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冥立幽碑,阴兵通阳路。石桥湖深不可测的湖底,传说中,不是贯穿九幽下的世界吗?听完我的诧异,大黑狗死死瘫倒地上,无力扭动头颅,急喘气道,“林三,别狐疑了,这里真不是什么地府,只是一片遗弃地带,也叫遗弃角落。”这里空间,存在氧气。确实也不像是酆都城之地,我说道,“怎么会有这么一片地方?”看向远处,没有建筑,没有草树,一片空荡荡的光秃地域,东西南北都无法分辨。大黑狗没好气道,“天知道!”休息了好一会,大黑狗才骨碌起身,绕着“通阳碑”走了好几圈,狗鼻子不断在那嗅气味,晃动粗壮狗尾巴,“林三,这里,似乎真有阴兵走动的气息?”我道,“石桥村附近,有这一个说法,应该不会有错。”头顶上,还可见波澜的湖水,悬挂半空,却没有沉落,简直违反水往低处流的物理。透过湖水,往上观望,还能看到点点绿光。老鬼索额图肯定还没有退走,好在的是,距离天亮不远了,我们可以潜水回去。“吼吼!”就在惊异不定时,黑幽幽的通阳碑后,大概三十米的方位,传来一阵低沉兽吼音,扭头看去,就见一头一米多高的怪物,从泥土里钻出,它全身毛绒绒的,头顶上的尖角冲天,形如一只强壮的黑色牦牛,一对眼睛却是赤红的。爬上地面,这头怪物抖了抖身体,口鼻喷出黑色烟雾。“獉牛?”我近乎一声,“这不是……只在山海经等史料中,记载的一种动物吗?”大黑狗道,“这片遗弃角落,什么鬼都能遇到的。”“咚咚!”大地震颤,一阵阵黑色尘土飞扬,体型粗狂的獉牛横冲而来,堪比一台遇山开山的推土机,凶猛异常,第一时间,我们连忙跳开原地。“大黑,怎么办?”我心惊胆颤问道。因为本该坚固不灭的“通阳碑”一角,被这头恐怖獉牛撞碎了?“搏一搏!”大黑狗侥幸回道。不过这头獉牛的皮毛,扎纸刀都刺不破,大黑狗的利爪,也对它没有丝毫伤害,几分钟后,我们两个已经气喘吁吁,疲惫得不行。主要是这里氧气太稀薄了。獉牛适应了环境,我们两个却不行,没办法,只能往深处冲去。身后,烟尘滚滚,如鬼王在肆虐。獉牛的速度,比人还快,只能一边跑一边闪躲,好几次,我都差点被獉牛顶穿胸膛,凶险异常,好在的是,大黑狗疯狂犬吠,吸引獉牛注意力。大约奔走两百米,獉牛突然止步,站在后边一个劲吐着重气,露出些许畏惧表情,踌躇不前。“吼吼!”发出几声雷霆怒吼,暴跳如雷的獉牛往回走,消失在黑暗夜色里。我和大黑狗皆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林三,这什么情况?”大黑冒出一句。“是不是,附近有什么凶险?”我说话时,只觉得周围,阴煞寒潮席卷上身,连忙往前看去,前边是一条小河,河底躺着很浅的水渍。“怪水牛害怕河水?头一回听说?”大黑狗念道。不对!我仔细观察了一分多钟,然后道,“大黑,这不是普通小河,是一条小河墓地。”“什么小河墓地?”大黑狗龇牙,皱着黝黑狗脸狐疑道,“林三,你不是脑子有问题吧?这寸草不生的附近,没有人生活的痕迹,怎么能冒出一座小河墓地?”我指了指对面,“你看,那些是什么?”小河后边,像是一片沙山,上密密麻麻簇立着许多的胡杨木柱,数了一下发现有190多根,一些呈多棱形的上粗下细的木柱;上部涂红色,缠绕毛绳,固定草束;则立一外形似木桨的立木,大、小差别很大。我又解释道,“上粗下细的木柱象征男根,木桨形立柱象征女阴,配上昏昏沉沉的阴森黄金,这成了小河墓地神秘而惊世骇俗的生殖崇拜文化景观。”大黑狗问道,“没见有棺材啊?”我蹲下身,利用匕首掘土,还没等我挖出一口棺材,整个小河里的水突然冒涌气泡,往下冲刷,底下的沙泥居然是干燥的,往上翻滚。我和大黑狗连忙后移。不多时,一片及其古老的小河墓地,高大的墓葬建筑已经呈现眼前。平地起楼一般,看得人目瞪口呆。大黑狗也是一副震惊万分的表情。小河墓地是一种累层叠加的墓葬形式,上下一共五层。木棺像倒扣在岸上的木船,将死者罩在其中,两根胡杨树干被加工成一对比人体稍长一些的“括号”形,这是棺木的侧板,“括号”两头对接在一起,将挡板楔入“括号”状棺板两端的凹槽中固定,没有棺底,棺盖是十多块宽度依棺木弧形而截取的小挡板。据我猜测,当时应该是入葬时活牛被当场宰杀,立即剥皮,整个棺木被新鲜的牛皮包裹。牛皮在干燥的过程中不断收缩,这里干旱的气候会蒸发牛皮中所有的水份,最后牛皮紧紧地、严密地将棺木包裹。只是,为何这样建造像艘船一样的棺木,让人不得其解。大黑狗低声道,“那些牛皮,很相似獉牛的吧?”我道,“这也难怪,同类惨死在此,獉牛如此惧怕这片地带了。”大黑头又道,“林三,这是葬人的吗?”我道,“应该是吧?”或许是像人的种类,毕竟极度崇拜生殖器的种类,不可能是人。“咯吱咯吱!”小河墓葬出现摇曳,漆黑中,一股又一股的红烟往外喷吐,那些红烟飘起时,肆意搅动,幻化出一片片狰狞画像,及其诡异的景象。又是“哐”的一声重音,一块棺盖飞起,砸落我们脚底下。随即,一个红毛怪人起身,近三米高,形似一个血肉膨胀的丧尸,皮毛修长,披头散发的状态,他的脸,不是人脸,像是一种穷凶极恶的猪脸。猪脸人?我皱着眉道,“世上,有这种东西吗?”大黑狗拔腿就跑,“獉牛都能杀死的东西,不是我们能抗衡的,快跑!”这里的环境,说不清东西南北,没有方向感,只能一个劲奔走。百多米后,我们遇到一堆乱石,像是一个石窟山。身后的披头散发的猪脸人,喘着急气,手持一把宰牛刀,大步冲来。“猪脸人,不知天高地厚,你冒入我地盘了!”我们刚绕过乱石,杂乱的石碓里突然冒出一阵沙哑声音,随即,一个浑身青火腾腾的怪物,从石缝里钻出。是一只不会飞的青色怪鸟,因为脊背上没有翅膀,可它的后边却拖着一条两米多长的逆鳞蛇尾,不伦不类的一种鸟物。“蛇鸟,这伙人我吃定了!”恶煞缠身的猪脸人,丝毫不惧。“嘶嘶……”蛇鸟立在石块顶端,居高临下,一副贪婪的可怕表情,“滚……他们身上的肉,他们身体的血,都是我的,没你的份,再不识趣离开,我连你一块吞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