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国不顾国家利益,为了求亲成功拱手相送马陵山,无论是东齐君臣还是楚国使团,都是大感吃惊。东齐国君似乎还有些不相信,问道:“你们所言是真?马陵山......真的送给朕?”北堂风昨夜在国相府大失颜面,肚里一直憋着气,这时候见到众人面露惊色,顿时感觉一阵畅快,上前一步,道:“父皇令我将国书和地图都带了过来,国书之中,将送交的土地说的一清二楚,地图之上也做了标识,只要君上允诺这门亲事,今日便可以收下国书,三日之内,马陵山的驻军便会撤走第一批人,一个月之内,所有兵马都将从马陵山东南部尽数撤走。”本来在场的东齐大臣们听说楚国立天香公主为后,只觉得汉国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更优厚的条件,毕竟汉国皇帝年事已高,而且汉国早有皇后,所以不少人心中觉着大局已定,天香公主去往楚国已经是势在必行,可汉国割地求亲,这比之楚国立后的条件自然是要优越得多。且不说实实在在的利益近在眼前,最为紧要的是占据了马陵山,东齐就等若是多了一道屏障,这是花多少银子付出多少人命也未必能够得到的实惠。几乎是在一瞬间,满朝文武心里都清楚,只要东齐国君脑子没有糊涂,天香公主嫁往哪国,已经没有任何的疑虑。北堂风转过身,做了个手势,一名侍从捧着长卷,低头向前走过去,绕过池子,有小太监迎上来,北堂风已经道:“君上,请允许随从为你指明赠送的土地。”东齐国君这时候已经确信汉国果真是割让土地,兴奋无比,若是能在他手中拿下马陵山,自然算得上是开疆扩土,东齐立国以来,国土不曾涨过一寸,今日有此机遇,可说是千载难逢,心情极好,笑道:“不妨,朕要看看汉国皇帝送给朕哪些地方。”那随从微躬身,双手捧着长卷,从那小太监边上走过,登上玉阶。东齐众臣一个个喜气洋洋,交头接耳,低声私语,不少人大是感慨。东齐人欢欣鼓舞,北汉人意气风发,齐宁等人此刻却是心下却是凝重,齐宁深知国家之家,利益为先,眼下汉国拿出的实际利益远超过楚国,此等情况下,自己就算是口若悬河,三寸不烂之舌只怕也难以拉回东齐人的心。令狐煦虽说内心偏向于楚国,但他终究是东齐国相,汉国送上这么大一块蛋糕,他自然没有道理拒之门外,这时候并不说话。齐宁脑中飞转,寻思着逆转局面的方法,这时候瞧见那北汉随从已经走到东齐国君身前的案边,单膝跪下,将那长卷铺在了案头,东齐国君神情愉悦,身体微微前倾,手抚长须,便在此时,却听一个声音叫道:“不对.......!”声音冷厉,却是一直不曾吭声的申屠罗。众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却听到一个娇厉声音喝道:“昏君受死!”却见到那北汉随从竟是从展开的长卷中抽出一把匕首来,径自往东齐国君刺了过去。这一变故当真是匪夷所思,在场不少人目瞪口呆,一时间头脑发懵。东齐国君脸色大变,眼见得那匕首便要刺入他胸口,齐宁却见到东齐国君身体如同纸鸢一般,向后飘去,似乎有一股力量将他生生向后扯去,那随从如影随形,足下一蹬,紧跟而上,也便在此时,人影一闪,从旁抢出一道人影,双掌直往那随从拍了过去,却正是一直侍候在东齐国君边上的一名老太监。东齐国君左右,自始至终都有两名老太监伺候,也自始至终低着脑袋,谦恭至极,万没有想到危难时刻,这老太监出手竟是如此犀利。那老太监手中左首持有一块黑漆漆的小铁块,也不知道是什么物事,径自向北汉随从天灵盖拍落下来,那北汉随从手持匕首挡架,当的一声响,声音十分怪异。“保护皇上!”申屠罗厉吼一声,冲向玉阶,殿前守卫的武士听得动静,俱都手持长枪冲入进来,一时间涌入十多人,将大门堵住。东齐国君身体后飘,尚未落地,另一名老太监已经探手抓住,随即将他轻放下来,东齐太子是殿内唯一佩剑之人,此时也已经冲到东齐国君身前,手持长剑,护在身前你,东齐国君惊魂未定,脸色惨白,回过神时,那北汉随从已经与那老太监相搏十余回合。从大殿两侧,此时又冲进数十名身着重甲的武士,纷纷护卫到东齐国君身边,东齐国君回过神,厉声喝道:“抓住刺客,抓住刺客,朕要将她碎尸万段!”太子却是高声喝道:“保护父皇退下。”亲自护卫着东齐国君退走,又有七八名武士持枪冲上,但那北汉随从与老太监激动正酣,两人身轻如燕,齐宁如今的武功今非昔比,看得清楚,那北汉随从与老太监的武功路数竟似乎大同小异,十分相像。听得一声清啸,另一名老太监也已经飞身而起,直往北汉随从扑过去,两名老太监一左一右夹攻北汉随从,北汉随从与老太监单打独斗倒是不落下风,但此刻以一敌二,明显便落了下风,边上十多名持枪护卫围住,却找不到机会出枪。先前那太监左手持铁块,后来的老太监则是右手持铁块,兵器一模一样,齐宁看的清楚,可是却从无见过此等古怪兵器。北汉随从勉强与二人相当,那两名老太监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宛若一人四手,那铁块也是坚硬异常,听得“噗”一声响,一名老太监手中的铁板已经砸在北汉随从侧肩,那北汉随从身子晃了晃,却晃而不倒,身法倒也灵巧,一个闪身,绕到老太监身后,匕首往那老太监背心刺过去,尚未刺中,另一名老太监已经从侧面杀出,探手拍出,铁块往北汉随从腿上拍过去,那北汉随从显然已经猜到,想要闪躲,但那老太监的速度委实太快,“噗”的一声,铁块又是砸在了北汉随从的腿上。煜王爷和北堂风都是目瞪口呆,脸色惨白,一时间呆立不动,那北汉随从随他们进宫来,谁能想到顷刻间竟然变成了此刻,更惊骇的是,先前这刺客口中娇叱,明显是一名女子,而北汉随从之中,又从哪里来的女子?北堂风呆若木鸡,齐宁却是心思电转,吴达林和齐峰担心齐宁安危,抢在身前护住,但兵器在入宫前被收缴,只能是赤手空拳。齐宁见到那北汉随从打斗之间,身法轻盈,手脚舒展柔软,身姿动作,颇为熟悉,便在此时,却见到那北汉随从已经退到池子边上,池子四周围着一圈矮矮的玉石栏杆,那北汉随从被两名太监逼退到池边,足下已经点在那玉石栏杆上,两名太监出招手法竟是异常相似,而且配合的极其默契,北汉随从此刻根本没有回手之力,只有招架之功。殿内的大臣们唯恐殃及池鱼,纷纷后退,远远躲开,忽听得那北汉随从又是一声娇叱,双足在玉石栏杆上一点,整个人已经向后飘掠,身在池子上空,忽听得一个刚猛的声音厉喝道:“哪里走!”边上忽然闪出一人,一掌拍向北汉随从,北汉随从勉强出手抵挡,那人另一掌却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北汉随从胸口,重重拍在了那北汉随从的胸口处。北汉随从轻哼一声,整个人已经飘出,两名老太监一左一右落在栏杆之上,齐宁这时候看清楚,从旁趁机偷袭之人,却正是东齐水师大都督申屠罗。申屠罗一掌拍飞北汉随从,并不甘休,紧跟而上,北汉随从重重落在地上,还没缓过神,申屠罗已经从天而降,双足往北汉随从踏下去,那北汉随从虽然被拍一掌,伤势颇重,却还是竭力滚了几滚,躲开申屠罗。这时候一众武士已经持枪冲过来,左右两名武士长枪齐出,往那北汉随从扎了下去,北汉随从又是一滚,顺手抓住两柄长枪枪尖,双臂一挥,那两人如同纸鸢般向申屠罗直飞过去,申屠罗探手抓住两人,丢在一旁,也便是这一耽搁,那北汉随从已经拉开与申屠罗的距离,地上两滚,猛地弹起,竟是往齐宁扑过来。齐宁抬头看那北汉随从,瞧见那人眼睛,齐峰和吴达林同时低吼,便要迎上,齐宁沉声道:“撤下!”身形前欺,探手往那北汉随从抓了过去,身法极快,那北汉随从虽然身受重伤,速度却依然不慢,腰肢一扭,掠到边上,探手过来,竟是反扣住了齐宁的手腕。吴达林和齐峰都是赫然变色,却见到那北汉随从一个转身,已经到得齐宁身后,手中的匕首横在了齐宁咽喉处,厉声道:“谁敢靠近,立刻杀了他!”此时申屠罗已经逼近过来,数十名东齐武士将北汉随从团团围住,银枪如雪,寒气逼人,围的密不透风,齐宁张开双手,道:“不要乱来......!”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