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苍生?苍生与我何干?他们是给了我生命?还是养育了我?亦或是给了我吃穿?没有,在我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他们就连一个善意的微笑都没有,只有刻薄的嘲笑和辱骂,只有幸灾乐祸……你莫不是告诉我,要拯救的是这些人?”“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人不能总是为了自己而活着,你……”洪俊不屑地冷哼:“我倒是觉得你才是一个真正心系天下悲悯苍生的圣女,你为什么不把自己拿去献祭得了?”嘉敏被气的不轻,“你,你真是冥顽不灵。你当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你自己的不幸却要埋怨在陌生人身上。每个人都有生命的权力,你没资格去置喙他们!”两人唇枪舌战中,庄生已经搀扶着嘉敏到了桥头。胡森心中一片冰冷,瞧,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年那些人嘲讽他妹妹,折辱他们一家人的时候,从没有人站出来说他们也是“苍生”中的一员。说不定刚才嘉敏播放的视频中有人就是那些幕后推波助澜的键盘侠……天道不公,天地不仁,他为什么要去迎合这些人的伪善?胡森下意识看向洪俊,原以为他也是那种虚伪的把一切都推到“命运”的人,没想到……眼神中多了一层别的意味。……人偶掉落,周围所有东西都开始蠢蠢欲动。视线里所有一切都在蠕动着,从一片血色中挣扎着出来。包括那殉葬坑里数以万计的被剥了皮的血人…也纷纷动了起来,从坑的四周一层叠着一层地爬了上来。他们张着白森森牙齿的嘴,挥舞着手臂,朝他扑了过来,身后每一步都留下一滩血迹…看着这些复活过来的人,想到说的“天下大劫”,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天下大劫?好啊,总算也让那所谓的“苍生”经历劫难了,这才公平嘛。他心如死灰,心中有憾……却已无力回天了…他甚至连脚步都懒得挪动一下,不就是死吗?最坏的结果就是被这些“人”一口一口地撕成碎片吧…要是自己运气好被对方一口咬中动脉血管,或者对方一爪子掏空心脏什么的,干脆利索地死去。反正人总是有一死的,生老病死,谁都不能逃过。想想那些躺在手术台上,被人拉开肚子,各种冰冷的器械在上面切切割割,然后又插满各种管子,让你在清醒中慢慢体会不断迫近却无法摆脱的死亡…现在这样未尝不是一件爽快的死法。胡森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甚至已经在脑海中过了自己的死状和迎接自己的各种剧烈的疼痛。次啦——他胸前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尽管他早就做了心理建设,此时仍旧忍不住叫出声。本能地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血人站在自己面前,爪子只是一挥,便将他的衣裳次啦割开,胸口的皮肤像最脆弱的皮革一样被拉开一条长长的口子。血顿时就冒了出来……他不由得想到,如果对方的距离再近一点,他铁定就被开肠破肚,然后里面的五脏六腑便哗啦地掉落一地……恐惧,直击灵魂的颤栗……原来,自己还真没自己想像的那么“勇敢”。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他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紧接着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用坚定的力量撑在他后背上。他站稳身体,偏头就看到庄生一脸凝重却对他怒其不争的表情,“你扶着她…”胡森胸口只是皮外伤,庄生将一张符拍在上面就制住了血,而且也不怎么痛了。其实胡森心中很抵触的,毕竟刚才……可是看到庄生的样子,他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他这一迟疑,旁边嘉敏突然把他推了一把,“小心”避开旁边袭来的一只血尸。……老妇神情突然变得焦急起来:“不好,他们来了…”雨菲:“他们?谁?”老妇眼睛突然往上一翻,眼球完全变成了白色,看起来很是恐怖,“他们中有高人,唉……罢了,就当是我为我女儿积福吧,只愿老天爷能看到。”她说着,仰天叹口气,然后突然转向雨菲:“想来之前几个人已经跟你说过了吧,你就是被安排来牺牲的棋子……亏得他们还能取那么圣洁的名号,圣女?被他们冠上圣女就理所当然应该为他们去死一样,哼!”“圣女?我?”雨菲感觉有些懵,她哪里“圣”了?老妇:“时间来不及了,就算是你现在没有被送进去,等会他们来了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且跟我来……”说完,老妇身体轻轻一飘,就到了门外。雨菲愣了愣,下意识跟了上去。“大婶,你,你刚才说我是……圣女?那,那您给我的那个人偶,她是…”“不要问那么多了,快走。”老妇飘的速度很快,雨菲要卯足了劲儿才跟得上。到了别墅后面的一座假山旁边,老妇让雨菲蹲到假山下面的一个空隙里,然后开始在外面布置什么。雨菲见此,总算明白老妇的想法。虽然整件事情有些……“荒唐”,而且老妇看起来的确很是瘆人,但是她心中却如明镜儿一样:老妇并没有害过她!现在,看对方的样子,是要把她藏起来,免得被别人找到,是要救她。雨菲问道:“大婶,那你呢?刚才你说还有一个高人……他会不会对你怎么样?”老妇:“你放心呆在这里就是,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我,你放心就好了,我自有办法脱身。”听到对方这么说,雨菲稍稍安下心…自己的人生也真是太玄幻了吧,她感觉这两三天经历的一切就像是梦一样。老妇总算布置完毕,然后又嘱咐了她几句才飘着离开。没过多久,天空和地面都传来轰隆的震动。天空有十几架飞机,降下数百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他们一落下就迅速把整栋别墅包围了起来,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东西开始布置起来。剩下一队人则朝里面搜寻……如果雨菲在外面就能看到,被几个雇佣兵簇拥着的那个中年男子正是她的“父亲”,珞老爷,珞怀恩。珞怀恩旁边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清瘦的白须老者,他肩膀上搭着一个褡裢,手中托着一方罗盘,在别墅后面的庭院中间转了一圈。珞怀恩急切却不失恭敬地询问:“任先生,事情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