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鸟,形如灰鹤,高如鸵鸟。在我眼里,却与传说中地狱里的一种“鬼沛鸟”更贴近,毕竟罗刹鸟的脑袋上,密布一个个凸起的怪异眼睛,被尸气咒怨萦绕的眼球,泛着暗红、墨绿、摄青、寒紫、惨白……折射着让人入坠地狱的可怕光芒。老鬼说过,一般而言,横尸之地衍生的罗刹鸟,撑死了,也就四眼、六眼,超过八只眼睛都很少见,而眼前的这头,近乎超过四十个眼睛。密密麻麻的眼球,看得人眼花缭乱。让人不敢对视。它走进石窟时,能明显看到,对面肉上般的魔蛙,显出杀父仇人的愤恨表情。魔蛙的身体,掀开的腐烂血肉,不断蠕动着,已经能看到它胸膛里那颗吊挂的心脏,诡异的是,那颗心脏已经不再跳动,被死气遮掩。“老鬼,先退!”我低声念道,“它们似乎是死敌?等一下看准机会,带走曲晓曼即可。”倚靠石壁站定的曲晓曼,表情显得惊魂不定,她浑身布满血迹,好像刚杀了一个人,现在正一口一口啃咬血肉?比夜里游荡的女鬼还要瘆人几分。“老林,我们夹在中间了!”老鬼的表情也很难看。不多时,我们退到潮湿的岩壁,手持刀剑,等待事态下一步的发展。“呱!”一声巨大的蛙鸣穿透了地表,石窟内,一座巨大的肉山猛烈的颤动了起来,巨大可怕的青蛙分外恐怕吓人,它怀着仇恨的光芒嘶吼道:“罗刹鸟,你这个阴险之辈,当年暗算我一招,我差点灰飞烟灭,今天,一定把你撕成碎片,呱,呱……”一道道巨大的黑色闪电,不断从它口中喷射而出,轰击着后续进入的罗刹鸟。罗刹鸟的无数眼球快速转动,折射出花花绿绿的光焰。“咯……”“咯……”……形态怪异的罗刹鸟,脖颈好像塞满了图钉,发出婆娑音,“死青蛙,你大限到了!”不知为何,周围潮湿冰冷的石壁,突然烧了起来,照亮这里每一个角落。这一下,总算彻底看清那只魔蛙。这座肉山高足有两丈多,不止七米,浑身血肉模糊一片,巨大的青蛙被人撕裂了,因为它仅有半片身体,即便是头部也如此,上面仅有少半颗头颅,仅仅余一只眼睛。那半片身体上的巨大伤口血淋淋,仿佛刚刚被破开不久一般,然而,事实上,这已经是十年以上的伤口了。“轰轰轰!”一块块石头砸落,山崩地裂的恐怖景象,我和老鬼早已绕道,趁乱行进,跨过几块滑溜溜,长满苔藓的石头,到达了浑身血迹的曲晓曼旁边,我着急道,“老鬼,速度快点,这里准备要坍塌了。”曲晓曼饮血啃骨,喝的是生血,吃的是人肉。她全身也散着一股很重的腥臭味。三下五除二,我和老鬼制服了看似凶狠的曲晓曼,生拉硬拽,将她带离出去,不过洞口位置,被两头庞然大物遮挡了,只能另寻道路。石窟里,地势复杂。好在一番寻找后,总算是找到另外一条出口,跑出去,身后也在大片大片坍塌。站在外边,近七十米长的石窟,损毁大半。老鬼惊道,“它们……都死了?”“呱!”恐怖的魔蛙叫声,刺破云霄,它冲出了石头废墟,往上纵跳,居然跃起了二十多米高,山谷上空立时乌云压顶,一股磅礴的妖气笼罩八方,一个若隐若现、无比庞大的青蛙之身,如同一座山一般伏在魔云中,荡起一股狂风向着河面而去。我道,“这不是在做梦吧?”老鬼也道,“无咒路跑出的怪物,有这么凶猛吗?给青蛙回完整形态,岂不是要上天?”“咯!”发出怪异叫声的罗刹鸟,拖着一片惨黄色泽的尸气,煽动羽翼冲了出来,一起一沉,继续与盘踞在河面上的魔蛙缠斗,场面骇然。我和老鬼只是看客。罗刹鸟战力很恐怖,最起码比之前强了五倍不止,在悬崖往山谷下攀登时,罗刹鸟似乎它不想立即杀死我和老鬼?否则的话,以它的战力,我和老鬼死了三次不止。水花四溅,战场也横移到山谷下游。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个恶物,我连忙道,“老鬼,你带曲晓曼回去交差,我去看看情况。”曲晓曼没有昏迷,虽然被朱砂点宫,铜钱挂胸,四肢画有一道道符纹,眸子还充斥凶光,仍在拼命挣扎。老鬼也道,“老林,我们一起去吧?”我道,“不用,我是狱卒级道行,关键时刻,可以《御气》跑路!”说完,手电筒照光,我便大步沿着河岸走了过去。一路走去,河岸边,不时被水流冲刷,崎岖难走,也不知道跌了多少跤,最后,才发现魔蛙、罗刹鸟停止在一个充斥更恐怖死气的地方。这是一片坟地。一望无际的坟地。无数的坟包,密密麻麻簇立在大地上,笼罩在黑雾中,更奇怪的是,每一座都有墓碑,进去后,以为看到的是幻觉,我不断揉了揉眼睛,却发现没什么改变。嵩野村的附近。地图上我都仔细看过,没发现什么乱葬岗,或者埋尸谷,甚至是“鬼陵园”啊?眼前的景象出人意料。站在坟堆中,魔蛙和罗刹鸟还在争执不休,它们说得很快,所说的无非是报仇的废话,没有涉及到这片“鬼陵园”的点滴信息。蹲下身,我捉起一把泥土,很阴冷的土质。啊!黑泥一到手心,便化成血红色,最后泥土更是液化,变为一滩粘稠的血液,像是活人鲜血,又更像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鬼祟阴血。远处嘈杂喧嚣的争吵中,我听到一个事实,罗刹鸟居然是从这里衍生的?“用血对垒起来的坟?”“阳间上,怎么会有这种地方?”“太可怕了!”我刚想走出去,却发现在另外一片,簇立着十几株鬼树的区域,有一个高大建筑物?顾不上争吵的魔蛙、罗刹鸟,我小心翼翼走过去,不知为何,手上的扎纸刀颤栗不断,似乎在发出信号,示意我不要涉险冒入?好奇心,还是趋势我一步步往前。这是一栋巨大的鬼房子。看着很熟悉,观察后才发现,是某一位扎纸匠做成的房子,是拜祭出殡后烧给死人的,毕竟在铺子里,以前经常和师父替人家扎纸房子。“嗤嗤……”我一到达,整栋房子却变得扭曲了,惊异不定时,鬼屋燃起了冲天大火。虽然站得近,却也没有滚热的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