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青这三日是真的睡着了,这些天为了逃离那试炼秘境,他苦心观察秘境巨木,虽然最终找到了离开的线索,却也消耗了大量心神。及至从秘境脱身,却又误入灵秀学府的灵珠分院,同样是大起大落,让心境浮动难安。终于平安回到了编外院,卞青虽然担忧被长老询问之事,却毕竟有了应对之策,反而彻底放松了下来。情绪的放松,让他的积累的困顿之意全面爆发,这一觉,他睡的非常香甜,所有忧愁烦闷,在这一觉之中,似乎都被他抛在了脑后。就在这放松的过程之中,他的丹元气海极速运转,被那识海内的诡异弯刀封印在他气穴中的石乳原浆,竟然不断渗透而出,慢慢与他的血脉融合,进而转化成蓬勃能量,洗炼着他原本灰暗混浊的丹元。随着丹元被洗炼的更加纯净,卞青的修为竟在这睡眠之中,缓缓提升,其元体修为原本比魔体低出许多,只在这三日之间,他的修为竟然由元武君境元气四阶,一跃而至元气七阶。当然,这元武君境元气七阶的元体修为,是以天元武学划分的表象反应。卞青真实的修为,还应该是哥舒魔元诀一重天十一境,只不过这一次,他魔元之身的融合程度更高,其元体已与魔体越来越相互融合依存。等卞青的元体修为达到元气巅峰之时,也就意味着一重天十一境的极限已经到来,他就可以跨越修行道路上的最大壁障,由后天武者,一跃而晋阶先天。三日后,卞青的意识慢慢复苏,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的强大,丹元气海的急速变化,虽然让卞青有些无可奈何,却并未感到太多担心。内视着自己的丹元气海,卞青知道,他需要凝炼自己的本命元器了。必须在他突破一重天十一境前,靠准一件本命元器,使之成为他未来武道之路的最重要伙伴。卞青有哥舒剑、无双剑,有无名拳套,还有黑龙弓,每件兵器,都极为重要,对他也极有帮助,眼看就要做出抉择,选取其中一件作为本命元器,卞青竟一时间,难以取舍。“臭小子,还没有睡够啊!醒了就赶紧给老子醒过来!”卞青正闭着眼睛,将自己所有的兵器,一件件分析比对,希望找出最佳的方案。砰的一声,屁股上被狠狠踹了一脚,使得他翻身掉在了地上。“哎哟!”卞青佯装疼痛,假模假势睁开眼睛。眼前一幕,却着实将他吓了一跳。一对花白的脑袋,几乎是贴在自己的胸前,正在仔细研究着他的身体。“别怪叫了,你以为我和莫婆婆就那么好骗是么?!刚才那一脚,老子根本没有用劲!”见卞青睁睛坐起,其中一位花白脑袋的主人,突然伸手捏住了卞青的耳朵,将他拎的站了起来。“卞青,老夫是天羽宗第二十八代弟子房玄,现在我正式宣布,收你为天羽宗第二十九代弟子。即时生效。赶紧磕头拜师!”卞青一头雾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他已看清了眼前的老者,却是当日接他入院的那位长老。为什么这位编外院的长老,却突然要收自己为徒,却是一个从未听闻过的天羽宗的宗门呢?“傻小子,你还不愿意?!赶紧跪下!”看到卞青楞楞发呆,另外一人一脚踢在了卞青的膝弯处,卞青虽然是魔体肉身,却也根本抵挡不住,还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出脚之人,更是令卞青有些脑筋不够用,却是执事房的那位慈祥婆婆——莫婆婆。“朝这画像磕三个头,就算是礼成了!哈哈哈——”房玄长老兴高采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幅脏乎乎、皱巴巴的人物肖像。画像之人手法粗劣,将画中之人画的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除了此人手中握有一柄黑色长弓之外,再也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不仅如此,这画像的年代并不长,根本不像传承数十代的古物,倒像是一件粗制滥造的赝品。对房玄、莫婆婆二人,卞青极有好感,虽然不知二人如此玩笑般让自己拜师,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却还是依言拜了三拜。对卞青的态度,房玄很满意,只有那位莫婆婆撇了撇嘴,似乎看出了卞青的敷衍之意。“哈哈哈,礼成!从今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你卞青就是房玄的徒弟了,谁要是想欺负你,难为你,我第一个不答应。来来来,见过你的师姑!”房玄一甩手,那幅画像便消失不见,随后他右手一伸,就把卞青拽了起来,指着脸色微红的莫婆婆说道。“师兄,别难为这孩子了,今日事情紧急,你我可以从权计议,等孩子弄清楚宗门之事后,我们再互相介绍吧!皇甫喜,应该就要到了!”莫婆婆虽然有些啰嗦,却一向语气和缓,这一次,却又急又紧,好像在抢时间一般。“哈哈哈,学府大兴啊!凤鸣学府大兴啊!卞青在哪儿,这孩子醒了!”笑声未落,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文士,摇着一柄羽扇,已来到了执事房中。“房玄,你怎么在这里?!莫师妹,这是——”那中年文士看到满脸严肃的房玄长老,竟然为之一楞,有些神色不愉地轻声问道。“皇甫师弟,我这个师兄的徒弟,也就是你的宝贝师侄受了伤,难道我这个做师傅的,不能探望么!”房玄长老不等皇甫喜说完话,就手指卞青,满脸不满地争辩道。“师侄!?这怎么可能?”皇甫喜原本一脸兴奋,如今好像被人泼了一头冰水,几乎失声的尖叫道。“怎么不可能,拜过祖师的画像,给我磕过头,卞青早已是我天羽宗第二十九代弟子了,怎么?我天羽宗后继有人,皇甫师弟你不高兴!”房玄连声抢白,让皇甫喜几乎无言以对。“咳咳,天羽宗收徒,房玄不能儿戏啊!卞青毕竟是凤鸣弟子——”对于卞青,皇甫喜自然早有安排,被房玄长老坏了好事,他极不甘心。“皇甫师兄,房师兄代表祖师收徒,是天羽宗的好事,难道你也想阻拦不成?天羽宗日渐凋零,身为一府之主,你不给我们正式弟子作为传承之人也就罢了,难道我们收一位编外弟子,延续天羽宗的香火,身为天羽宗门人,难道你也想阻拦?!”莫婆婆早有准备,她的话不温不火,却句句诛心,让皇甫喜满脸羞愧,根本无言以对。“师妹说的好!我们天羽宗才是这苍梧山的真正主人,可是你看一看,如今的天羽宗只剩下你我三人,连一个后代传承也没有,长此下去,你真想让宗门断绝不成?我和莫师妹苦守编外院这么多年,就是想选择一位中意的弟子,这一次,你不能再阻拦,否则,我们就把你的身份,以及你以前干的丑事,都公之于众,看你还能不能当这凤鸣学府的府主!”房玄被莫婆婆的话激发了情绪,他手指皇甫喜,丝毫不留情面。三人的身份与关系,卞青站在一旁总算是看出了个大概。身为凤鸣弟子,如今又是三人的晚辈,亲眼见到三位前辈孩子般的争执,却又不能离开,卞青实在是坐立难安,尴尬无比。“好啦,好啦!我们师兄妹不要再争执了,让我们的晚辈看到,岂不有失师门的体面,皇甫师兄,你以为如何?!”莫婆婆再次发言,总算是制止了房玄长老与皇甫喜府主的争执。“咳咳,卞青的身份,你们比我还要清楚。这次秘境失踪之事,已是天下皆知,你们想把他扣在编外院,怕是我也不好交待。不过,你们既然已收他为徒,我又能如何?唉,莫师妹,你好让我为难啊!”皇甫喜几乎已看到了事情的发展结局,却根本争不过眼前两人,身为一府之主,他也不能交眼前二人怎样,这二人不仅修为不逊色于自己,更是对自己知根知底,他绝不能与之撕破脸,无奈之下,他只能认可房玄长老收卞青为徒的决定。“皇甫喜,凤鸣学府怎么说也是十大学府之首,难道连一个编外弟子的事情,也要受外人干扰,这还有何威信!再说,还有我们天羽宗支持你,你怕个什么?!”房玄长老眼看收卞青为徒之事已是板上钉钉,立刻喜形于色。“嘿嘿,天羽宗!”皇甫喜看了看室内其他三人,喟然一叹,转身而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