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鼓声响彻天际,一队队身穿盔甲的士兵仿佛潮水般涌来,无边肃杀之气席卷而至。硕大的贾字旗号迎风招展,紧接着一个又一个方阵在箭矢射程之外停下脚步。贾念伸手一拉缰绳,目光直视城楼之上的身影,流露出复杂的神色。骑着战马的刘晔看向贾念,暗暗摇了摇头。“主公”“荆州举兵五万攻伐汝南,袁豫州紧急回援,留下万余兵马驻守寿春”“此战只怕需要硬攻了”声音落下肃杀的气息浓厚了几分,贾念的目光从城楼处移向刘晔。心中权衡着目前的形势,久久难以做出决断。寿春是扬州的州牧府所在之地,地理位置很是重要,决定着南方和中原的攻守之势。假若江南拥有寿春,则能后顾无忧,中原的门户也会从此大开。同样寿春若不在扬州之手,那么江南就只能被动的处于守势,长江以北大部分区域,也会逐步丧失。彼时依托长江苟延残喘,在无力北上中原诸州。所以寿春必须夺下,哪怕为此流尽江南之血,也许要拿下这座城。此乃气运之争,容不得半点退缩。哪怕是乔蕤和孙策,亦无法阻挡。“甘存孝何在?”“在”“点兵三千,猛攻寿春”“诺”甘存孝大声暴呵。看着前面那雄伟的寿春城,双目中的战意仿佛实质一般。乔蕤所部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如今退守城中亦难逃一败。眼睛眯成一条缝,杀意席卷四方。紧接着突然将其睁开,伸手一拍战马往前面疾驰而去。“杀”“杀”三千将士齐声狂吼化为一道洪流狠狠的扑了过来。站在城楼上观战的乔蕤以及孙策、周瑜三人,看着那数之不尽的猩红血条,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想不到大军远来,就急不可耐的猛攻寿春。真当本将是纸糊的吗?如此好欺负。“放箭”“放箭”不用吩咐城墙上就传来暴呵声。一名名袁氏弓箭手纷纷松开弓弦,箭矢随即飞到了天空之中。“咻咻咻……”天空陡然一暗,耳边传来破空之声。霎时间箭矢仿佛雨点般袭来,密集的伤害值布满眼前。三千江南之兵头顶上的血条,也出现了大小不一的残缺状态。甘存孝冒着箭雨快速前行,对着城门狠狠的挥了过去。“砰”大刀砍到了城门上,爆发出一道巨大的伤害值,但是相对于那让人绝望的血条却并不怎么起眼。一名名江南之兵跑到城墙下,解下腰间缠着的绳索,对着上面丢了过去。“砰砰砰……”铁爪落到上方,众江南之兵伸手一拉,借助绳索往上面攀爬。举目望去城墙的墙壁上布满了人影,密密麻麻让人泛起一阵绝望。手中城墙上的袁氏将领,慌忙带着各自麾下的士兵,在城墙上游戈。遇见绳索便提起兵刃,狠狠的砍了下去。“轰”一声巨响。不知何时出现的攻城车,居然推到了城墙外。数十名虎背熊腰的中年壮汉,喊着口号狠狠的撞了过去。城门摇晃巨大的伤害值浮现在上方,那让人绝望的血条也呈现出残缺状态。“将军”“末将请战”站在城楼上的孙策对着乔蕤大声说着。攻城车已经抵达城门,此时必须出动骑兵将其摧毁,要不然城门有被攻破的危险。寿春虽然能失守,但绝对不能是现在。“城外凶险”“贸然领兵出城,只怕……”乔蕤露出棘手的神色。孙策英雄盖世是自己女婿的绝佳人选,若有了闪失岂不可惜。彼时难道还真的让女儿嫁给贾念不成?区区皖县贾氏当真是休想。只是女儿在皖县,无法左右此事。不过想让本将承认,那断然不可能。“将军无需忧愁”“末将久经战阵区区数千兵马又如何难得住吾等”声音落下紧接着便是一股豪气蔓延开来,孙策挺直了身子大声请命。乔蕤看着下方那仿佛潮水般的敌兵,以及一辆辆攻城车,于是狠狠一咬牙做出抉择。这个时候摧毁攻城车才是上策,如若不然城门大开,敌兵士气必然暴涨。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想要守住寿春只怕是痴人说梦。“既然孙将军执意如此,本将断然不会阻拦”“点兵四千交于孙将军出城摧毁攻城车”“诺”一名士兵暴呵。孙策连忙出声。“且慢”“战事吃紧不宜出兵太多,有本部兵马一千五百之众足以”“这?”看着一脸豪气的孙策,乔蕤再次迟疑了起来。城外三千兵马猛攻寿春,攻城车已经抵达城门,而且后方还有着数以万计的援兵。仅以一千五百兵马,就真的可以摧毁攻城车吗?这其中的难度只怕太过巨大。而且孙氏能在主公麾下立足,靠的就是这支私兵部曲,若在有损伤尔等又如何在汝南自处。孙策想到周瑜在路上定下来的大计,豪气更加旺盛了几分。这一战决定自己在袁豫州心中的位置,同样也注定了攻伐关中之策是否能顺利实行。故此私兵部曲必须流血,才能为我孙氏的崛起开辟出一条宽阔的道路。目光环视城楼下,最后落到一个方阵之中,扯着嗓子大声暴呵。“孙氏诸将何在?”“在?”“可愿随吾出城,摧毁攻城车”“愿”短短的一个字爆发出冲天战意,一千五百名孙氏私兵双目中泛起冰冷的杀意。回想在建业城外以及长江之上的惨败,羞辱感油然而生。孙氏之兵不是懦夫,哪怕前面有着千难万险,也敢咬着牙以生命为代价跨过去。“请将军准许末将出城摧毁攻城车”“准”乔蕤从这声音中感受到了一股死志于是大声说着。此时在阻拦还有意义吗?孙氏之兵精锐无双,乃主公麾下屈指可数的强兵,必能摧毁攻城车重挫贾念小儿的士气。拖到豫州之兵驰援,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想到这里那颗绝望的心跳动了起来,有种复苏的迹象。只要能坚守一个月就算豫州没有动作,没有击退荆州刘表,徐州也能腾出手来。彼时从广陵出兵,江南易主只在旦夕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