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就在悟道和观音对话的间隙中,冰莲已经度过四九天劫,但是看天上的雷云却是没有半点减弱,反而越发的厚重了,滚滚黑云从四面八方涌来,凝成一片,像是幽水一样,晕开涟漪,张牙舞爪。叶缤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她这一世托生的乃是一天地异种玄冥冰莲,算是中品先天灵根,和李英琼一样,初来乍到的迷茫,欣喜,随之而来是漫长的等待和无尽的思恋,最后只能沉溺大道,苦修度日。而今封印解除,自己也迎来了化形劫,心中本是想着,自己终于可以化形为人,终于可以去寻找英琼和师弟了,却不想自己这化形雷劫似乎来得不同寻常。五九,六九,果然雷劫还是没有消散,雷云翻滚,云层越积越厚,雷电颜色也越来越深,到最后几乎都和雷云一个颜色,黑得可以滴出水来,充斥着一股毁灭的气机。影影绰绰中一团银色雷光在雷云之中浮现,中央裂开一道亮银缝隙,仿佛一只眼球,散发着至高无上,太上无情之感。“天道之眼!”看到这东西,所有人心中顿时明白此为何物。“师弟,英琼,阿蛮,胜男,恐怕日后我们在没有相见之日了。”叶缤看着头顶的天眼,心中苦涩的想到。“师兄!”李英琼见雷劫果然异变,连忙拉了拉悟道的衣袖,满脸的焦急。“没事,不慌。”悟道拍了拍她的纤纤玉手,安慰一句,然后抖手将五方旗打了出去,同时传音道,“缤姐,我来了,不用担心,安心渡劫便是。”“你现在还认为我是在搪塞你吗?”悟道转头对观音道。“这怎么可能?”其实就在六九天劫变异的时候,观音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更何况天道之眼的出现。一般来说出现这种状况有几种可能,首先便是资质逆天,为天地所妒,一种便是业力深重。冰莲虽然资质不错,但是也只是不错而已,观音想想自己当年都没有引来变异天劫,更何况她还不如自己。至于业力就更可笑了,冰莲生长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如何会造成引来天谴的业力。所以思来想去便只有最后一种可能,那便是异数!其实观音她自己也算是异数,所以大道封印了一个量劫,再加上与天道差不多同时出世,所以没有天谴,但是如今显然天道已经缓过来了,这些后出世的异数就倒霉了。知道冰莲真的是异数,观音心中的惊讶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强了。过去不可变,未来不可知,要想逆转时空,不论是去到过去还是未来基本上一个先决条件便是大罗。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一切时空永恒逍遥,不朽不灭,只有这样,你才能经得住时空长河的消磨,而且这还是最低的条件。再看看叶缤现在的条件,便是化形也不过是金仙的修为,恐怕原来连大罗都不是,若是她知道叶缤原来不要说大罗,便是金仙都远远不及,不知道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不过看到悟道抖手甩出的那面旗帜,观音眼皮却是一跳一跳的,先天至宝啊,有没有?与当年她在原始天尊那里看到的盘古幡是一个气质。再想想,这位可是一个屠圣的凶人,又有先天至宝这样的宝贝在身,要是诚心护着一人,恐怕也是能行的。想到这里,观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么一个好苗子就这么放弃当真有些可惜,不过要让她为了叶缤而得罪悟道,那也是做不出来的。她可不是准提当年,时不时的就冒出一句此物与我有缘,况且她也打不过悟道,而洪荒现在最不缺的便是有资质的人,何苦为了冰莲而得罪悟道这样的凶人呢?就在观音心头千转百回的时候,悟道深吸一口气,一步迈出来到叶缤身旁,浑身骨骼一震,周身光芒大放,躯体好似白金神铁浇铸而成,晶莹而璀璨,不等天眼发动,抬手便是一拳轰出。吼!未见拳,先闻音。骨生大力,噼里啪啦一阵响动,竟然压过了天雷音。拳动如同山倾,气血照亮虚空,并不是很炽盛,却无比坚凝,宛如壁垒。拳头上有孔雀开屏,有太极鱼动,有血海沉浮,有日月星辰,一拳之下,隐约可见一个世界的兴衰盛亡。什么!站在一旁的观音被拳音惊醒,一眼便看到了这令他心驰神遥的一幕,这是怎样的一拳,在她看来,比之当年巫妖大战中的十二祖巫要是不逞多让的。轰!雷光与拳头碰撞,一股可怕的毁灭涟漪自九天之上扩散开来,所过之处,虚空如裂帛,生出如蛛网般的裂纹,绵延数里,密布苍穹。天道至眼,连同九天雷云直接泯灭成烟,风吹便散。哗!劫过而造化生,一道乳白色的光华从天而降,将冰莲笼罩其中。片刻,一切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原地一女子,一席白衣,三千青丝绾起,淡上铅华,双目淡然,带着佛性,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端庄高贵,文静优雅,就如同莲花般纤尘不染。“师弟!”一眼千年,望着身旁的男子,叶缤再是淡然的性子也不由得深情的呼唤一声。“缤姐!”就如同刚刚见到李英琼一般,悟道此刻眼中便只有叶缤,双目凝视,各自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入尔之眼,印刻在心间,深埋在脑海中。“唉,从来是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此言诚不虚也。”良久,一声幽幽的叹息在两人耳畔响起。悟道不由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叶缤闻言浑身一震,抬眼一看,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惊喜,不过随即又板起了脸,“你这丫头,惯是会打趣别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两人如同凡人一般,围着悟道,你追我赶,好似两只蝴蝶翩跹起舞,银铃般的笑声响彻云霄,看得悟道都醉了。逆行时空,封印一个量劫,太久没有见面了,深埋在心中的思量一下子如同洪水一般倾斜而出,一时间不由得旁若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