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伴随着一阵嘹亮的鸡鸣声,青州城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民宅中一些富裕的人家提着自家的煤球炉到了院子里开始烧水做饭,而那些舍不得银子购买煤球炉的人家则是冒起了长长的炊烟。青州街头也热闹起来,商贩在街边撘起炉子,卖烧饼,油条,豆腐脑给来来往往的商人,沿街的小吃摊上坐满了人。在这种嘈杂中,报童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响了起来。街边的商人,士子习惯地买下今日的报纸从上面了解大渝国正在生的改变,毕竟因为消息的闭塞,他们很少能够知道外面在生着什么。“天体论,这是什么?”商会门前的豆脑摊上坐满了商人,报纸上的内容很快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地球是圆的,围绕太阳旋转,太阳系还有九大行星……”青年商人一字一顿地读着报纸上的内容,其他吃饭的商人俱都竖起耳朵听了起来。“月亮上没有嫦娥,表面的阴影不过是月海,月亮上没有任何生命……”随着青年商人的话,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住了,他们纷纷驻足,侧耳倾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月亮上没有神仙?“一个路人惊呼一声。商人们面面相觑,一个年长的商人对青年商人说道:“韩正,这报纸上真是这么说的?””错不了,怎么说我也读了几年书,这字还是认得的。”韩正唏嘘了一声,”这青州日报是疯了吧,这月亮上若是没有神仙,太阳不是金乌,天上没有神仙,这皇上岂不是不再是真命天子?“此话一出,年长的商人伸腿踹了韩正一脚:“你小子找死是吗?闭嘴。”年长的商人是韩正的叔叔,单韩正不但没有收住嘴反倒说道:“报纸上摆明了是这个意思,而且据说这报纸是皇上审阅的,此事说不定就是皇上的意思。”商人们沉默了,不一会儿一个商人战战兢兢地说道:”这恐怕要出大事呀。”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不再讨论这个问题,而是默默吃饭,静待其变。相比街头上的议论,青州城内尊奉儒教的儒生已经炸了锅,一群儒生拿着报纸匆匆去了青州城内的一个宅院。‘而这宅院上面的匾额上写着一个葛字。院内,一个老者正在练习五行拳,一副清闲淡雅的模样,这群儒生闯进来他似乎不在意。尽管青州大学在青州声势日旺,但是大渝国大批的儒生还活在旧时代的思维中,寒窗苦读十年,他们不愿意重头开始,一直在谋求恢复科举。为的一个儒生名为余元坤,望着老者他说道:“葛老,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静的下心来,现在皇上是要毁了我们儒教的根基,你和崔浩大人再不出面,大渝国千千万万的儒生就没有活路了。”被一众儒生称为葛大人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葛宜人。在赵王被赶出长安一年后他始终没有收到朝廷的任命,实在忍不住的他才带着一家老小到了青州准备探探路子,同时因为背负儒学大家的名号,他一入青州城便被儒生们夹道欢迎,为此还重开了儒家学堂讲学。“皇上不急,你们急什么,儒教传承迁千年,自汉独尊儒术扬光大,历经五朝而岿然不动,这其中缘由又怎么会是你们能懂的,你们暂且回去,我自会入宫规劝皇上。”葛宜人眼神闪烁。儒生们闻言,俱都露出兴奋的神色,余元坤说道:“如此便仰仗葛老出面了。”葛宜人点了点头,对身边的管家说道:“送士子们回去。”待一众儒生离去之后,自院子的假山后绕出两个人来,正是俞志勇和倪匡。瞥了眼儒生离去的方向,葛宜人说道:“葛老,这群儒生本事没有多少但是却很聒噪,和他们走的太近迟早会遭受池鱼之灾。”“没错,此次皇上如此大手笔,针对就是这些冥顽不顾的儒生,跟他们走的太近恐怕我们三人将永无出仕之日。“葛宜人轻轻捋着胡须,在看了今日这份报纸之后他已经有了计较,他说道:“今日之事便是你我三人位极人臣之机,二位还没有看透吗?”“此话何解?”俞志勇和倪匡面露疑惑。葛宜人说道:“当今圣上绝非常人,这天体论是为了毁我儒家根基,但同时也否定了他是真命天子之实,他之所以敢如此孟浪只在于如今权威无两,无人可撼动其皇位,所以事到如今又是到了儒教变革的时机了,若是你我三人能抓住次机会,必然飞黄腾达,至少也是一生富贵。““儒教变革。”俞志勇和倪匡对视一眼,身为大儒他们十分了解儒教的历史。历朝历代,儒教莫不附庸皇权而生,充当皇权治理天下的器具,正因为如此,儒教才能够千年不倒。当萧铭登基之后他们错误地以为大渝皇朝依旧遵循旧制即可,但是现在看来这位皇上登基之后无异于改朝换代。若是如此,他们就需要思量了。“葛老果然目光长远,非我二人能够比拟,如此说来,我们当一起求见皇上才是。”倪匡说道。俞志勇也恍然大悟,他说道:”极是,极是。“”好,如此我便让管家准备马车,你我三人一起宫外求见皇上,在我看来,当今圣上聪慧无比,定然会接见我们。“葛宜人朗声说道。说罢,三人乘了马车一起向城南的皇宫而去。在宫门外他们被禁卫拦下,一番通报之后他们得到了准入的许可。三人大喜,跟着钱大富便向宫内走去,一路上三人激动地打量着皇宫内的设施。这一年多来他们被置于朝堂之外可不好受,现在他们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跟着钱大富,他们不一会儿到了御书房门前,这时钱大富让三人进去。葛宜人整理一下衣服,同俞志勇和倪匡小心翼翼进了御书房。此时,萧铭正在背对他们站着,在他们请安之后,萧铭缓缓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