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鹤一般硕大体型的罗刹鸟,通体暗红,羽翼上密布一条条凌乱纹路,与鬼鸟无异,又悠悠念道一句,“鬼牌位惊动,祭祀规则波澜,百鬼夜行,这世间真要开始乱了!”嘿嘿……魔蛙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半颗血淋淋的脑袋,发出狰狞笑容,“平静这么久,也该乱了,否则的话,我们这些鬼祟死物,怎能登上大舞台?”罗刹鸟却是道,“有些规则,是很难触碰的。”灵异一行内,一直是鬼神之说。可是站在劲风呼号,鬼气翻腾的鬼陵园内,罗刹鸟与魔蛙所说的话,以及三生石显出的光线景象,颠覆了我的认知与思想,世上只有鬼,而没有神。所谓的阴地神、天上神……不过是古代人类捏造而成。阴曹地府!也并不存在。一直以来传说中的“九幽之下”,没有鬼门关,没有酆都城,没有阎王,没有判官,没有牛头马面,没有黑白无常,更没有人人敬畏的“转世投胎”!人死如灯灭,尸埋人间土。荫尸鬼魂沉,消亡岁月中。站在十几株黑幽幽的鬼树下,胸膛起伏不定,我不断倒吸一口口冷气,想要平复身体内翻江倒海的波动,可体内的血液依旧在加速流动,难以抑制,到最后,我只能仰起头颅,对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狂吼几声,发泄心中的压抑。“呼呼呼!”鬼陵园的高空,一切都被搅动起来了。尤其是中央的那方鬼牌位,就好像是一块出自九幽地狱的阎罗令,威压沉沉,可怕的鬼力在肆意恒乱,仿佛要让世间所有死物顶礼膜拜……“林三,住口!”罗刹鸟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不断后撤,只剩下半边躯体的魔蛙,也开始蠕动着缩入鬼树内,它们的表情都蕴藏恐慌。“不好!”“怎么回事?”“鬼牌位怎么对我施法了?”我不安说话时,全身被一股阴冷至极的寒煞笼罩,身体不受控制,一阵天旋地转后,再睁开眼,不由得心头一阵剧烈跳动,发现自己诡异般来到了高空,摇摇晃晃,赫然站在了厚重的鬼牌位之上。高高在上。却不胜刺骨冰寒。鬼牌位在旋转,我也跟着转动,不一会,一阵刺眼光线升腾,我居然如履平地站着,即便迎着七八级大风,却感觉不到什么摇晃,说不出的奇异?脚底下的的光线,好像一条条北极光在疯长。鬼牌位上边一个个古老鬼字在烁烁发光,黑匾红字,每一个字仿佛活了过来,从上往下观望,字体居然在挣扎?极尽一场触目惊心的恐怖!……阳火照彻天堂路。……阴火振开地狱门。……沉沦苦海。每一个鬼字足够妖异,只是我不知道这牌位上,到底祭祀的是谁?又是谁炼制了牌位?“呜呜……”“吼吼……”………下方的鬼陵园,尸坟寸裂,鬼墓掀裂,顷刻间,就见成片的陵园坟墓都已经龟裂了,各个坟墓中或伸出了一只只惨白的手掌,或伸出了白森森的怪物利爪,无尽尘土在飞扬,飘到空中,却又化为血雨坠落。不到一分钟,陵园之内,已经下起一场触目惊心的灾雨。“轰隆隆!”血流成河的坟地里,成排的无字墓碑在倒下,每一座坟墓都在剧烈颤动,关在地狱的恶鬼正拼命冲出牢笼一般,大地在在隆隆作响,在不断的震颤,所有死去的厉鬼,所有埋在地下的恶尸,似乎即将冲出,整片鬼陵园喧嚣震天!墓群中无尽的手爪在舞动,有的血肉模糊,有的白骨森森,宛如层层波浪在动荡,但却没有一具狰狞暴戾的尸体冲出来,看得出它们都在奋力挣扎,仿佛有一股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鬼力在禁锢着它们,使他们难以逃离各自的坟墓。“轰隆”一座高大的恶鬼墓碑终于崩塌了,它下面的坟墓也终于崩碎了,一声响彻天地的戾啸震的人耳鼓欲碎,一个高大的黑色影子快速冲出了坟墓。这是一个浑身恶煞缠绕的厉鬼,披着一件古代黑袍,高大的鬼影在发生扭曲,如山似岳,透发出一股死宛如汪洋大海的般的强横气息。披头散发的恐怖厉鬼,体型高大,长发掩盖下的脸颊无比的骇人,半张脸血肉模糊,露着森森颧骨与白惨惨的牙齿,另半张脸虽然皮肉还在,但却灰白无比,透发着阵阵死气,一双眼睛同样是灰白的,空洞无比,毫无生气可言。在他的胸口是五个指洞,五个指洞穿透了前胸,透过了后背,致使前后透亮,通过指洞,可以看到,一颗破碎的心脏静静的悬挂在胸膛中,早已停止了跳动。他虽然是鬼祟。可是自身衍生出了与人一般无二的躯体,说明他的实力,属于“狱将级”的存在。这个不知活了多少百年的厉鬼竟然是这样死去的,他竟然是被人这样毙掉的!一击致命,可以想象凶手必然手段狠毒,绝对是一个暴戾之辈!“无常?”“怎么会是他?”厉鬼男子的额头上,有一个标志,赫然是“黑无常”的身份特征。远处,罗刹鸟与魔蛙躲在十几株鬼树下,歪着脖子,也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很显然,它们也无比忌惮这个冲出坟墓的黑无常。这个高大的黑无常,脚不沾地站着,透发着恐怖至极的鬼力,他仰望着高空中的鬼牌位,略显犹豫,想要跪拜下去,但是却又仿佛非常不甘,最后冲着上方恶狠狠的咆哮了一声,而后冲天而起,向着高空之上扑来。黑无常似乎要夺取鬼牌位?只是,鬼牌位上那两行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大字,突然倒映到了天空中。“阳火照彻天堂路。”“阴火振开地狱门。”顷刻间,一条条血色丝线快速沉降,好像疯乱的藤蔓往下穿透,就听“噗噗!”的残忍声音,黑无常的身体被刺穿几十个窟窿,而后又被钉在了地面。任由黑无常挣扎,也无济于事。“又是谁冲出来了?”我咽了一口唾液骇然道,惨黄光焰在升腾。那是一具身披甲胄的恶尸。一口红牙,有可怕的尸怨喷吐,锈迹斑驳的甲胄上,黄雾游离,绝对的大凶之物。“煈?”“臭名昭著的……煈将?”“怎么会是他?传说中,他不是早就灰飞烟灭了吗?而且是在无咒路上?”“我也听说过,据说,他是无咒路深处,隶属于一个王的手下大将!”远处,罗刹鸟与魔蛙在发出震惊声音,不过我从没有听说过“煈将”的名号。或许是很久远的古代,一个赫赫有名的屠夫将军吧!“轰”一声巨响,臭名昭著的煈将在低空下直接灰飞烟灭,在两道血红的大字下消亡,竟然点滴残碎都未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