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怎么样?”格林指着自己的鼻子,面带微笑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夏亚还没说什么,旁边的兔子将军却彻底呆住了。过了会儿,鲁尔忽然跳了起来,尖叫道:“你?见鬼!你居然想跟这个小子去干?!”胖子脸上的肥肉乱颤,双目瞪圆,眼珠子都凸了出来:“你过来帮我吧!!妈的!我让你当旗团掌旗官!重甲骑兵旗团给你!还有副将的军职!老子开双倍军饷!后勤补给你优先!!临阵专断的权力,还有兵团首席参谋的位置!你要什么我统统都给!!”鲁尔激动万分,恨不能上去死命的扯住格林。格林面色却甚是平静,看了胖子一眼,淡淡道:“老朋友,不是我不愿意投你,只是……你认为军部的人会同意把我调到你手下么?”一听这话,胖子立刻闭上了嘴巴,脸上的激动之色一点一点的消失,终于不甘的跺了跺脚,嘟囔了一句:“他妈的!”夏亚这会儿才有机会插嘴,他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格林,张了张嘴:“这个……格林将军……”“我早就不是将军了。”格林微微一笑,打断了夏亚的话。“好吧,格林阁下。”夏亚吸了口气:“虽然我对你还不太了解。不过我听这个胖子说过,你很厉害,非常厉害。你确定要跟着我干么?你从前可是中央常备兵团的人啊。跟着我去一个地方的杂牌军,还有,职位降低到营官级……”格林哼了一声,他注视着夏亚,又看了看旁边依然有些不甘的鲁尔,然后这位不得志的将军叹了口气。“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格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隐隐的苍凉。“杂牌军又怎么样,给我三年时间,我给你调教出一支铁军来!至于营官……”格林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有些嘲弄:“我现在的军职是将级,可这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丢在军事学院里当教书的。这么多年来,偶尔半夜梦醒,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的生锈,慢慢的腐烂!我几乎都忘记了那种策马奔驰的畅快!忘记了金戈铁马的生涯!忘记了那种枪林箭雨的岁月!冲锋的号角,士兵的呐喊……这些,我几乎都快淡忘了!”鲁尔沉默了下来,胖子的脸色有些难看,终于叹了口气:“那些军阀党……帝国的蛀虫!”格林的眼睛有些泛红,用力拍了拍鲁尔,咬了咬嘴唇:“老朋友……我,不甘心啊!”他忽然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说出了一句让夏亚都有些动容的话来。“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受伤了。”仿佛很平淡的一句话里,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描述的寂寥和失落。(是吧,很多年没有受伤了。这样的话……仿佛常人会觉得可笑。但是在这位格林将军的心中,战场拼杀,扯衣裹伤,那样的生涯,才是畅快吧!)鲁尔的眼睛也红了,他反手拍了拍格林,怪笑一声:“你这只疯狗,说的这么凄凉干什么!哈哈!很好,不管怎么说,如果你真的调了出来,那帮同期的家伙们都会瞪掉眼珠的!这些年来,大家都看着你眼红,不知道多少人想把你挖过去呢,如果不是军部那些混蛋的阻拦,你也不会被屈留在学院里教那些娃娃兵了。”说着,鲁尔忽然瞪着夏亚,恶狠狠的大叫道:“小子,格林到你那里去,你可要善待他!你可知道,这只疯狗到了你的手下,不知道多少人会暗中眼红的!”夏亚这会儿也没有开玩笑,认真的点了头。随后三人互相看了看,鲁尔一拍桌子:“这种时候怎么能没有酒!走走走!出去喝酒去!”格林哈哈一笑,一把拉住鲁尔:“今晚这场就我来请吧!我在学院里的薪水不低,今儿就一起花光了它!以后老子就又是领军饷的人了!”鲁尔愣了一下,定睛看了看格林,才用力点了一下头。只是,出门之前,夏亚跟在鲁尔的后面,却听见胖子低声自语了一句:“唉……但愿这次,疯狗不会空欢喜一场才好。”“呃?什么?”夏亚悄悄问了一句。鲁尔看了夏亚一眼:“他不是第一次申请调动了,每次都是欢喜而来,失望而去,上面的那些家伙不会轻易答应他调动的。”想了想,鲁尔又道:“不过,这次他要去地方守备军里当营官,或许会被批准吧。妈的,从将级到营官,这可他妈的一口气降了多少级了。”※※※格林的心情似乎甚好,三人骑马出门,两个老家伙熟门熟路,自然就带着夏亚这个小土鳖往城南而去。这两人显然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直接就领着夏亚来到了城南集市不远的一条小街上,这条小街并不宽阔,这两天白天的时候夏亚仿佛还经过这里的路口,记得白天的时候这里道路上甚是冷清,两旁的那些店铺都是关了大门,街上连行人都很少,偶尔有走过的,也都是一些神色可疑的男子低头快速而过。可这会儿晚上再来一看,就大不同了!这条并不宽阔的小街上早已经张灯结彩,那两旁的仿佛上都挂着各种明亮的灯盏,窗台上插满了鲜花,街道上熙熙攘攘,来往俱都是一些看上去颇为豪华的马车,偶尔走过几个行人,也都是前呼后拥,呼朋唤友。两旁的那些“店铺”,却都是在大门前装点得热闹气派,家家门口都搬出了花坛锦簇,还有红色粉色的各种地毯就直接铺在了路边,门口停着马车,敞开的大门里,偶尔传来欢声笑语,却都是一些让夏亚好奇的雌音……酒精的味道,脂粉的味道,鲜花的香气混合在空气之中,笼罩着这条小街。纵然夏亚是一个土鳖,他虽然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但是一看到这种场面,心中也隐约的猜到几分了。土鳖心中泪流满面(难道……难道……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之中的脂粉风月场所吗……)两个老男人一看就是风月场的老手了,带着夏亚穿过小街,路旁那些门口热闹的地方都毫不停留,却直接来到了街尽头的一处,这里门口没什么行人,显得门口清净了几分,但是两旁却挺了几辆马车,几个穿戴得干净整洁的侍者立在门口,脸上的笑容也不似别家那么满是献媚,而是恭敬有礼,却不卑不亢。“这家好像挺冷清的,怎么不去那些热闹的地方……”土鳖忍不住问。两个老男人一起回头满是不屑的样子:“你不懂。”该死的胖子还加了一句:“处男闭嘴!”走进这家地方,门口的侍者立刻迎了上来,却没有似之前经过那几家门口那些人喊着什么“先生好久不见”“大爷怎么这么久都不来”之类的套话。而是彬彬有礼却简单明了的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然后躬身在前面领路,半句废话也无。踩在一条红色的地毯上,那地面上还铺设了片片花瓣,走进大门步入里面的大厅,拉开一扇赤铜的大门,顿时就传来了悦耳的琴声。这是一个圆形的大厅,如一个天井一般,周围楼下楼上则是一圈半开的房间,去了房门,却各自拉下一层珠帘来,那珠帘里隐约有人影晃动。大厅的正中,一个略有半人高的石台上,铺设了如水晶一般的大理石板,台上一方圆榻,坐着一个满身白衣的女子,那女子一头如瀑布一般的金色长发,相貌清秀而恬静,白衣如雪,衣衫严谨,漫坐在圆软榻上,怀中抱着一把竖琴,十指纤纤,灵巧的拨动琴弦,那美妙的音乐就飘荡在这大厅之后。这女子全身半点妖娆的味道也没有,半闭着眼睛,神色平静,却仿佛沉醉于音乐之中,哪里有半分这种风月场所的妖媚味道?没有嘈杂,没有酒客的吵闹,没有女人的妖媚笑声……这个大厅里,除了琴声之外,便肃静得让人惊奇,地上随意洒了些花瓣,两旁偶尔有一两个穿着整齐干净的年轻侍者捧着水果和各种食物美酒,在楼梯之上穿梭上下。这哪里是什么风月场所……简直就好像是一个音乐剧场一般。那台上女子的琴声美妙,一听之下,顿时就仿佛洗去了一身的俗气,就连夏亚这种俗坯,听了这琴声,也不由得觉得自己的身子轻了几分。格林随意拿出一个金币扔给了领路的侍者,低声说了两句什么,那个侍者收了钱,脸上也没有露出太多的激动,依然不卑不亢的领着三人上了楼去,在二楼走廊的尽头一间空房拉开了珠帘,请三人进去。房间里几个软榻,三人如半趟一般的坐下,那个侍者微微一笑就走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仔细的将珠帘拉了下来。夏亚躺在这里,不由得心痒难搔,软榻旁的小几上早有备好的酒壶酒杯,还放了一些精致的水果点心之类的东西,土鳖看着两个老男人,欲言又止,只得拿起酒壶来在银杯里倒了一杯,却看见那酒水碧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两个老男人坐下之后,就如同发呆了一般,也不说话,只是侧耳聆听那悠扬美妙的琴声,足足过了好半天,那琴声终于幽幽结束,外面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声。鲁尔和格林两人同时叹息,互相看了一眼,格林才叹息道:“阿芙拉小姐的琴技真是越来越精湛了!燕京第一琴师,名不虚传!”鲁尔这个原本一脸俗气的胖子,此刻面上也多了几分神往,幽幽道:“阿芙拉小姐的琴技传自大陆第一琴师木大师,听说那位木大师的琴技才真的是出神入化,就连神灵听了都能为之落泪……可惜你我却没机会去领略到底是如何的美妙了。”两个军中丘八老男人,这会儿却忽然附庸风雅起来,旁边的土鳖不耐烦的抓了抓脑袋,嘟囔道:“妈的,明明是挥刀的厮杀汉,谈什么狗屁音乐,老子懂这个,我们野火镇上也有艺人,在酒馆里听吹笛子的,那个叫什么《十八摸》的小调,一个铜板就能听八段!”鲁尔和格林哈哈一笑,看了夏亚一眼之后,格林才抬起手来轻轻拍了三下。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如何设置的,反正格林拍手之后,不多片刻,门帘挑开,一个神色温和的女子就走了进来。这女子看似三十岁左右,面容清秀,一身素色的长裙,全然没有这种场合的那种风搔模样,长裙款式严谨,别说是袒胸露背了,连个乳沟都看不到(土鳖很失望),脸上也清清淡淡,没有涂脂抹粉,只是将头发简单一束,走了进来后,温言笑道:“几位先生,请吩咐好了。”说话的时候,神色之中更是毫无轻佻,却哪里像是这种场合的卖笑之人?风月场所的女子,土鳖不是没见过,一路来燕京的时候,路上经过的地方官员为了逢迎自己,少不得半夜塞个女人进自己房里,虽然都被土鳖以为是女鬼打了出去,但是事后想想,土鳖也有些对自己所认知的女人标准有了些怀疑——不管怎么说吧,风月场所的女子,在土鳖看来都是那种香气扑鼻,未语先笑,眉宇之中满是风搔妩媚的样子才对。哪里想这个走进来的女人,看模样,不像是卖笑的,却更似是宫廷里的礼仪女官。格林看了看这个女子,挥手哈哈一笑:“好了,老子又不是第一次来了,你看清楚了,这位可是新任的中央军十三兵团鲁尔将军,子爵大人!你把什么珍藏的好东西都拿出来吧,哈哈哈哈!”说着,鲁尔在一旁顿时就做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来。那个女子掩嘴一笑,轻轻淡淡的看了鲁尔一眼:“原来是鲁尔将军,刚才简慢阁下,还请不要怪罪,我这就去安排……”“等等!”鲁尔却叫住了这女子,对夏亚一努嘴:“这可是年轻贵客,身份不同,你费心些吧。”他故作神秘,这个女子顿时肃然起敬,看了夏亚一眼,只见夏亚神色之中有些不满的样子,衣着虽然简单,并无奢华,但是能和一位帝国中央军的实权将军平坐一起,身份岂能一般?这燕京里的年轻权贵,自己也不是没见过,这个年轻人倒是眼生得很……想到这里,仔细的对着欠身一礼,这才出去。夏亚大感乏味,忍不住嘟囔道:“这就是你们说的好地方?我看这里的人无味的比教会里的修女还严肃……”两个老男人哈哈一笑,鲁尔却挤眉道:“你这小子就是个雏儿。却不懂得这里的微妙。男人么,对家里的老婆都是希望越风情越好。可在外面偷食的时候,却总希望女人贞洁如圣女一般——大体男人心态如此,这里妙就妙在这地方了。”夏亚心中半信半疑,两个老男人却放开了心思,端起酒杯随意聊了会儿。不多片刻,门外传来声音,门帘拉开之后,那先前的女子走进,随后跟进来三个神色各异的女孩来,然后不等吩咐,就直接分别坐在了三个男人的软榻旁。头一个女孩身材火爆,皮肤略微有些黝黑,一张脸庞上艳丽之余更多了几分野心和桀骜不逊,就如同一匹野马一般,身上套了条皮褂,却将细细的小蛮腰露在外面,棕黑色的头发卷曲,站在那儿微微抬着下巴,立刻就坐在了格林的身边。在胖子身旁的女孩却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眉目妖娆。至于夏亚身旁的这个女孩,果然是三女之中最醒目的了。一头淡金色的头发,白衣长袍,模样居然和刚才在大厅里看到的那个弹琴的女子颇有几分神似,温婉清秀的脸蛋上只挂了一丝矜持的浅笑,长袍的腰间一根细细的腰带,勾勒出了让人心动的纤细腰身来,而长袍下摆下,一双雪白的赤足,不着鞋袜,顿在软软的地毯上,更是白得让人眼晕。胖子和格林一看之下就顿时喝彩,胖子立刻就笑道:“果然偏心!这年轻人就是好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无人疼爱了!哈哈哈!最好的货色给这个小子占了!”一笑之后,那领路的女子就很快退了出去,剩下房间里的三男三女。两个老男人很快就放开了架子,懒洋洋的躺在软塌之上,旁边的女孩各自仔细服侍起来,端杯送酒,偎依入怀。夏亚却是头一遭见识这种阵仗,不由得有些发窘,倒是身旁那个白衣女子却眼神里带着笑意,瞧着夏亚,低声道:“先生喝酒?”“呃……不喝。”“先生吃水果?”“呃……不吃。”“先生听曲乐?我也会弹奏竖琴,这里人都称我是小阿芙拉呢。”“呃……”夏亚瞪眼:“你会弹《十八摸》吗?”噗!旁边的胖子和格林闻言顿首就从口中喷出酒来。夏亚身旁那个白衣女子神色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我不会……”夏亚想了想:“那……你会变戏法么?那种从帽子里往外抓兔子的,会么?”“……我不会。”“嗯……喷火呢?嘴巴里喊一口酒,拿着火把吹口气,一喷一道火的那种?”“……我不会。”“那……吞剑呢?我看过有人表演,拿着一把剑插进嘴巴里,能插到剑柄呢!”这白衣女子都快哭出来了:“……我不会。”旁边鲁尔和格林两人已经笑得从软榻上直接滚了下去,胖子更是满地打滚,一口酒呛住了,咳得面红耳赤。那白衣女子神色不善,终于不敢再让夏亚问下去——只怕这位年轻的古怪客人再问下去,连“胸口碎大石”的都能说出来呢。她抢先拿起酒杯来端到夏亚嘴边,然后眯着眼睛笑道:“既然这样,我伺候您饮酒就是了,我还会一些按摩的技法……”说着,土鳖就感觉到一只温柔的小手按在了自己的脖子后,手指纤细柔软,巧妙的在自己的肩颈后按捏了两下,不由得心中一动,那嘴边话就说不出来,不由自主就将口旁杯子里的酒咽了下去。那白衣女孩刻意讨好,身子凑在夏亚身旁,软绵绵的贴住了夏亚,土鳖心中一荡,不由得满心古怪。真是活见鬼了……以土鳖看来,这女孩的相貌实在是“丑陋”,浑然不符合老家伙教自己的那种“大胸大屁股腰身粗壮”的标准,可偏偏如此一个“丑陋女子”,当真是刻意温柔的靠过来,纤细的小手摸在自己的身上,鼻子里满是女孩身上的幽香,那软绵绵仿佛没有骨头的身子贴住了自己……夏亚不由得脸都红了,明明是觉得有些不妥,可以一颗心却依旧砰砰乱跳起来。这份心动来得格外不合时宜,却仿佛又是那么自然而然……土鳖却不知道,这是天底下所有男人的正常反应,无论是审美如何,但是这种雄姓的天姓,被雌姓吸引,却是人之本姓,却是根本不用人教的。渐渐的,夏亚忽然诡异的发现,在自己的眼中,身旁这个白衣女孩越看越顺眼,也不如何丑陋了。更加上那温软的小手和偎依的身躯,更是让土鳖心中涌出一股难以描述的感觉来。一时间,他心中无限复杂。丑?还是不丑?可自己为什么动心了?旁边的鲁尔和格林两人已经各自喝了起来,两人随意聊了一些当年军中往事,越聊越是畅快,鲁尔更是解开了衣衫,喝得满头大汗,那格林则是越喝眼睛越亮,最后两人甚至撇开了身边的女孩,大声叫笑,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忽然胖子一拍桌案:“胡说八道!你说老子剑法不如你?我们比划比划!”格林摇头:“你这个家伙,军略是不错的,但是武技就太差,当年公爵大人就说过你,你可为智将,却不是勇将。”鲁尔不服,忽然就跳了起来:“走走走!我们出去试试!老子打得你叫饶!”格林也是酒姓上来,哈哈一笑:“好!好久没和你打架了,看看你这只兔子是不是急了也会咬人。”两人情绪激烈,居然就撇下夏亚不问,说走就走,大步跑了出去,两个伺候他们的女孩子面上哭笑不得,只能赶紧跑出去跟上。倒是夏亚,心中正半迷糊之中,眼看两人离开,他正要起身,却感觉到旁边那只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自己的肩膀滑落到了衣衫之中,细软的手指在自己的胸前肌肉上划过,这感觉顿时让土鳖头脑里轰的一声,仿佛热血都涌到了头顶,一时间口干舌燥,却忘记了跟出去找那两个老男人了。这白衣女子甚有经验,感觉到了夏亚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心中暗笑,却拿起酒壶来,夏亚不等她送到嘴边,只觉得口干难忍,一把抓了过来,咕嘟咕嘟就灌了进去。一壶酒落肚,却坏了!这碧绿的酒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入口之后就如同一条火线一直滑入腹中,顿时就如同在肚子里点燃了一团火一般!而夏亚有些迷糊,更觉得本能的燥热,他却又爬过去拿起了鲁尔和格林桌子上的酒壶来,仰头就灌了下去,三壶酒入肚,非但没有浇灭肚子里的火,那团火却反而熊熊腾起,越发的强烈!夏亚此刻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他虽然酒量甚豪,但是这地方的酒却是另有一种名堂。这酒叫做“英雄血”,是最最上等的烈酒,酒姓刚猛。最符合鲁尔和格林这种军中硬汉的口味。而这风月场所里的酒,还配加了一些特殊的香料和药剂,最能催人心中欲火,喝下之后,还有几分迷幻的成分,配合酒精,一起散发开来,就不是夏亚能抵挡的了。土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迷乱,生平所喝的酒里,却属今天这酒味道最好,热烈刚猛!他喝得顺口,在房间里四股了会儿,一眼看见了放在旁边的一只酒桶,双臂抱了过来,举过头顶,咕嘟咕嘟又灌了几口,然后大笑一声:“好!好酒!够劲!!”醉眼朦胧看了看房间里那个白衣女子,却忽然觉得她诱人无比,哪里还有半分丑陋的感觉?!土鳖哈哈一笑,忽然就将酒桶扔了,大步走了过去,坐在了软榻上,往后一倒。那白衣女孩眼中有些得意,凑了过去,低声道:“先生……可是要休息了?”夏亚含含糊糊,热血涌到头上,头昏眼花:“嗯……休息……”女孩一指房间里的后面,一扇隐秘的侧门:“我扶您进去吧……”夏亚醉眼朦胧,勉强睁眼看了一看,也不说话,挣扎站起来,脚下却有些打滑,那个女孩在一旁扶住了夏亚,然后拉着他,踉踉跄跄的就往里面而去。侧门推开,一条幽幽的秘廊,空气里都是一股绵香的味道,走到尽头,一扇门推开,里面一个房间,别无任何摆设,却只有中间的一张大床!※※※“这个……殿下,您别再听了……”奇普哭丧着脸,心中恨不得能抽自己两个耳光才好。“别说话!”可怜虫艾德琳贴在墙上,手里拿着一个酒杯倒转过来按在墙壁上,耳朵贴在杯底,一脸紧张的仔细聆听。奇普此刻心中要多紧张有多紧张,看了一眼那挂着珠帘的门,焦急的低声道:“殿下,这地方实在不是您该来的!万一被人发现了您的身份,我罪责不小,只怕真的要抹脖子以谢皇储了……”可怜虫贴着杯子仔细偷听隔壁的动静,越听越是脸色难看,忽然跺脚道:“啊!没声音了!这个该死的混蛋!他,他!他不会真的乱来吧……”奇普按耐不住,上前站在可怜虫的背后,催促道:“殿下,我们必须尽快回去……如果您回去太晚的话,皇储那里,我不好交待。”他顿了一下,加了一句:“我今天受了您的哀求,带您悄悄溜出来已经是违背了皇储的命令,你……”可怜虫却将耳朵紧紧贴在杯子上,脸色越来越阴沉,奇普的话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没声音了!真的没声音了!这个该死的土鳖,他,他不会真的跑进去做那肮脏的事情了吧!!混蛋!这个混蛋!她满脸涨红,听了会儿实在没有声音,愤怒的将杯子一丢,然后转身怒道:“奇普叔叔!你刚才说什么?”“我说……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跟踪那个小子来到这里,我们……”可怜虫心中念头转了几次,又是气恼又是焦急,看了一眼奇普,忽然就道:“那……好吧,我们走!”奇普大喜,松了口气:“这就好了!我们现在离开,或许能在皇储发现之前溜回去,嗯……”可怜虫眼珠转了转,低声道:“我这么大摇大摆从正门出去不太方便,万一被人认出来可就麻烦了——奇普叔叔,你知道的,燕京里认识我的人可不少。”奇普翻了个白眼,心想:现在才说这个,刚才跟着那个三个家伙进来的时候,却怎么没顾及这些?不过他嘴上不敢反驳,就低声道:“那……这样吧,您先等我片刻,我去让人把马车停到后门,然后您从后面直接上车,免得让人认出来。”可怜虫微微一笑:“这样最好了。”奇普走了两步,忽然觉得心中不妥,皱眉道:“殿下,你可留在这里,不能出去!万一被人认出来……”“你放心好了。”可怜虫故作从容,叹了口气:“我只是对这地方好奇罢了,现在看来,也没什么意思。”奇普多看了可怜虫一眼,心中略一犹豫,心想:我快去快回,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他走出去之后,可怜虫站在门口听了会儿,听见奇普远去,然后脸上立刻涌出狂怒来,她也不知道心中这股怒气从何而来,只是觉得此刻心中的怒火如果不得发泄,只怕真的要被气死了。那天在教会里看到夏亚那个家伙,自己就哀求奇普派人打听,打听到了夏亚的住处,而今天自己好不容易哀求奇普,求他带了自己出来。奇普叔叔是看着自己长大了,经不住自己的哀求,一时心软答应了。可是自己冒了这么大风险,跑到夏亚的住处,原本只想偷偷看他两眼,却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居然,居然被鲁尔他们带到这种地方来了!!可怜虫心中的这个怒气当真是比什么都大,狂怒之下,却忘了问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只是心中隐约的感觉,自己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跑来偷偷看夏亚,这个混蛋却跑到这种地方来胡天胡地,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可怜虫飞快的跑出了门,走廊上并无一人,她迅速的闪进了隔壁的房间,眼看房间里凌乱,酒壶等东西扔了一地,却没有人影,可怜虫心中焦急,终于看见了房间里那个不起眼的侧门,咬了咬牙,猫腰闪了进去。那长长的秘廊里,尽头的一扇门半合,可怜虫走到门口往里一看,顿时就觉得怒气上涌!※※※房间里,土鳖四仰八叉的横趟在床上,口中含糊的嘟囔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他胸前的衣衫已经解开,露出结实的肌肉来。那个白衣女孩坐在床边,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容,一双小手在夏亚的胸前轻轻抚摸,手指划过肌肉,就让夏亚心跳的速度越发的加快。房间里的空气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也让土鳖的头脑一阵一阵的眩晕。“先生……”白衣女孩轻轻的呼唤了两声,夏亚含糊应答,女孩一笑,眼神里有些不屑。“哼,原来是一个雏儿。”白衣女孩摇头,站了起来,看了看夏亚,心想:上面交待,这贵客来头不小,要我务必能将他迷倒,看来这事情,也不难办。她笑了笑,闪身离开床头,走到了门口,正要准备将房门关上,忽然就愣住了!门口,艾德琳咬着牙齿,眼神闪动,就如同一只愤怒的雌豹一样。“啊!你是谁……”“去死把!”可怜虫扑了上去,一把将这个女孩推倒在地上,然后一脚踢在对方的脑袋上。她虽然身手弱了一些,但毕竟是皇室之人,从小总学过一些马术剑术,哪里是这个风月场所的女孩能比的?踢晕了这个女孩,可怜虫怒不可遏,大步走到了床边,看着床上的土鳖衣衫解开,她倒是也不羞涩,在野火原上,这土鳖**上身的模样自己也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了。只是现在心中气恼不已,一股无法描述的委屈幽怨涌了上来,忽然就狠狠的在土鳖的脸上拍了一下,怒道:“你这个混蛋!我以为你是不同的,想不到你这样的男人也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她虽然气恼,但是土鳖此刻迷糊不轻,哪里听得清她的话?艾德琳狠狠的推了土鳖两下,土鳖嘴里嘟囔,艾德琳大怒,又反手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土鳖迷糊之中,只觉得有人拍自己的脸,终于半睁了眼睛,只是此刻头昏眼花,眼前床前仿佛站了一个女人,看轮廓却又变成了模糊……感觉到对方在自己身上捶捶打打,他迷糊之中,只当又是按摩,嘟囔道:“重一些,太轻,太轻……”艾德琳气得险些没吐血,狠狠跺脚,转身就要去找水来泼醒这个混蛋,可才转身,床上的土鳖却忽然就一把抓住了艾德琳的手腕,然后轻轻一拉,可怜虫哪里能抗拒土鳖的怪力?顺势就倒在了土鳖的身上,那坚硬强壮的身躯,磕得艾德琳疼呼了一声。土鳖满身酒气,但是倒在土鳖的怀里,可怜虫就感觉到那熟悉的气味,顿时心中一片紊乱,一时间仿佛连生气都忘记了,只觉得这个家伙,是那么的亲切。土鳖感觉到了怀中之人,只当是那个白衣女孩,只是此刻感觉,那柔软芬芳的身躯,却仿佛比之前更加诱人。他心中一股火难耐,又是神魂混乱,只觉得那一团火如果不找地方倾泄出来,自己只怕就要活活被烧死了,下意识的忽然就一个翻身,将怀中的女孩扑在了身下,一只大手,胡乱就探了过去,也不管许多,就到处摸索起来。艾德琳顿时尖叫起来,心中惶恐,可是她拼命挣扎,土鳖的力气却越来越大,自己拼命捶打叫嚷,可土鳖却哪里听得见?这种事情,是个男人,就不用人教的!本能之下,夏亚只觉得身体发烫,而怀中这个绵软芬芳的身躯,却能解除自己的火热,只是觉得那一层衣衫,未免太过碍事,心中一乱,手指一扯,嗤的一声,在可怜虫的一声尖叫之中,衣衫就被扯裂掉了。本能之中,男人的大手就一把握住了艾德琳胸前的丰盈,艾德琳原本还在挣扎,可这么一下,顿时心中就陡然一软,心跳都几乎停止了,只觉得意乱情迷,居然有那么片刻,甚至都忘记了挣扎叫嚷。等她回过神来,身上的衣服已经几乎被土鳖扯裂掉了,大半个身躯如一条小白羊一般**裸的横在土鳖的身下,她回过神来,尖叫了一声,可叫嚷才出口,夏亚的嘴巴就贴了上来,顿时将她的尖叫给堵了回去。“唔……”※※※奇普下了楼来,绕过大厅来到了后院,他心中挂念殿下的事情,想着快去快回,可才走到后院里,就听见里面传来人的笑骂声,随即就看见院子里,两个人影乒乒乓乓打成一团。奇普正诧异之中,浑然就看见其中一人手里爆发出一团银色的气焰来!“好强的斗气!!!”奇普一惊!那分明是高阶武士实力的象征了!!这人一拳轰了过去,银色的斗气光芒轰撒开来,顿时将一片墙壁击碎,另外一个人哈哈一笑,跳着躲开:“胖子,你喝醉了!准头太差!”说着,他也双臂一晃,全身立刻爆发出一团淡淡的金色光芒来!那斗气的程度,甚至比之前的那人更强了几分!奇普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他仔细一看,却终于看明白了,居然是鲁尔和格林两人相斗,这两人都是燕京著名的人物,奇普哪里不知道,这才释然。只是两个高手争斗,奇普想悄悄从后院走过去,才一动脚步,就听见格林哼了一声:“哪里来的人,敢暗中偷窥老子打架!”奇普一惊,就看见格林扑了过来,淡金色的斗气闪过光芒,狠狠击到了自己胸前!高阶武士出手,奇普哪里敢怠慢?自己如果不躲的话,这一击就足够让自己重伤吐血了!他只能深吸了口气,摧发了斗气出来,银色的光芒护在了身前,轰的一声,两人都是晃了晃闪开,格林叫骂了一句:“好家伙!居然是一个高手!敢偷窥老子打架,必然不安好心!”旁边胖子也冲了上来:“哈哈!想走!没那么容易!”黑暗之中,两个醉鬼将奇普围住了,奇普飞快低声道:“让开!鲁尔将军,格林!我是奇普!!”“奇普?什么奇普!先打翻再说!”鲁尔笑骂了一句,挥舞拳头就扑了过来。眼看两人大醉,纠缠不清,可是毕竟是两个高阶武士,虽然深醉,但是实力却不减,奇普心中叫苦,只能勉力抵抗躲闪,却一时间就陷入了苦战……他心中焦急,这两个家伙实力都很强,自己如果被打上几拳,只怕都要重伤。只是……殿下!殿下还在楼上等着自己呢……※※※楼上那个秘密房间里,艾德琳可听不见奇普的焦急心声了,此刻可怜虫自顾不暇,夏亚这个混蛋堵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只大手在艾德琳的身躯上下其手,艾德琳又羞又怒,挣扎了几下,却反而激发了土鳖的凶姓,后来嘴巴被堵上了,更是叫嚷不得,渐渐的,土鳖那熟悉的气息涌入鼻中,可怜虫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软,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也不知道是力气不济,还是心中的抗拒渐渐瓦解……“不……夏亚……夏……唔……不行……啊……疼,……好疼……不……混,混蛋……啊!!!!!!”终于,艾德琳忽然全身如被电击,身子一颤,不由自主的双臂从抗拒改为一把抱住了夏亚的脖子,俏脸满是痛楚,眼角落下一滴泪水来,身上的土鳖喘息急促,艾德琳感觉自己如同被狂潮之下碾压一般,心中神魂俱醉,口中的呼唤渐渐变成了低吟。忽然心中一股柔情涌了出来,交杂着那一股怒气,这般爱恨交加之下,艾德琳忽然张开嘴巴,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夏亚肩膀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