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找到钱,三个少年都眼巴巴地看着召南。他们三个不约而同的认为召南心软,一定能帮他们。召南被他们目光灼灼盯的有点别扭,低头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都回自己房间吧,王岩,我带你去换个房间。”初七在一边打着圆场。他想的是,晚饭给你们吃了,现在还带人去换房间,你们还盯着召南叔叔没用,要知道也小姐才是幕后大老板呢。当然,这话不能说,他可想多活几年,没事绝对不会招惹那位桃花眼的煞星。王岩现在已经不敢确认自己的记忆了,他认为卫宝宝说的话有几分道理,苏南能随身带着毒药,天晓得他随身还会带着点啥,给自己喝的水里随便下点料,让自己记忆出现差错,那晚一定是这样!人在极端环境中,更容易受到暗示。现在大家聚集在一个小旅馆,还是异国他乡,忽然身边熟悉的人陆续死亡,这就是一种极端环境。王岩自己没有发现,他在卫宝宝的言语暗示中,正一步步修改着记忆,试图让自己觉得心安理得。离开那房间时,叶限看到,那男孩子的鬼魂孤零零地站在床边,看着卫宝宝欲言又止。他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滑过,叶限想,到底是小孩心性,狗肚子装不下二两油,这是在看剩下的小伙伴是不是真心为他伤心呢。伤心个屁啊,这些人伤心的是钱在哪里。叶限冲那鬼魂露出娇媚的笑容,那鬼魂愣住了,看看自己的手脚,又看看叶限,快步上前,想问一下,叶限急忙两步走出,嘭的一下将门关上,那苏南不过是个少年,他的魂魄也没什么道行,只能被困在这小小的房间内,等待地府召唤。门一关上,他气恼地摇晃几下把手,始终无济于事。他坐在地上心想那个女人能看到我,那么也一定能听到我说话,我要告诉她是谁害了我,她为什么要走,是咯,一定是被我吓跑的……不对,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幸灾乐祸,不像是被吓走的,倒像故意走的,她根本不想帮我。一想到这里,苏南就像一下子堕入黑暗中,他的心充满了悲凉,要被一股悲愤之气撕扯的支离破碎。原来做鬼,尤其是做一个聪明鬼,是这样痛苦,从卫宝宝出现那一刻,苏南就知道自己上当了。这算是初恋,刻骨铭心,清纯如水,为了她,他不惜周旋在吴女士那老女人身边,只想两个人双宿双飞,在伦敦黑起身份留下来,却没想到一切都是她的算计,关键时刻她要抛卒保帅的。苏南低声哭起来,声音如泣如诉,和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掺杂在一起。房间里,范妮推开窗说:“下雨了,这下雨的声音有点像鬼哭。”卫宝宝冷笑:“好像你听过鬼哭一样。”“虽然没听到真正的鬼哭狼嚎,但也能想到必然是极为凄惨的。苏南死的心有不甘啊。”卫宝宝没吭声,她正整理着自己箱子里的衣物,范妮回头看她一眼说道:“也是该整理衣服了,没准我们这几天就得回去了。哎,好不容易来英国一趟,就遇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真是晦气死了。你说吴女士和苏南的尸体该怎么办?这么远也不可能运回去,埋在这里。真是将来也只好上望乡台了。九月九日望乡台,他席他乡送客杯。人情已厌南中苦,鸿雁那从北地来。也不晓得这英国有没有望乡台,真是太可怜了。”“你想的太多了,现在事情成了这样,我们能保证自己平安顺利回国就不错了,哪有那么多有的没的。”卫宝宝声音清冷。第二天,大胡子警官来旅馆通知他们:结案了!苏南是杀人后畏罪自杀,吴女士母女就是被苏南袭击的。“你们自由了,希望你们接下来在我国的旅途愉快。哦,你们那个叔叔和我打赌失败了,我就说你们中国怎么能有侦探哈哈。”接下来的旅途?是了,还有几天时间,可是……三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都无奈地撇撇嘴:没有钱啊。这天初七带着他们参观了坐落于泰晤士河北岸威斯敏斯特教堂。这座教堂算是伦敦的象征,在这里举行了国王加冕、皇家典礼、国葬等等重要的仪式,历代的君主名人也有很多葬在这里。卫宝宝抬头,看着哥特式拱顶上缤纷的彩色玻璃,留在英国的想法越发的强烈。回去便是万丈深渊,只有留下才能得到更美好的生活。游览回来,初七又请大家吃了晚饭。范妮见召南和叶限都没出现有点遗憾,问道:“召南叔叔和叶姐姐呢?怎么没来?”“他们在这边还有生意上的往来,这几天要我陪你们走走,等回国时他们会来送行的。”范妮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卫宝宝看在眼泪,心想真是蠢货,你一个十多岁的黄毛丫头还肖想那样有钱的年轻男子,自不量力。她唇边挂着淡淡的笑,专心吃着自己盘子的食物,心里琢磨着那两个大人不在,案子也了结了,这正好是自己逃走的最佳时机。回到房间,卫宝宝又主动给范妮和自己都到了点茶水说:“这伦敦的天气真是够潮湿的,怪不得英国人喜欢喝红茶呢,我在书上看到说英国人喜欢在红茶里加奶油、红糖什么,这些东西能促进血液循环,在阴冷的天气最为适用。”范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到卫宝宝从自己的箱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打开是黑红色的略微结块的红糖。“天啊,你带得可真够齐的。”“我是怕那个时候肚子疼,你来过那个吗?”“哪个啊?”范妮问了一句,看卫宝宝含羞的眼睛瞬间明白了,也跟着涨红了脸摇了摇头。“没来真好,来了可麻烦了,我总要备着红糖喝点。”卫宝宝将红糖水茶水递给范妮:“喝点吧,活活血,驱一下潮湿。”说着自己也端起一杯,坐在床边小口地喝着。范妮一口气将杯里的茶水都喝了下去。卫宝宝问:“要不要再来一点?”范妮摇摇头,随即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呀,我得去厕所,我姆妈就说我是属狗的,直肠子呢。”说着就跑进了卫生间。深夜,整个旅馆一片安静,一个细高的黑影拎着箱子从二楼悄然下来,她打开门,一步步走了出去。这黑影走了一会,到了一处街角,这才放下箱子,揉了揉手,忽然嘭的一下,有一个瘦小些的影子在她身后出现,一棍子将她打晕。那瘦小的黑影弯下腰,打开地上的箱子刚要翻找,就听着一声轻笑,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真是一出好戏呀。你们这些孩子,怎么都不学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