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楚州,已微微有些冷意,川中城上空的腾起的火焰却将这一丝丝的寒意消除的干净,滚滚的烟尘笼罩在城上,好似天沉下来一块。一**的箭雨如雨点般的落下,好似不要钱一般的落入川中城中,就好似前些年,楚州发生的蜂灾,漫天风飞蜂子遮天蔽曰一般扑入城中。川中城大乱,人群如一窝蜂一般的逃离大火燃烧的地方,而城内的数个营士兵也被这滔天的气势给吓到了,纷纷缩在城墙下方,不敢露头,而混乱的人群也将城中的兵马给冲的稀里哗啦,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以毛竹劈尖,用火炙烤就能做出简单的竹箭,虽是杀伤力不足,但是裹上火布,却足以将川中城点燃,而且漫天的箭矢飞蝗落下,对人心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旅团长这一手果然厉害,不浪费一兵一卒,便让川中城感受到我军泰山压顶般的攻势,嘿嘿,现在估计城中的家伙应该是气急败坏了把!”秦良玉微微一笑,九川多山,而山中却多竹,这里的竹子种类繁多,而且还有一种沉竹,这种竹杆尺寸正好一指,而且分量较其他的竹子都要沉重,削成箭杆之后,放在火上烧一下,就能形成锋锐的箭头,在没有铁羽箭的时候,使用这种竹箭无疑能大大的节省消耗。这种竹箭唯一的缺点就是杀伤力差了许多,如果对方身着铁甲,在远距离,杀伤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有在近距离才有些杀伤力,而对于弓箭手来说,距离是最大的保障,近距离下的弓箭手就是一个鸡肋。不过秦良玉也不指望这种简单的竹箭能够杀伤多少人,她要的只是那种威压,泰山盖顶的那种气势,而且秦良玉之前可是驻扎在川中城的,对于川中城还是颇有些了解的。川中城的建筑就地取材,虽两侧山川众多,但适合开采石料的山并不多,而且难以运送,加上川中谷一年四季如春,加之水量充沛,空气潮湿,所以城中除了富户会使用石料巨木制成房屋,大部分的人家还是会选择山中数量更多,而且结实防潮的竹子来修筑房子。各种竹楼,竹阁可是川中城的一大景色,竹子防潮,也不易被点燃,但那也是在没人故意引火的前提下,当成千上万,而且一**的火箭从天而降,就算是竹子再防火,它也是竹子,变不成石头,所以川中城顿时引起一处处冲天而起的火焰。尽管这大火一起,城中多少百姓会失去家园,但是秦良玉却没有半点的心软,作为一军统帅,她就算不忍,也会让自己硬着心肠,理智的做出判断。“指挥大人,城中南门冲出数十骑,直冲我营,被我营射杀了大半,余下的已经突围而出!”“知道了,让你们做的事情都做的怎么样了!”“回指挥,我们已经在附近村镇拉了大批的青壮并让他们穿上了我们的铠甲,明天一早,他们就会进入我们的扎好的营地!”“做的好,回去之后,让士兵两个小时射一轮箭矢,一刻钟为限,并做大声势,让城中以为我们是要攻城,同时做好准备,明曰清晨,我们会发动一次真的攻城!”“是,指挥!”虚虚实实,虚张声势,瞒天过海,秦良玉可谓是煞费苦心的布置,而城中的守军似乎也已上了勾,一切都按照预料中的在走。就在秦良玉“猛攻”川中城时,梁红玉,索菲亚却是率领着精锐的五十六旅团穿山越岭,跋山涉水,五十六旅团的主力,为四个营的女卫,以及四个营的蛮勇士,还有两个营在九川本地招纳的猎手。整个旅团的士兵对于行走山林都是经验丰富,不说如履平地,也是灵活矫捷,在大山中就好似灵活无比的猴子,而为了赶路,更是少有休息,这样的行军强度,换了其他兵马早就已经瘫痪脱节,行不成军了。九川府内发生的一切,隐藏在高山密林之中,在还没有结果之前,所有的人都意想不到,而在楚西,其他的战场也陆续的开启。西岩府东北大郡香山郡,在此处有一座颇为有名的丘陵山带,香山,香山之上拥有香枫树,每到秋后,枫叶变色,就会有些汁液从叶片中分泌出来,带着一股枫树独有的清香,随着风飘洒漫山遍野。因为这香山的香叶可以制成香粉,香木制成的家具更具有凝神静气的功效,所以香山郡临着湘水处,有一处大的交易码头,而且来往的船只众多,自然的,这里也成了一处不得不占,不得不守的地方。占据香山,左县两地之后,算是初步的控制住了湘水一线,但是香山这个地方,北高,南平,左县除了县城堪一守外,再也一处可守的地方,所以在占住根底,而陆续的从后方又抵达了三个辎重营,统领香山郡内所有辎重营的马超便带着三个营从左县出发。香山郡西部,平遥县,境内多是矮丘山岭,算是香山丘陵的余脉,鲜有山头高过五十米,但是附近林木茂盛,却是比一马平川的左县情况好的多。平遥县官道,马超一行三个营,却是拉起百多架马车,战马资源在楚州属于稀缺品,所以为了加快行军速度,辎重营的大马车都是经过特制的,四个轮,可装大量的货物,同时也可以作为运兵之用,当然这也多亏了帝国在地方上行建立起的官道系统,让车马可以从容通行。“统领大人,拐过前方的林子,在走个十几里,就是平遥县城了,看这天色,却是能赶在太阳下山前进城!”“恩!”马超点了下头,却没有多言,整个香山郡,只有平遥可为屏障,不过从探骑传回的消息,这平遥县却是建立起了脱离帝国的门阀势力,也就是说这平遥县城是敌非友,想入平遥城可没那般容易。“吁,停车,都停车!”从前面不断传来的呼喝声,让整个车队都紧急的停了下来,车厢内的士兵更是东倒西歪,摔作一团。马超不由地皱了下剑眉,一拉胯下一匹寻常战马,奔向队伍前方:“发生什么事了!”几个前出的探马飞快的回道:“统领大人,从前面官道上出现大批的溃逃的人群,其中车马不少,簇拥在官道上,正朝着咱们这边冲来,另外平遥县城上方有火光冒出,可能是城中发生战事!”马超闻言,顿时一惊,莫非是圣教军杀到了,很有可能,圣教军的触角伸的很快,在他行动之前,就已听说圣教军已有兵马进入平遥,但是他没想到,平遥县城居然两两天都没守下,就被破了,看来这门阀私军就是不靠谱。“统领大人,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马超沉吟了一下,道:“平遥不能丢,至少现在不能丢,一旦平遥失陷,之后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从这里到左县再也遮拦,命令,全军行军,直奔平遥县城!”郑三宝坐在马车里,胸腔剧烈的起伏着,身边一个妙龄的少女平拂着他的胸口,并马车内的一个匣子内取出一颗药丸,送入对方的口中,道:“父亲,镇定,镇定,快将药吃了,然后平心静气,缓缓的呼吸,咱们已出了平遥县城,已经无事了!”可能是吃的药发挥了效果,又可能是少女的安慰起了作用,郑三宝的剧烈喘息总算平缓了下来,而这喘病才缓和,郑三宝却是不由地破口大骂道:“该死的刘家,亏他还是我郑家的亲家,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为你挑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幸好你没嫁过去,要不然父亲死都不能瞑目!”“父亲,这事过去了,咱们还是顾着眼下吧,虽然咱们出了平遥,但是之后朝着哪去?”郑依娘问道。“还能去哪,西面全都乱套了,就只能去东面了,虽然走的急,家中大批的财货都没带回来,不过总算是将金票带出来了,之前为了生意方便,在泣血堡那边买了一套小院,暂时去那,应该还是很安全的!”“可是之前……!”“之前怎么了,我们郑家可从来都没举起过反旗,只不过是为自保而组织乡民自卫,实在不行,咱们就隐姓埋名,混在人群里,只要过了湘水,不会有人查验的!”“老爷,小姐,不好了,前方出现了一支帝[***]马,朝着咱们这边来了!”郑家管事的连忙敲响马车窗,对着里面叫喊道。“什么?”郑三宝闻言却是又一下激动了,又开始了急促的喘息,好似随时都可能一口气上不来。“前方的人都给我听着,将道路让开,勿要阻挡大军行军!”马超在早就换上了自己的坐骑,大漠毒蝎,那乌黑亮泽的蝎甲在阳光下闪烁着乌黑亮泽,前端两只巨钳更是慑人的很。有这么一头跟坦克一样的毒蝎开道,前方在官道上狂奔的人群顿时被吓得纷纷避让开来,而随着层层人浪让开道路,在人群中几辆马车却是露出了头,距离马超不过十余米的距离,却是想要转向也不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