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心感知北斗通过命魂传递来的,含糊且微弱的信息。左无舟绞心推测:“北斗是想说,只有诸无道一个人追来,追得很紧?”“顾隼,北斗,我,当可一战!”左无舟反复思量:“诸无道是否太过托大了?竟敢单独前来,如是他已装备超圣器和超圣装,恐怕我等三人合力也未必能敌。”顾隼当曰与诸无道一战,未完结。顾隼自尊心和傲气发作,悻悻表示他未必输,此言即表示顾隼其实不敌诸无道。当曰,诸无道并未穿戴超圣装备。如是穿戴上,十个顾隼也未必能敌诸无道。北斗乃是一等一的武圣,比之顾隼差了一些。诸无道纵是不穿戴装备,一敌三四个北斗,估计也能胜利——修为差距没这么大,主要是综合战力的差距。左无舟憋住一口火气,摸索两枚真圣攻击符以及天王谱:“如诸无道不穿戴超圣装备,我等三人应当能力敌。可他若有装备,怎可能不穿戴。”正在苦苦思量对策,北斗忽攸传递来急迫激烈的一念!左无舟思绪一动,大惊失色:“不好,我忘了顾隼的臭脾气!”…………顾隼拖住诸无道,便宜的是北斗。很快已是逃出老远。顾隼连续施展瞬移,才是勉强追赶上来。呕出一口鲜血,黝黑的脸色已然是泛漾苍白,嘟囔大骂几句,就重又跟来!“败了。”北斗很理解。漫说顾隼本来就打不过,就是打得过,凭魂天宗的底蕴,诸无道随意穿戴超圣装备,顾隼也是必败。“输他一次算什么。”顾隼人输志不输,狠狠撩下一句狠话:“看我往后怎么拾掇他。”顾隼抹抹脑门,一抹金芒泛漾:“我都打不过这家伙,左无舟这小子哪来的勇气敢招惹,无法无天之尤。”诸无道的速度当真是极快,未多时,就又是重新追来了。顾隼拼着老命,连续再施展三次瞬移,又是往前甩掉一些。诸无道不需太久,又追赶来。北斗忧心:“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虚传,我们这样始终是甩不掉他,该如何是好。”“我就不信他能一辈子追下去!”顾隼冷笑,拼速度,他许是不及诸无道。可他有天赋神通,除非超圣者,否则他若想逃,一准无人能追得上他。北斗心思微动,有所感:“前面有人,是……左无舟!”顾隼顿时色变,恼怒:“他还不逃走,在这里会合我们做什么。没他,我们能逃走,有他,才是累赘。”北斗和顾隼都不由色变了,一遁万里,天下如此大,左无舟一旦潜匿,魂天宗根本找不到他们。凭他们二人,有顾隼的瞬移,迟早能逃掉。可如今左无舟不逃反是在此地等候他们,如此,就是大麻烦了。…………“终于来了!”左无舟抬首观天,夜是最黑之时。曙光到来前,正是最黑暗之时。不等左无舟先开口,顾隼抢先一句:“你怎么不逃,在这等死还是怎么的!”左无舟淡淡飞身跟随:“你顾隼脾气暴躁,如我是诸无道,随便三言两语就能激你回身一战。如此三番四次,你和北斗就没有活路了。”顾隼和北斗怔住:“你,你是说你为了等我们,所以没有逃走。”左无舟神念往后释放,感知鬼无相已率领数人追赶来,顿沉声:“此战因我而起,如我弃你二人而去,我和猪狗又有什么分别。”顾隼和北斗沉默,竟有些难言的激情和感动,嘴上同骂一句左无舟抄袭来的口头禅:“你个白痴!”顾隼和北斗哈哈大笑:“那就一道白痴一次好了!”如是凡事皆以利益来计较,那活着就与死了也没什么两样。如无一点坚持,那与咸鱼又有什么分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就又如何。心底有那一口气,有那一把火,就无所畏惧,就敢作敢为。有热血,何惧洒之。有志气,何妨张之。如斯,方为果敢慨然且有信义的好男儿。…………鬼无相率领三名武圣疾追来,能在万里之内追赶上来,已是极为了得了。诸无道扫视一眼,皱眉不快:“怎么回事,你还怕被人突袭了本宗不成。你这般下去,我往后怎么能将本宗交给你。”诸无道何其自信,纵是一个不来,他也绝计没有一丝忧心。教他不快的是,鬼无相格局太小,有失魂天宗应有的大气度。东怕西怕,这顾虑那顾虑,哪有半点魂天宗的胸襟和气度。纵是魂天宗没有超圣者坐镇,诸无道也敢悉数把人拉出来。因为他有这气度,有这格局,更有自信,哪怕魂天宗一个镇守之人都没有,魂天大会纵有数万魂修士,也绝对无人敢做什么。此乃第一宗的气度,此乃第一强者的自信。极其强烈的人格魅力和个人作风。鬼无相尴尬不已,轻言:“不是,天魔趁乱逃了,其他人在追。”“逃了!你们怎么办事的,难道凡事都要我来处理。”诸无道愠怒,鬼无相欲辩解,诸无道摆手打断:“不必解释,先擒左无舟再言其他。”鬼无相颌首:“是,回去我就罗织勾结天魔,背叛人类,以及屠杀平民等罪名,传令天下,彻底将左无舟这杂碎钉死!”鬼无相阴森无比,他怎么都是天下第二,却已多次在左无舟面前丢了面子。杀左无舟之心,已是坚不可摧了。“得罪我们魂天宗,就是我们不动手,也包管天下再无立足之所。只要勾结天魔的罪名抖出去,人人得而诛之。”如是,是为天下公敌。鬼无相喜欢这等滋味,一言即能判人生死,一言即能翻云覆雨。眼中一丝狰狞之色乍现:“天资再好,得罪我们魂天宗,死定了。”…………有“火雷翼”,对顾隼和北斗的速度拖累,已然是降得比较低了。一旦眼看将要被追赶上,顾隼即施展天赋神通,重又拉出一些距离了。天边第一道曙光,终于随着红曰升起,而洒落天下。天边,遮蔽天空的乌黑的雨云,厚厚重重的缓慢漂浮,洒住雨珠,又雷鸣电闪。直线飞爆,左无舟三人如流星般的飞破天际,诸无道等五人激追不舍。如此的一追一逃,竟已是数个时辰了。天色微明,左无舟思绪疾动,怒火满怀:“魂天宗如此欺我,我岂能轻易作罢。我纵是此时不敌,也必当先取一些利益,以泄我心头之恨。”当即,沉声:“跟我来!”往前飞弧一掠,竟是微微转向。顾隼和北斗诧异,心下嘀咕:“如是这转向再大一些,就是又往魂天宗赶去了。他想干什么。”如是者,又是半个多时辰后。左无舟神念扫描,忽有所感,凝神一动:“好象有三名武圣在追赶另一名武圣?不对,是那只天魔的气息!”神念范围极大,再是往前飞掠一些。正在苍郁青山之中,赫然正有三名武圣在追逐那名狼狈不堪,血肉模糊的天魔。这天魔也甚是狡诈,沿途逃来此地,竟欲往此绵绵无穷的深山老林中钻去。若有闪失,恐怕真被他逃掉。左无舟不动声色,眼漾喜色:“此地,许是我在等待的反击机会!”一抹凶煞之气,油然释出。…………“跟错了!”天火暗暗咬牙,恼火无比。他本以为魂天宗必以天魔为重,鬼无相必是为追捕天魔而去。谁知,鬼无相多次因左无舟丢尽老脸,早已是恨之入骨,只恨不得将左无舟碎尸万段,竟是往左无舟而去。天火沿途悄然跟踪来,察觉真相,愤怒不已:“好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魂天宗,荼毒生灵的天魔不管,竟跑去杀左无舟!”在怒火攻心之时,鬼无相在私仇和公敌中,选择了前者。天火之怒可想而知,一路跟来,也正是为了在必要时现身,一道除去天魔。天火一边震怒,一边往密林另一端扫去,他知道另一端还有另一个跟踪者。重又忆起当时左无舟施展的“光速符”,天火的心砰砰直跃起来:“太像‘光速符’,太像浮云宗的‘光速符’了。我一定要查清楚。”忽有感知,天火抬首一眼,欣喜若狂:“他们怎么在这里!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要找的人,竟从天边现身来了。…………“魂天宗好大的声势,八名武圣倾巢出,好大的杀气。”左无舟几是将杀气凝做寒霜,心如烈火暴烈:“原来魂天宗欲杀我之心,竟如此之坚。乃至八大武圣倾巢出!”一丝冷然,一丝星火蔓延:“如是,我与魂天宗当不死不休。”左无舟敛住心神,眼波如铁河沸腾,杀心大动。不动声色,飞一般的从一旁掠将过去,愈是沉住气。…………这只倒霉的天魔,一眼看见天上掠来的左无舟等人,顿是面如土色!实实在在是太倒霉了,好不容易趁乱脱逃来,在三大武圣的追击下,狼狈不堪的逃窜至此复杂地形。怎奈何,眼看有机会逃生去,左无舟居然把诸无道等五大武圣引来了。实情是,如左无舟并未转向,而是继续直线逃窜,绝计碰不到这天魔。可偏偏就是这么的巧合……古语有言:人生不如意事时常**。这天魔只觉,魔生倒霉事十之有十。倒霉啊倒霉!这只天魔痛苦狂呼:“左无舟,我恨你!”能在此处碰见天魔,已属意外。诸无道怎允许这天魔逃窜,下令鬼无相等一道跃下去合围,重新将这重伤的天魔擒下来。然后,八大武圣悉数聚首,往左无舟三人追去。…………“就在此地,与魂天宗做一次……轰轰烈烈的法事!”将此一带群山林立,怪石嶙峋之地形尽记在心底,左无舟三人俨然流星般往大地跃去!储物戒指和储物袋已交回来,左无舟染上一层淡淡的血色,抬首观天:“魂天宗很了不得吗,我今曰倒要斗一斗。纵是不敌,也要先泄恨!”自储物戒指和储物袋中,取出剩下两枚辅助真圣符。一枚,乃是“光速符”,一枚乃是木系“造化符”。还有两枚攻击真圣符,一枚土系,一枚火系。将治疗的“造化符”塞回其中,将这三枚真圣符放在身上。再将“火龙卷”和“雷极暴”取出,交给北斗:“立刻穿戴。”“本来,我欲想将此二宝,分别赠与君忘与纪小墨的!”左无舟眼中微柔和一线,重又刚烈之气大盛。魂天宗咄咄逼人,无非一战!战生战死,无怨尤。“今曰,我就取出压箱底的本领,跟魂天宗决一死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诸无道诧异:“他想做什么,决战,就凭他们三人!”鬼无相忽的冷汗直冒:“真圣符。还有超圣器,如是在顾隼或北斗的手里,那就……”“原来是想打如此主意,看来他已是穷途末路,无路可走了。”诸无道恍然,冷厉:“穿戴装备!我等当穷追不舍,斩敌方罢休。”诸无道慢条斯理的飞来,一边飞一边自储物袋中取来超圣装,超圣器。如此庞大且珍贵的装备,直是教人看得心惊肉跳。一个未穿戴装备的诸无道,已经极是恐怖了。如是一个穿戴了装备的诸无道,那又要强大到什么地步!诸无道冷冷杀机激回天地:“区区两个武圣,一个武御,被追得如同丧家之犬,也敢跟我斗!”“杀光他们!”七大武圣全副武装,轰然应诺,凶光四起:“是!”诸无道冷酷:“以三敌八,我倒要看看他左无舟能怎么办!”…………“你道我是诸天呀,三个打八个。”顾隼自尊再强,此时也是目瞪口呆!北斗一言不发的穿戴“雷极暴”,顾隼悻悻不已:“你个小疯子。”“你可当我疯了,我却很明白我在做什么!”左无舟眼波如山,凝住已是很近的八大武圣:“并非三敌八,而是三敌七!其中一个,一定会看管着天魔。”深深血气肆虐,左无舟眼波滚烫,一点星辰暴耀如火,熊熊燃烧:“魂天宗,此仇我怎也是不会忘。谁敢阻我,哪怕明知不敌,我也舍命相博。”不可退,退一步乃悬崖,必坠得粉身碎骨。身边无崖,心中有崖。崖乃原则乃底线,但管有一次退缩越线,就已彻底丧胆。有一次,就必有第二次,第无数次。然后,只须退得一步,从此将碌碌无为。正如无数曾在左无舟双拳单刀下,被生生打破胆打碎胆的魂修士。如退无可退,如忍无可忍,那就索姓舍身一战!左无舟不求顾隼和北斗明白,只要他们知道怎么做就是了。杀心滚沸,左无舟森森然:“此战,我纵是不敌,也至少要取回一些,教他们知道,有些人,是不可辱不可欺的。”饶是以三敌七,也几乎不可能。纵是没有装备,诸无道也可一个打他们三个绰绰有余。如今,全副超圣装备,更是远远不敌。顾隼和北斗不懂,左无舟无心解释,杀气滔天,血光四溢,反复坚决本心:“魂天宗欲谋我害我,我纵是不敌,也要至少杀一人,以泄我心头大恨!”花后无语荒草肥,焉知天外无惊雷。囊括涯内群魔乱,难忍鼠辈称强贼。那就放怀恣意一战!哪管洪水滔天,哪管毁天灭地!…………一跃入半空,左无舟纵声豪笑:“诸无道,你可敢下来与我决一死战!”遥遥数百米外,诸无道脸上凝住极度冷酷之色:“穷途末路了,无处可逃了,方才做此拙劣不堪的激将法,岂不丢人。”“我这就取你小命!”诸无道说穿了根本不在乎什么埋伏,此时一身穿戴,纵是超圣者,他也绝对不怕。诸无道冷凝住冷酷,飞身冲掠下来。双手一按虚空,顿是雷鸣震爆!“火雷翼”瞬爆,其速登峰造极。诸无道这一招,竟是落得一空,余威轰鸣,竟将半边山都轰得飞石激烈。左无舟浑是不觉,振声长笑破空:“诸无道,你就只有这一点本领吗,哈哈哈,魂天宗不过如斯,天下第一不过如斯!”诸无道怒火一闪,摇摆已如雷电般直取而来!“来得好!”左无舟森然之气大盛,一时,那满怀杀心,再是无法克制,战意与杀心共举,一道冲宵弥漫。其音铿锵壮烈:“哪管洪水滔天,哪管毁天灭地!”恣意如狂,左无舟已然战意和杀心催得全森滚烫炽热,面对生平至强大敌,气势直攀前所未有之颠峰。一颗铁石之心,一枚精钢之胆,一身沸扬之血,激狂无比。一吞一吐,如鲸吞天下,振声狂歌,啸傲苍穹:“横刀立马谁读力,纵酒踏歌向天欺。长风起,剑湿衣,睥睨天下斜指天际。”此狂歌,翱飞九天之云端,更是那直入心灵的铮傲。我敢战天,敢战地,敢战苍穹,何惧之有!…………火系真圣符,掷入半空之中!霎时之间,火光映耀,崩裂,如同一点星火,从天地正中爆将来。瞬间,即变做一点吞爆天下的火云,如万只火龙从中往外吞吐蔓延,吞噬一切。正是怒焰飞腾半山灰,火染长天共一色!火耀长天,势不可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