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看着那状若疯魔的红衣青年,咧了咧嘴:“公子,你看他所施展的刀法,像不像……”“像不像之前在东南阳天境连鼓山脉,那户被灭门的夏氏家族所传?”燕赵歌接口说道。阿虎点点头。听雷峰夏家,他们并没有打过交道。不过当时提及夏家灭门事件的连鼓山脉武者,多少也提供一些夏家的来历和资料。燕赵歌和阿虎此刻看那红衣青年出手,便有些像听雷峰夏家嫡传的奔雷刀。只是,传闻中的奔雷刀,并无这么强悍的威力。听雷峰夏家起自一方下界,虽然成功在界上界立足,但不要说和一众顶尖传承相比,便是在连鼓山脉,也并不出奇。所以阿虎有些不敢肯定,迟疑着看向燕赵歌。“听雷峰夏家的立身之本,除了家传武学以外,还有五行造化雷之一,金属的庚金绝雷。”燕赵歌言道:“以此雷练肺脉,呼气如雷,锐利如金,融入刀法之中,则威力大增。”“应该说,凡是兵刃,都可受益。”燕赵歌身怀五行造化雷中火属的烈焰燃雷,双方休戚相关,很容易感受到那红衣青年与众不同之处。不过,这并非那红衣青年实力出众的根本原因。“你注意看他身上。”燕赵歌一语道破玄机。阿虎的修为比场中交手的两人都低,看两人交手的细节,比较费力。不过得了燕赵歌提醒,阿虎定睛仔细看去,就见那青年男子一身红衣,而衣服没有覆盖的手掌脖颈等部位,肌肤表面赫然浮现出一些花纹。那一道道花纹,恍若雷电闪电,殷红如血,触目惊心!因为穿着衣服的缘故,所以那纹身模样的图案,只能看见很少一部分。可是随着双方战至酣处,那红衣青年不停催谷自身潜力,可以看见,图纹分明在不停蔓延扩大!又过了片刻功夫,那血色霹雳一般的图案,已经覆盖他双手脖颈,并向着他脸上蔓延。那模样,就仿佛他体表裂开一道道凄厉的伤口,交错在一起。狂野,原始,霸道,恐怖。随着血色霹雳图案的扩张蔓延,那红衣青年打法越来越狂暴狠辣,只攻不守,全然不顾自身。其力量,竟也越来越强,不断攀升!这里面有一股穷途末路,燃烧生命的疯狂和决绝。让人感觉他仿佛已经是强弩之末,回光返照。似乎只要稍微拖延一会儿,不用别人动手,他自己就回油尽灯枯,一命呜呼。但偏偏,其力量增长步步走高,仿佛没有尽头。那重伤的三足山长老,心有旁骛之下,竟然被那红衣青年以命搏命同归于尽的气势逼落下风。辉煌大日悬于天际,但是金色大日中,一道道血色雷光不停闪耀,将金色大日斩出道道裂痕。“公子,那……那究竟是……”阿虎暗自嘬了一下牙花子。燕赵歌目视战局,随口说道:“古书记载,有一种奇异体质,名为霹雳血。”“身怀霹雳血之人,气血阳刚雄壮至极,如火如雷,暴烈万分,若是习武,得天独厚。”修炼进步度如何且不论,实战中会极为强大,出招之间蕴含与生俱来的爆炸式力量,远同辈。不过,也有弊端,修练不慎,会反伤自身。“大破灭之后,少有听闻身怀霹雳血之人现世,咱们亲眼目睹,他可能是第一个。”燕赵歌指了指那红衣青年:“平时,这血雷图纹,是不会显现的,他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同人动武出招,回气度快,爆力强,但没现在这么凶悍,他现在的模样,是施展血霆祭礼的缘故。”燕赵歌咂摸了一下嘴唇:“以前也是听闻,想不到今天能亲眼见到。”“血霆祭礼?”阿虎嘴里重复了一遍:“看他身上浮现图纹的模样,却让俺想起了那昔日重塑炎魔之体的叶景呢。”“只不过叶景是火焰图纹,而他是雷霆图纹。”燕赵歌一边看着那红衣青年出手,一边不在意的说道:“本质不一样,叶景以天火圣典秘传重塑炎魔之体,身上的图纹乃是天火圣典力量意境的凝聚显化,始终存在,不依那叶景的心思改变。”“血霆祭礼则是一门秘术,是否施展,是武者自己决定的,想停就停了。”“而且,因为叶景当时修为太低,心志不稳的缘故,炎魔之体由外及内,会影响他的神魂与心性。”“眼前这小子,这暴脾气,恐怕是天生的,跟他身怀霹雳血无关。”燕赵歌言道:“血霆祭礼乃是独门秘术,不需要别人教导,每个身怀霹雳血的武者,在习武过程中融汇自身所学,都会慢慢自行领悟,也只有他们能领悟施展。”这门秘术,将自身霹雳血的爆炸力量尽可能引出来,从而在短时间内实力获得全方位的巨大提升。但这相当于揠苗助长,会越自身本来的极限,因此会折损自身寿元。不过,威力也极为可观。那红衣青年,武圣一重境界的修为,此刻足以同武圣三重境界的强者一战。疯虎搏命,只攻不守,让很多武圣三重境界强者都要暂避其锋芒。“公子,这样看来,这人该是那听雷峰夏家的人吧?”阿虎挠了挠头:“或许就因为他特殊,所以三足山的人才留了他一命,只是生擒?”燕赵歌耸了耸肩膀:“想他拜入灭门仇人的门墙是没可能了,应该是有别的用处。”阿虎来了兴趣:“公子,按理说他天资如此出众,都已经修练到武圣了,怎么从来没听过他的名声?”虽然刚刚踏足武圣之境,但是这红衣青年展示出来的潜力和实力,几乎已经不逊色于南方至尊之子,凤皇子庄朝晖了。这还是他修习听雷峰夏家武学,在界上界并不能算多么高深的情况下。如果给他像傅婷、高晴、龙汉华、曾默、庄朝晖那样的背景和成长环境,又会是怎样的结果?“那就要问他本人了。”燕赵歌笑呵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阿虎对自家公子太熟悉了。一见燕赵歌的笑容,他禁不住心里一抖,开始为那还不知道姓名的红衣青年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