑。现在想到在孤岛上的那一幕,初七还是不寒而栗。“怎么了,看到我不高兴?”叶限摘下手套,依然是白的透明的手,红红的指甲,初七打个寒颤,强颜欢笑:“哪有,我就是奇怪,叶小姐来了,召南叔叔之前都没提起。”“哼,还不是你的好叔叔,非要把我折腾来,不过也挺好,伦敦这些天是难得的晴天,我就好好玩一玩走一走,咦,怎么吴女士死了?死的还挺惨?我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不过……呵呵,还是对她的不幸死亡表示一下哀悼吧,可怜的女人,我以为她那张牙舞爪螃蟹一样的劲,能活到七老八十呢。”初七不知该怎么说,迟疑一会才讷讷地道:“其实,她是个好人。”“你的意思我就不是好人了?”叶限立马柳眉倒竖。“不是,不是,叶小姐当然是天底下大大的好人,只是有些时候,好人和好人也会互相看不对眼,互相讨厌罢了。”“你才多大,这说话口气还有点哲学味道,也是,人都死了我还较什么劲啊。”“当然要较劲,就要找出杀害她的凶手,把这女人的灵魂收过来为你所用,到时候叫她向西她不敢向东,叫她坐下她不敢站着。”“呸,召南,我就知道你折腾我来没好事,原来是为了这个。”叶限挥着手套,轻轻拍在召南脸上,接着轻声一笑,“可是你叫我来了的,好好求求我,没准我心一软就帮你了呢。”她说着扭着腰肢往外走,“比如说现在请我去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