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旗帜迎着风猎猎作响,严白虎站在城楼上俯视整座乌程心中充满了豪气。以前虽然也站在过这里,但是却不是以主人的身份。总有一天乌程乃至于整个吴郡都会匍匐在自己的脚下。目光逐渐锋利了起来,肃杀的气息往四方席卷而去。手指轻轻敲击着眼前的栏杆,无数念头浮现在心头。当离开震泽的时候就没有想过灰溜溜的回去,这一次必取会稽,打着袁氏的旗号坐拥一郡。那就让贾念为自己做嫁衣,让他明白损兵折将空耗财帛不过是为本帅做开路先锋而已,人人都想做黄雀那就看谁技高一筹。“报……”“启禀豪帅”“前方十里发现豫章兵马的踪迹,从旗号上来看应该是太守贾念”一名水贼快速跑向城楼,对着严白虎禀报,双目中露出浓浓的战意。虽说震泽土地肥沃,鱼虾不可胜数,但是又那里比得上吴郡以及会稽繁华。此战之后豪帅必能率领自己等人找到一处安身之地,彼时人人置家业,娶妻生子岂不快意。“本帅还以为他们做了缩头乌龟,想不到居然还敢前来夺城,当真是好胆气”“传令下去”“迎战”“诺”跟在身后的众水贼齐声爆喝,战意更加浓厚了几分,紧接着就是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刀剑出鞘,箭矢上弦。咚咚咚……战鼓声从前方传来,一队骑兵在甘存孝的带领浩浩荡荡的呼啸而至,仿佛无边无际的潮水一眼望不见踪迹。“兄长”“弟愿请战”从城墙急匆匆跑向城楼的严舆高声请命。严白虎并没有转身而是直视前方,那浩浩荡荡的骑兵,见豫章骑兵停下脚步双目中露出自信的神色。一千、先锋一千,区区一千兵马不过是蝼蚁而已。“时间在我不在彼,弟可稍安勿躁”“诺”严舆楞在原地,不解以及疑惑彼此交织。城外只有一千敌骑,难道不正是大举出城重挫豫章骑兵之时?何故推脱搪塞。感受到陷入发愣中的严舆,严白虎任然没有转身,对着他意味深长的说着。“我等能站在此地皆因自身实力之故,弟可详思”“兄长难道是想……”严舆几乎瞬间变明白了过来,对着严白虎重重一礼。兄长说的没错,若实力大损想必乔蕤所部不会介意吞并我等,既然如此又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此战若胜对我等又有何利?损兵折将岂不是成了乔蕤的开路先锋,彼时就算众弟兄一路攻城拔寨,但后方却有乔蕤的五千兵马,试问又如何吞的下?而且豫章收彭庆已经获得族中数十万人的效忠,若我所料不错一支大军正在后方集结,别忘了豫章是为了抢时间,故此分兵而行。可一旦汇聚就有六千之众”“弟明白了”严舆对着严白虎郑重的回复。只有让乔蕤拖住豫章才能从容的吞下会稽郡,让双方牵制才有左右腾挪的空间。至于其中的度如何把握,需要好好思量。“传令下去”“坚守不出静候敌骑来犯”“诺”听着这逐渐远处的脚步声,严白虎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如果抛开豫章贾念的威名,这城外的兵马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最少以手中兵力以及城墙来看,没有理由在坚守不出的情况下败亡。咚咚咚城外传来更加浑厚的战鼓声,一个百人方阵突然迈开双脚仿佛潮水般涌了过来。不用严白虎吩咐,众水贼大小头目纷纷呵斥麾下部众,对着城外展开攻击。霎时间箭矢仿佛雨点般呼啸而至,密集的伤害值浮现在眼前。站在城外观战的甘存孝沉下心来,对着身边暴呵。“左右两翼出击”“本将倒要看看这伙水贼究竟可以坚守多久”“诺”两名亲兵大声回复,连忙往左右两侧跑了过去。不多时几个百人方阵迈开双脚走了过来,浩浩荡荡扑向前方,对着城门处发动攻击。“放箭”咻咻咻箭矢破空之声响起,数之不尽的箭雨从城墙上呼啸而来。城楼上的严白虎看着这一幕嘴角泛起了笑意,可若仔细观看却能发现里面藏着冰冷的刀锋。“兄长、敌将太过嚣张,居然以一千之众主动出击猛攻我等驻守的乌程”“倒不如……”严舆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感受到刺骨的寒意,想到刚刚严白虎的那番解释立即把后面的话咽了下来。严白虎冷哼,听着耳边传来的喊杀声缓缓说着。“众弟兄虽然精锐,但豫章骑兵士气正盛,此时坚守方是上策。若主动出击,岂不是正中下怀?”“兄长教训的是”“传令下去,有胆敢私自率军出城者立斩不饶”“诺”众水贼感受到严白虎胸中的杀意,扯着嗓子大声暴呵。太阳逐渐西斜,双方好似有默契般严格的控制着交战兵力,静待时间流逝。这是一次试探,一次对彼此实力的试探,当获得想要的情报之后鸣金之声不约而同的响起。铛铛铛声音蔓延开来,一名名正在攻打乌程的豫章骑兵同时转身仿佛潮水般退去。甘存孝一拉缰绳,带着千余兵马转身而回。血腥之气迎面扑来,守在城墙上的水贼尽数长舒一口气。“打扫战场,严加戒备”“诺”众水贼齐声暴呵,紧接着城门大开,一队人走了出去开始处理尸首。回想刚刚那场大战,严白虎逐渐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此战的规模并不大,双方投入的兵力也不多,所以尸首少的可怜。虽然战死的人少,但了解到的消息却并不少。这是一支强军,难怪能在短时间内,就翻过群山席卷会稽兵临吴郡乌程。而且在面对由三千兵马驻守的乌程,居然升起了一战的念头。要知道他们长途奔袭早已疲敝,以疲兵之势尚且如此一旦恢复又将是何等难缠?没有答案,只有那迎面吹来的凉风。心中越发坚定了固守的念头,乌程、城高池深粮食充足自己拖得起。只要不出去,哪怕你有千般谋算,终究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