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冰冷钢筋混凝土的世界生活惯了,在楚立的介绍下也只简单聊了句就没了话题。楚立笑着说道:“好了,有任何问题请直接拨打我们的服务电话。祝你们在这里住的愉快。”然后和他的同事驾车离去。天空明晃晃的,原本夹着雨的细碎雪变成一片片的雪花飘落,到晚上的时候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鸿博郁郁不得解,而妻子一心陪两个孩子。他脑海中莫名想到那天看到那道虚掩的房门,以及那隐隐露出的香肩。后来几次他有意无意经过那个走廊却发现所有房门都是关着的,已经分辨不出来究竟是哪一间了。突然有些懊悔当时连门牌都没记下。空旷的通道,沉闷的脚步声显得异常突兀,他目光从旁边每一扇门上看过。呜呜——呜——鸿博的心跳突然加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或许称之为刺激更合适吧。他仔细辨认下方向,上前敲了敲门,“喂,你怎么样了?”他发现自己声音都有些颤抖,头顶的灯光闪了两下。抓在门把上的手下意识向下用力按了按,不动……就在他心虚的想要收回手时,门把手竟然自动往下转动,吱呀一声,门轻轻打开了。他发誓,那一刻他真的一点力都没用。透过门缝,淡淡的馨香传来,还有隐约的淋浴的哗啦声。他喉头有些干涩,如果着魔一样探身走了进去。第二天起来,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云鑫想叫老公跟儿子去花园里玩打雪仗,发现他睡的正酣,就没吵醒他。带着孩子吃了早饭便到花园里玩开了,**抓了一把雪捂了一下朝旁边的珺珺砸去。珺珺其实是有些想玩的,可是总觉得面前母亲和弟弟玩的那么高兴,让她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心情正落寞,觉得脖子一凉,回过头见**朝她笑,她顿时急了,一边追,一边抓了雪团砸去。**正是想跟姐姐玩,珺珺越追他便越高兴,很快欢笑声就传遍整个花园。在窗台前贝莉正涂着指甲油,抱怨这里没有美甲光疗机,指甲油迟迟不干还容易变花。丽丽在一旁对着手机撩头发,跟人视频聊天。花园里的笑声传来,贝莉忍不住看去,有些不屑地瘪瘪嘴,“真是一群乡巴佬”。看旁边女儿只知道梳妆打扮跟网友聊天,忍不住说道:“你也该去活动活动,跟她们打雪仗去。”“我才不要去呢,我刚刚化的妆,要去你自己去。”“对了,你爸爸呢?怎么一上午人影都不见?”“他才不是我爸爸,我哪知道他干什么?整天都绷着一张脸,感觉自己多了不起似得”贝莉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当着他的面说这些哈”“当着他面说了又怎样,我就是看不惯他一副施舍的样子,谁求他来着,要是他现在死了才好,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回到段叔叔身边,再说我本来就是他的亲生女儿,我……”呼——这时,门口一道影子闪过,两人同时一惊,偏头看去时什么都没有。丽丽切了一声,朝着门口提高声音道:“呵,想听就听呗,偷偷摸摸做什么。”贝莉连忙给她做眼色。丽丽不清不愿地走去,门打开一道缝,她记得刚才自己进屋的时候随手关上的。拉开门一看,过道里刮过一股阴风。“是谁?”走廊灯光暗淡,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丽丽下意识跟了上去,转过几个走廊。酒店的布局呈回字形,转了几个弯,两边都是一溜紧闭的房门,她愣了一下,发现其中一扇房门留下一道缝。她心跳突然加快,有种想要探秘的激动,然后轻轻推开了门。啊——**跑的急了,脚下一滑,扑倒在厚厚的雪地上,哪知松软的雪下面是坚硬的石台,脑袋磕在上面,痛的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看着焦急奔向弟弟的母亲,珺珺顿时整个人都慌了,曾经一幕幕镜头涌上脑海,她下意识往后退,急切而慌乱辩解:“不,不不是我,我不是有意的…”云鑫一边给儿子揉揉,只是碰了一个青包,并无大碍,紧张的心稍稍放下,她看着女儿怯怯懦懦往后缩的样子就有些生气。她又没有说要责备她,她那么畏惧是什么意思?正要数落两句,一把愤怒的吼声乍然响起:“真是没用的东西,他是你弟弟你知不知道?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连这么点分寸都不懂,你究竟怎么做姐姐的?……”不知何时,鸿博冲了过来,一把将云鑫推开,把儿子紧紧抱进怀里。云鑫正要说点什么,被丈夫带着怨恨的凌厉目光吓的往后一缩。她知道丈夫非常想要儿子,可是先前有政策限制,所以当放宽了可以二胎,便毫不犹豫让她再生。要不然也不至于大女儿都快十岁了才生下儿子。以前在家里他也经常吼珺珺不懂事欺负弟弟,她觉得只是丈夫太疼爱孩子,常言道“大带小”,大的理所应当让着小的,没毛病,而且大女儿有时也确实不让人省心。可是当她下意识看向珺珺跑向石桥时,隐隐觉察到什么,是她一直都忽略的。于是也连忙跟着追了过去。云鑫费了好大劲才勉强追上女儿,珺珺朝她吼:“你们去心疼你儿子啊,你追来干什么,又想打我是不是?没错,我是你们生的养的,所以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啊,我大不了就把这条命还给你们。”“你们眼里心里只有弟弟,不管什么事只要弟弟一哭,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骂我打我,什么都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你去紧张你的儿子算了,你跟着我干什么?我死了你们不是就更省心了……”云鑫没想到女儿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恐慌,就像下一刻女儿就会真的在她面前消失一样,她把女儿紧紧抱进怀里。热热的眼泪滚滚滴落。珺珺就像是终于豁出去一样,郁积许久的委屈在母亲怀里彻底释放出来,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