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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耀眼的金黄色闪光弥漫时,倪鹤年依旧在思考。
浓厚的黑烟形成的骷髅头和金黄色的雷光,就如同两个不同的天地。
他就像一个真在被抽丝的蚕茧,身上的一丝丝元气,就像被无数看不见的黑色小手在从他身上抽离出来,然后反而变成这无数黑色小手的力量。
黑色的骷髅头在晃动,那狞笑。
倪鹤年在思索。
在他的感知之中,他身外无数丝黑烟就是无数条符线,那他牢牢镇锁在这片天地里。
这些符线的源头在炼狱山大长老的手中。
这使得他就好像是炼狱山大长老手里提着的网笼里的一条鱼。
鱼不可能强横过渔夫,所以他此时已是必败之势。
然而不知为何,然而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总是觉得自己只要找出这个问题所在,自己便肯定能战胜这名炼狱山大长老。
这种直觉,对于他这种级别的修行者而言,便往往意味着就是事实。
他宁静的思索着,就在金黄色的光芒扩散到他的视界里,他已经看不太清楚的眼眸里出现了耀眼的光亮时,他的脑海之中也产生了一道光亮。
他想通了是什么问题。
所以他抬起了头,他依然是中州城里最无敌的修行者。
他什么都不做,缓缓的收回了伸出的手,只是静静的让身外的黑烟一丝丝的抽离他身上的元气。
这就像是在等死。
然而炼狱山长老却是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身上的黑烟和黑色火焰往外狂喷,就像是火山爆发一样。
原本只是停留在当地等着倪鹤年的他,咆哮着,挥舞着手中的权杖,冲向倪鹤年。
他身外不断膨胀的黑烟和火焰,使得他就像是一个在不停的变大的巨人。
然而他没有双腿,此时挥舞着权杖咆哮着奔跑,却显得非常的可笑。
……
潮水般的金黄色雷光从往外扩张,到缓缓消隐。
冷镇南首先从收敛的雷光里跌了出来。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然而他的双手不停的抖动着。
对于一名强大的圣师阶箭手而言,都甚至无法握稳手中的弓箭,便说明他已经根本无法战斗。
于是他在踉跄中不断后退,撞倒了数辆马车,不停的退向皇宫外的中州城里。
雷光依旧不停收敛,接着露出文玄枢的身影。
让远处一些身体已然摇摇欲坠的雷霆学院的修行者绝望的是,文玄枢稳稳的站立在碎裂的车厢残骸之中。
他双耳中流出的淡淡血液在他的两颊上好像画了两道符文,他身上的真龙宝衣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彩,就好像有无数条小龙游荡在他的身上,让这名先前的云秦第一权臣显得更加冷酷和强大。
影子圣师的那柄轻薄飞剑,依旧和那柄柔软的飞剑缠绕着,就像一对痴男怨女,在剧烈的厮磨,磨出一团团火花。
在此时,藏匿在金銮殿中某根大梁上方的阴影里的影子圣师眼中全部都是骇然的光芒。
文玄枢稳定的伸出手。
他左手握着的那只紫砂色金属小手准确无误的敲在了影子圣师轻薄的飞剑上。
轻薄的飞剑一击而裂,变成数十片飞洒在云秦秋日里的流光。
“噗!”
影子圣师的口里喷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大梁上精美的纹饰。
白衫文士好好的站在秋光里。
文玄枢也冷酷而强大的站在秋光里。
……
天地间似乎安静了下来,唯有咆哮着的炼狱山长老没有脚,但依旧在朝着倪鹤年奔跑。
“我之前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问题,方才终于想清楚了。”
倪鹤年依旧什么都不做,只是淡淡的出声,就像在教训一个后辈:“如果你有强大到足以杀死我的实力,那炼狱山掌教要杀李苦,便根本不需要非闻人苍月不可。”
“然而你表面上的实力,却又显得那么强大,强大到连我都无法抗衡。”
“这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已经太老了,老得已经无法持久…你看上去像个无比强大的巨人,然而你实际上已经只是一具腐朽的枯骨。”
炼狱山长老还在咆哮。
他身上的黑烟和火焰还在膨胀,浓厚得让人根本看不出内里的他,只觉得有一个无比庞大的魔神在不停的膨胀。
然而听到倪鹤年这句已经是一具腐朽的尸骨,他原本自傲和威严的脸上,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就像是那日在黑玉大殿里面对炼狱山掌教时的神情。
他知道倪鹤年很强,然而却没有想到,倪鹤年强大到这种地步。
他咆哮着,奔跑到倪鹤年的面前,就挥舞着手中的权杖,就像是不懂修行的野蛮人打架,拿着一根骨头往对方头上砸一样,就这样朝着倪鹤年砸了过去。
平实无奇的一砸,他身后的黑色火焰,却是一声巨响,全部卷吸到了身前,形成了一条黑色的火柱。
黑色的权杖带着巨大的火柱,撞向倪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