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很显然的事情吗?不同的类别将来学成之后做的事情不一样。”杜姓书生理所当然地说道。“所以才奇怪,圣贤告诉我们是为了修身,治国,平天下,为的是官居一品,为国为民,既然如此,这博院又何必分成这么多类别,经史子集足矣。”一个书生说道。“此言差矣,我倒是觉得这博院不同于私塾,人也不必一心为了登科及第,还可以做其事情。”有人说道。“苏兄这么说是不准备参加科举考试了?”杜姓书生看向一个穿着带补丁衣服的书生问道。苏姓书生点了点头,“年年参与科举,年年落榜,家中日渐清贫,参与科举的盘缠恐怕也凑不出来了,与其在闹市为人抄书,不如考这博院,将来不为官,也可以温饱度日。”“苏兄这话就不对了,正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何况十年寒窗苦读,苏兄即便不参与科举,也可以报考博院中的政史分类,将来在青州出任仕途也是不错的。”“张兄,不是我不想,只是看看那政史名册上的人数,便知道又是万人争过独木桥,如今某已经二十有余,耗不起了。”苏姓书生深深叹了口气。气氛有些尴尬,杜姓书生说道:“说差了,说差了,正说这孙家谋反之事,怎么又扯到了这博院。”众人苦笑,正是因为孙家等豪族覆灭,他们才关注博院,豪族灭了,这六州空缺的职位肯定很多,此时正是当官的时机。不同于书生们的反应,当报社的记者将报纸读给朱家村的百姓时,爆发的是一阵欢呼声,接着是“千岁,千岁。”的声音不绝于耳。齐王的名声再一次在百姓心中扎根,那是一个不畏惧豪族,肯为百姓牟利的藩王,如今这位藩王在他们心中又如同英雄一样高大。试问,谁敢在明知危险的情况下,还要去赴宴,为的就是根除豪族之害。更多的百姓是关注之后的事情,按照报纸上说的,这些豪族的家产会充公,以前被豪族霸占田地的人家可以到当地的官府上报,官府核实之后,会把土地交还。这个消息让百姓们越发激动,上次王家的事情不少百姓已经拿到了良田,眼前的实惠让百姓们相信这不是一个谎言。齐王是说到做到的。他们在欢呼之后,一边听着一边盘算着自己被豪族抢掠去的土地。加上开垦的土地之后,他们很多人家甚至有了上百亩的土地。“爹,要是咱们家的地都要回来,这地咱们耕种的完吗?”朱五六问自己父亲道。朱大说道:“三儿说的没错,爹,生产队里一下多出这么多地,耕种不过来呀,除非再买耕牛才行。”“等这次收成下来看看吧,生产队里说要是收成不错,就卖一部分粮食买耕牛,以前是没地种的时候发愁,现在地多了也发愁。”朱五六的父亲哈哈大笑起来。朱五六的娘亲白了夫君一眼,说道:“你就乐吧,看到时候不把你累弯了腰。”“那也乐意。”朱五六忽然说道:“我还得娶媳妇哩。”一家人闻言,哄笑一堂。打谷场上,朱家村的村民一家一家聚在一起,每个人的眼中都洋溢着对未来美好的畅想。土地就是农民的生命,现在萧铭给了他们土地,就等于给了他们一切。朱家人正谈笑着,忽然一直沉默的朱三四说:“爹,娘,俺想去当兵。”“你娘了个撅,你要当啥?家里种地都没人,你要去当兵。”朱五六的父亲骂道,就差一脚踢过去。那日青州军围剿孙家部曲的时候,朱三四正背着柴火到城中贩卖,看见这场厮杀不仅没有害怕,反倒被青州军那威武的盔甲震撼住了。回到家里,他脑子里全是青州军的样子,心里痒痒的不行,幻想着自己要是能穿上那么威武的盔甲该多好。自己要是那战阵中的一员该有多好。“爹,这次要是没有青州军围剿豪族的部曲,咱家能把地拿回来吗?说句难听的,万一那天蛮族人又打过来,再多的地保不住又有什么用”朱三四争辩道。朱三四的父亲沉默了,周围说话的百姓也因为朱三四的话停下来。这时他们才想起,自己的现在得到的一切是齐王从尸山血海中为他们捞出来的,齐王甘愿自己冒险为了封地的百姓,难道他们不该为保护齐王,保护自己的土地尽一份力吗?“三四,你可想好了,要是去给齐王当兵,你在战场上可不能当个孬种。”朱三四的父亲正色道。朱三四激动道:“爹,你答应了。”“这小子平时默不作声的,这次说的话让爹也没法说,你说没错,要是没人当兵,殿下没兵可用,可怎么去打蛮子。”“我也去当兵。”附近一家人中,一个声音传出。“我也去。”“”一时间打谷场上不断响起参军的青年声音。正在中间读报的记者停了下来,他默默今日之所见记下来,忽然他想起多年前问先生的一句话,“何为民心。”那时教书先生说道:“民心就是粮食,民心就是源源不断的士兵,民心就是战场上运送粮食的民夫,失去了民心,一个国家缺乏兵员,一场战争都输不起,有了民心,哪怕输了十次百次,源源不断的兵员最终依然可以打赢战争。”此时,便是那先生所言的情景吧。身为记者,他走到地方越多,看见的事情也越多,青州在不断地发生变化,这种变化正是齐王思想的体现。虽然一开始抵触这种工作,但是现在他已经发现自己乐于其中。不断地传达消息,又不断地将下面的问题反映上去,报社是齐王府和底层百姓之间的纽带,他觉得自己不是言官,却胜似言官。收起报纸,他又走向下一个村子,他愈发期待着未来青州更多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