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河副本世界大山外。一名名面黄肌瘦的老弱妇孺,迈开脚步往皖县方向走去。虽然大战已经结束,但这数十万人口的生活却并没有改善,反而因为失去了葛坡这赖以生存的地方逐渐恶化。虽然牛渠帅严令,百姓不得离开大山,但在吕渠帅的有意纵容下。大部分百姓都可以通过这条路,离开大山奔赴南方。未知显然是最让人担忧的。既然已经做出了逃亡的准备,那么接下来等待的就是死亡般的威胁。“爷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是南方吗?”“南方”“我听说南方有好多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真的、不仅有鱼,还有莲藕以及莲蓬,那些都是可以果腹的东西”正在修整的人群中,一名小孩听到果腹两个字,忍不住狠狠的咽了一下唾沫。自从被黄巾裹挟到葛坡之后,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每天粮食充足的时候就是三碗稀粥。后来屯骑营到来,葛坡粮食吃紧,由每天的三碗变成了一碗。前不久葛坡黄巾新任的郭大渠帅下令,将人口迁往大山之后,就连一碗稀粥也变成了奢望。此时乍听可以果腹的东西,不仅是小孩,就连成年人也忍不住露出期盼的神色。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逃难的路真的有这么美好吗?。且不说这一路上的艰难,也不说一路上如何果腹。就单单只说要遇见数之不尽的匪寇,就能让人头皮发麻。“爷爷、莲藕在哪里?”“我、我饿了”一名孩子拉了拉老者的衣角。众人的心不由得一酸。老人的双目中浮现出一丝悲痛的神色,语气温和的说着。“快了、你看到这前面了没有?”“前面?前面有什么吗?”小孩睁大了眼睛,用尽力气眺望着前方。众人尽皆将头低了下去,神情很是落寞。“听说前面是皖县、皖县你知道吗?”“不知道”小孩摇了摇头,对着老人回复,双目中满是茫然。老者不由得一叹,说出那善意的般的谎言。“皖县是一座很大的县城,如果我们去城里,说不准就有吃的了”“而且皖县的旁边就是皖水”“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有水的地方就有鱼,到时候我们可以炖鱼汤喝,然后你就不饿了”老者解释着,语气越来越柔和。小孩用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虽然鱼不好吃,但在这个世道已经是难得的食物。“我、我要四条鱼”“我一条、爷爷一条、父亲一条、母亲一条”“不对、一条也吃不饱,我需要好多好多鱼,等会我们去皖水抓鱼去好不好”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孩满脸期盼的看着老人。老人重重的点头,好像在对小孩回复,又像是在对自己回复。“恩、等会我们就去皖水抓鱼”“不过现在你需要安静一会,因为你越说话越费力气,肚子就越饿”“等你父亲他们回来后,在说话好不好?”“好、我听爷爷的”小孩郑重的说着。正在四周休息的人,不由得发出一道轻轻的叹息声。……饭香气扑鼻而至。正在修整的人们一个个咽了下口水。下意识的顺着香气飘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双目中泛起错愕的神色,一个个费尽力气站直了身子。只见前面走着一群面黄肌瘦的身影,他们正是刚刚出去打探皖县情况的青壮。目光眺望那些身影的后方,只见一只车队走了过来。而饭香的气息正是从哪里传来的。几名家丁打扮的男子慢悠悠的驱赶无蓬马车,拉着一个个木箱疾驰而至。砰砰砰……马车在众人的面前停下,那木箱被尽数打开。只见里面满满当当尽是些被装好的稀粥。众人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用尽力气贪婪的吸了吸。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双目逐渐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承蒙皖县、县令厚恩”“特免费发放稀粥,给尔等果腹”“假若尔等愿意入籍皖县亦或者巢湖,我可以带你们前往县府办理一应事务”“彼时自会给你们安排工作”“到时候一应报酬,让一家妻儿老小糊口,便是那轻而易举之事”声音从车队中响起,几名青壮簇拥着一名身穿衙役服饰的人缓缓而至。众人尽皆呆立在了原地,因为听错了话。“这是皖县、县令赠予我们的粥食?”“正是”衙役语气肯定的回复。这样的情景,已经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次。也正是因为经历的多,才对县令升起了敬仰之情。不愧是贾氏出身的县令,对本县多番施恩。听闻从大山上涌来无数难民,唯恐搅乱县中秩序。故此一边命县中编练军队,一边命县丞大开府库以及皖县贾氏的积蓄,同时快马加鞭让众士兵携带重金购买粮食。这一连串的举动,让本应该破败的皖县,再次爆发出来了惊人的变化。原本凋敝的残破皖县,在蜂拥而至的难民中快速复述。给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皖县的商铺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各种商铺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皖县中的人口,只怕不下于十万之众。衙役在心中感慨着。“时间紧迫,从大山中涌来的难民连绵不绝,我们不可能在此地为尔等停留太久”衙役说着。目光看向身边一名仆役:“你将这些稀粥发给他们,假若他们想要入籍皖县亦或者巢湖,就带着他们前去”“诺”一名仆役打扮的人大声回复。衙役看向那些面黄肌瘦的青壮:“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大人放心,我等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那些青壮露出感激的神色。随后走向马车,将一些木箱从上面搬了下来。衙役的目光环视,发出一声长叹,带着车队大步离去。这些人的生命在如今的世道中,就和浮沉一样渺小。若不是县令厚恩,皖县之外,不知会出现多少尸骨。想到这里,心中浮现出来了一个念头。假若天下的官,都和县令一样,那是否这个世道就会变好?。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只有无尽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