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徒然一声惊慌大叫传来。杜迪安一惊,急忙回头望去,却见梅肯被两只噬骨鼠左右包抄,扑倒在地上。扎奇和沙姆二人没有看戏,上前对两只噬骨鼠拳打脚踢,不敢用短剑攻击,担心误伤到下面的梅肯。杜迪安脸色一变,急忙拔出短剑,反身冲了过去。“滚开!!”杜迪安大吼一声,金属靴子一脚踢在其中一只噬骨鼠的脑袋上,嘭地一声,这只噬骨鼠的身体顿时后仰倒下。扎奇看准机会,连忙扑了上去,将这只噬骨鼠压在身上,抬起拳头狠狠地捶打它的脑袋。沙姆死死拽住另一只噬骨鼠的尾巴,不让它爬到梅肯的脸上。杜迪安已经掌握了应对经验,低腰拽起这只噬骨鼠的后腿,奋力一提,将它的身体直接拽起,用力地抡起,狠狠暴砸在地面上,它的尖小脑袋磕在地面,挣扎的力量顿时一弱。杜迪安低吼着连续抡砸,借着一股顺势力量,反复地砸击,不让这噬骨鼠找到借力点挣脱出他的手掌。连续十几次的抡砸后,这只噬骨鼠渐渐停止了动弹,身体反射性地轻轻抽搐,鲜血从它的毛发中渗透出来,染红了地面。这时,从地上爬起的梅肯已经配合扎奇,将另一只噬骨鼠给刺死。杜迪安望着手里一动不动的噬骨鼠,抓起短剑补了几剑后,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手臂仿佛断掉一般酸痛,全身体力耗尽,累得不停大口喘息,口罩过滤的空气呼得极慢,让他有种缺氧般的闷热和眩晕。梅肯同样坐在他旁边,背靠着他的背,大口喘息。扎奇和沙姆的状态好一点,体力还保留了不少,只是看着地上几具噬骨鼠的尸体,仍有些惊魂未定,脸色苍白。休息了一会儿,梅肯甩着拍打着手套缝隙间夹住的毛发,喘息着道:“真他妈险,差点就划到了我的喉咙,这些该死的东西。”杜迪安的呼吸已经渐渐顺畅,回头看了他一眼,道:“这次多亏有你。”梅肯没好气道:“什么话。”杜迪安一笑,不再说什么。扎奇心有余悸地道:“这里面居然有这么多噬骨鼠,那些狩猎者难道都没看见么,这还叫「清扫」?”沙姆庆幸道:“还好我们身上的软甲韧性好,没有被撕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杜迪安望着脚前的鼠尸,回想到先前自己的战斗,手指不禁握紧拳头,太差劲了,自己的表现太差劲了,若不是梅肯叫的及时,自己已经被这噬骨鼠从背后偷袭到了。“你已经做的很优秀了,毕竟你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战斗,就算是成年人看见一只普通恶犬扑来,都会吓得仓惶失措。”自责的同时,他心底另一个声音却宽慰着自己。但很快,杜迪安就扼杀了这个软弱的声音,他紧紧咬着嘴唇,疼感侵袭着脑海,他要让自己的软弱记住,生命只有一次!在死神面前,优秀和失败都没有意义,能挽救自己的,唯有活下去的力量!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拾荒者只会从居民区和贫民区挑选,而不会从商业区的学院中挑选。因为,这份工作的死亡率太高了!虽然,他们此次遭遇到危险,主要是因为他们来到了刚「清扫」出的八号区,若是去已经拾荒过上十次的九号区,遭遇这些怪物的几率就会降到很低。但,危险几率低,也意味着拾荒的收获低!这是一个危险和价值等同的职业!这本就很公平。有过先前的战斗经历,杜迪安心中依然有些对死亡的畏惧,这次遭遇到的是噬骨鼠,下次会不会遇上更可怕的怪物?是不是该跟着大部队,老老实实地混到任务结束就回去?他望着超市破碎的玻璃门,心中萌生着退缩,但很快,他想到了自己的右臂,想到上面刻下的那道伤疤,他的目光顿时坚定起来,手掌撑着地面爬起,向梅肯三人道:“进去吧,刚才的动静这么大,里面的几只应该都出来了,不过,也许还有躲在暗处的,大家小心点。”梅、扎、沙三人没想到杜迪安还敢进入这栋废墟,有些吃惊,从侧颊看到他坚毅的目光时,三人微微犹豫一下,便跟着站起,握紧了短剑,随时准备抵抗袭击。就在这时——“啊啊!!”徒然一声凄厉惨叫,从附近街道处传来,在这腐朽的废墟中,格外响亮。杜迪安四人一愣,顿时想到几人刚刚遭遇的噬骨鼠魔物,再听到这凄厉叫声,毫无疑问,对方也遭遇着什么东西,一时间,几人有些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过去帮忙。杜迪安察觉到心底的犹豫,猛然一凛,脑海飞速思索一下,道:“过去看看,小心点,有情况的话马上撤!”梅肯三人本就犹豫不决,听到他的话,立刻点头,心里仿佛也落下一块石头。几人顺着惨叫声方向跑去,这时看见其他大楼里也冲出一同过来的拾荒者,跑向惨叫的地方。很快,距离惨叫声越来越近,是一个街道拐角,杜迪安立刻减慢了速度,微微打一个手势。后面的梅、扎、沙三人立刻看懂,都放缓了脚步,跟在杜迪安后面缓缓靠近过去。绕过拐角,杜迪安探头望去,顿时瞳孔一缩,满脸惊骇。只见这条布满绿色植被的街道中央位置,一个残破的店铺门前,两道身影抱在地上扭动,分别是一男一女。然而,上面的那道身影,上衣破烂,露出灰白色干瘦皮肤,披头散发,手指变成尖锐的利爪,竟是一个行尸!!活的,行尸!!!此刻,这个女人行尸正趴在那个痛苦挣扎的青年身上,大口啃食着他胸口的血肉,以杜迪安的视觉,能看得极其清楚,甚至能看见对方撕咬的时候,扯起的一根根血管样的组织,从那青年胸口不断喷涌而出的鲜血,将它的嘴巴的颈脖都已经染红。在这青年的脚后,还躺着一个黑色制式软甲身影,是个女人,身体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去。而青年旁边十多米的地方,站着另一个青年,此刻正一步一步,向后倒退着,两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似乎不敢让自己的恐惧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