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海想了想,说道:“富连成开了八科,咱们也先按照八科来,等八科满了之后,再重新取字。”何向东应道:“好,您请赐字。”张文海微微笑着,给了八个字:“南山于飞,四海龙腾。”“南山于飞,四海龙腾。”何向东又念了一遍,琢磨一下其中味道,笑了,“张先生高才。”张文海摆了摆手:“不算什么,对了,这个研习社你打算怎么办?办学性质,只要毕业了就给字号?师承门户怎么说?”何向东摇头道:“不是的,您给的这八个字我打算放在我们向文社弟子用,以后我收徒弟了就赐给他们做艺名,反正我以后收的那些徒弟也都得从这里出。”“至于研习社的学徒,反正咱们还是一样,包吃包住,免费学艺。在这批学员里面找出那些人性好的,天赋也好的,让他们加入咱们向文社,他可以自己选择拜师父。”“咱们向文社是缺演员,可演员名额也是有限的,肯定还有不少人在咱们这里是轮不到上台的,他愿意留下继续学艺做事也行,他要走咱们也不拦着,虽说进不了咱们向文社的门,但去别的地儿怎么着也是个大角儿了,一个人一个活法,怎么着都行。”“那些没能拜成师的学员就不给字号了,人家以后拜师说不得师父还要另外赐艺名,省的妨碍了。就咱家自己留着用就好了,过些时日,咱们也差不多可以开始招收学员了。”张文海头:“好,你这是都算是办曲艺学校了。”何向东摇摇头:“不是啊,至少我们这儿能出角儿。”张文海没好气道:“去,别胡说。”……向文社分社办起来之后,生意还是非常红火,依旧是每场爆满,好些观众拿着钱都找不到票。今年向文社的名气往上更攀了一个级别,客似云来,生意兴隆。看到向文社这红火的样子,相声界想往这里面钻的人更多了。刚今天又来一个中年相声演员,东北人,是相声名家曹盛瑞先生的弟子,也会说评书,在评书门也有门户。在相声辈分里面他跟何向东是同辈人,但是在评书门辈分里面,他要管何向东叫师叔。这人长相显胖,脸上肉很多,看着非常喜庆,眼睛很黑很亮很有神彩。“何老师,您好,我是曹盛瑞先生的弟子,我叫洪晓鹤,这是我师父给我写的介绍信,您辛苦,您瞧一眼。”何向东接过信,拆着信说道:“曹先生的弟子啊,哦,哎,你师父还好吗?”洪晓鹤非常客气:“劳您惦记,师父身体很好。”何向东跟曹盛瑞有过一面之缘,那还是在十几年前了,那时候是何向东跟着师父闯荡江湖的时候,爷俩去拜访过这位东北名家,还一起谈过相声艺术。何向东打开信封,取出信纸,粗略看了几眼,心中就有数了,他问道:“你是使活儿的还是量活儿的啊?”洪晓鹤道:“我是使活儿的。”何向东头:“哦,来,喝水,喝水。”洪晓鹤端着杯子喝水:“哎,好好,您客气。”何向东又问道:“那你在东北那边是做什么的,在文工团说相声吗?还是别的。”洪晓鹤道:“我在广播台做主持人呢,然后也在一家茶馆说相声,但是说相声确实不挣钱,所以得兼着职。”何向东道:“哦,这样啊,可是你这回要来北京,你在东北那边的工作怎么办?”洪晓鹤道:“没事,我已经辞了。”何向东一愣:“已经辞了?你这么果断啊?这叫什么,破釜沉舟啊?”洪晓鹤笑着,他一笑脸上的肉就都挤在了一起,眼睛就显得特别小:“我喜欢说相声,以前在东北是没法子,说相声挣不来吃饭的钱,所以才做的兼职。现在有了你们向文社这一块说相声的好地儿,我当然得来啊。能好好说相声,又能挣钱吃饭,多好的事情。”何向东也笑了:“呵呵,你就这么笃定我会留下你?”洪晓鹤道:“手艺人凭能耐吃饭,本事不是吹得,得真有才行,您大可以瞧瞧我的能耐,您要是觉得我的能耐能卖钱,那您就赏饭。”何向东看着洪晓鹤的眼睛,含着笑意头:“好,你也是痛快人,舞台就在前面,再过几个小时就到晚间场子了,能上吗?”洪晓鹤头道:“好,我都可以,不过您得给我配一个量活儿的,不然我一个人就得说单口了。”何向东微微有些讶异:“你还会说单口?”单口相声可难,这不是人人都能来的了的。洪晓鹤道:“是啊,拜师学过。”何向东问道:“有评书门户?西河门的还是评书一门的?”洪晓鹤道:“是评书门的,师承马枢机先生。”何向东微笑着真挚说道:“那你得管我叫师叔。”“啊?”洪晓鹤一愣。……洪晓鹤其人,何向东是第一次见他,对他也不熟悉,业务方面就只能是让他上台试试看了,试试活儿,看看这人的水平。何向东也给他找了个量活儿的,管洪,也是一个大胖子,管洪现在也还没固定搭档,他都是换场上的,让这两人搭一场试试看,要是合适的,就先这么配着。洪晓鹤和管洪两人见了一面之后,也就找了个地儿,两人对活儿去了,晚上演出还要用呢。另外,今晚上这一场,还有一个小家伙要上场了,就是高刚龙,这孩子终于要上场了,不过不是说相声,而是开场上去唱一段快板。他足足在向文社学了两年了,这才能有上场的机会,这孩子脸都紧张红了,又是期待,又是忐忑,焦急焦心啊。说不着急是假的,跟他同来的陈博都已经能上场说相声了,可他居然还是第一次上场,但是急也白急,何向东不头他根本上不去。说不害怕也是假的,谁第一次上台不紧张的啊,又不是个个都是何向东这样的变态。反正不管怎么说,小高同学的第一次演出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