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弹喷射尾焰,在天空中拉出了一千多条华丽的烟雾轨迹,朝好不容易聚拢在一起的闯军飞去。闯军要聚在一起也是没有办法,他们手上握着的要么是虎枪要么是马刀,使用的是最古老的集团冲锋战术,只有聚集在一起才有冲击力。而且闯军是见识过虎贲军三排轮射阵的,他们明白只有骑兵集团冲锋才有希望冲上去。然而这样挤在一起冲阵的骑兵,却是火箭炮最好的目标。聚拢在一起的十几万闯军目标极大。火箭炮不管怎样射出去,几乎不可能射飞。当然,更多的火箭弹都是朝闯军中段射去的,那里的闯军最密集,甚至闯军的中军也设置在那里。要是能炸死闯军的主帅,这场仗就能提前结束了。“冲上去就...”刘芳亮看到天空中极速飞来的一千枚火箭弹,脸上刹那间变得一片雪白。他本来还要大声吆喝鼓舞周围的士气,但是看到天上飞过来的火箭,刘芳亮一下子喉咙卡住了。天津人还能继续射火箭?天津人究竟有多少钱?这几十斤一个的火箭不要钱的么?而且这火箭的箭身,这火箭的箭头都是钢铁制成,普通的工匠怕是半个月也敲不出一个来。李植造出这么多火箭,那需要多少工匠?刘芳亮没有见识过范家庄的机床工厂,无论如何想不明白李植为什么能生产这么多火箭弹。然而刘芳亮也不需要仔细考虑这个问题了,几百枚火箭弹朝刘芳亮所在的骑兵中段射来。刘芳亮只听到一片尖啸声越来越近,一枚火箭弹从天而降,一头砸进了他旁边的一名亲兵胸口。那名亲兵的胸口毫无悬念地被巨大的火箭撞穿了,撞出了一个巨大的血洞出来,血肉横飞。他像是被车撞了一样,猛地一顿就被撞到了地面上。一米多长的火箭弹插在哪个亲兵的胸口,穿透他的身体插进了泥土里。那个亲兵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声,吐出一口鲜血出来,倒在地上死透了。刘芳亮张大了嘴巴,看着距离自己身边不到两米的火箭弹。刘芳亮知道自己完蛋了。这火箭弹能将十步之内的东西全部炸死,而在火箭弹被引燃的这三、四息时间内,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到十步之外。在刘芳亮震惊的这一刹那,时间已经过了一息。刘芳亮只剩下两息的时间。他猛地一甩马鞭,希望做最后的挣扎。他往前冲了七、八步,火箭弹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把那个亲兵的身体炸成了碎渣,化成了冲击波外围的一片血雨。猛烈的冲击波夹带着夺命的铁刺射向了周围的骑兵。虽然骑兵们都拼命地往远处驰骋躲藏,但还是有四、五个人没能躲开,被铁刺刺死。一枚三角铁片像是飞刀一样,携带人力无法发出的巨大力量刺向刘芳亮。铁片破开了他身上华丽的鱼鳞甲,破开了鱼鳞甲下面的锁子甲,狠狠刺进了刘芳亮的右肺。刘芳亮往前面喷了一口血,惨叫着倒在了马下。刘芳亮周围的闯军士兵们好不容易躲开了爆炸的冲击波,转头来一看,看到了死在地上的刘芳亮,一个个如遭雷击,。而刘芳亮的前面,郝摇旗也陷入了火箭弹的围攻。郝摇旗突然感到后面的骑兵疯狂地往左边逃窜,显然是右后方落下了一枚火箭。郝摇旗不知道那枚火箭弹离自己多远,但此时为了保命,他只能顺着乱兵的潮流往前面逃。然而郝摇旗只往前冲了五步,就看到前面的队列也是一片混乱。前面的骑兵拼命地向两边逃窜,还有人往后面逃。往后面逃的人来不及调转马头,跳下马就撒腿往后面跑。郝摇旗暗道不妙,显然前面也落了火箭弹下来。他胯下的马匹还在往前面跑,调转马头已经来不及了,郝摇旗也翻身跳下了马,试图往后面跑。然而郝摇旗还没有在地面上站稳脚跟,一个穿着棉衣的马军“啊啊”大叫着,一头撞在郝摇旗的左肩上。郝摇旗还来不及推开这个马军,就听到前面后面同时响起震天巨响。巨大的火花仿佛要横扫一切,在郝摇旗前面七步处炸了出来。无数铁片像是雨一样从前面炸出。郝摇旗胸前的那个马军毫无悬念地被插了两刀。两根锋利的铁片刺进了他的背部,一路刺进了他的脏器中。这个贼兵靠在郝摇旗左肩上一软,就倒在了地上,再没能爬起来。郝摇旗看着这个马军,暗道这个马军倒是来的及时,为自己挡下了两枚飞刺。然而郝摇旗突然觉得肚子右边发凉。郝摇旗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右腹已经被飞刺割开,红色的肠子像是管子一样流了出来,不停地往外淌着血。那个马军虽然为郝摇旗挡住了左边身子,却漏了右边。郝摇旗吓得面无人色,他拼命地把肠子往肚子里塞,压住半尺宽的伤口,却无论如何止不住血。那血液像是泉水一样啾啾地往外流,郝摇旗很快就支持不住了。他脚上一力气都没有了,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然后随着血液的流失,他连跪姿都保持不住了,往前一倒死在了地面上。一千枚火箭弹像是一千个恶魔,在闯军的中间肆无忌惮的爆炸,此起彼伏。李老四在望远镜里盯着郝摇旗和刘芳亮的帅旗。当他看到那两杆帅旗全部倒下时候,他忍不住兴奋地挥了一下拳头。郝摇旗和刘芳亮都战死了,密集射击闯军中段的火箭炮取得了最大的战果。火箭车上还挂着十三枚火箭弹,还可以炸十三轮,显然这一仗毫无疑问地赢了。李老四暗道这火箭车当真是势不可挡。唯一的缺是价格贵了一。闯军的士卒同样看到了两杆帅旗的倒下。本来已经被火箭弹炸得乱成一片的闯军崩溃了。可能闯军真正的伤亡并不是很高,可能三轮轰炸只炸死了一万多人,但是火箭车这样杀鸡屠狗般的气势太吓人了。闯军被炸得已经是一片混乱,士气降到了冰。此时再看到主帅阵亡,贼兵们再无一丝斗志。他们化成了溃兵,像追逐着潮水的螃蟹一样混乱奔逃,慌不择路地朝来路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