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煌他们一路沿着洛普钠河北进,在越过了最北端的俄拉城之后,再往北除了几个小镇之外就再也没有人类的城市了,而再一路向北,便连连通各城市的整齐道路也没有了,只剩下临时开辟的林间通道。其实从连接各城市的道路就可以看出,洛奇对洛奇子爵领是倾注了相当多心血的,每一座城市都有相当严格的规划,城市之间以道路相连,洛普钠河贯通南北也成为一条重要的交通动脉。洛奇子爵领才建立不过几年而已,就算是有加莱王国的帮助,能够将子爵领建设成这个样子,伊煌也不得不佩服他。而且他似乎已经26了,还连一个子爵夫人都没有,这在贵族中是不可思议的,往往像王子这样的大贵族子弟在十五六岁有经验是很正常的,而一般过了20岁就要订婚了,26岁还没有子爵夫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反常的事情。伊煌思考了一下,觉得是不是应该给他找个夫人,他还有利用的价值,有他在控制起洛奇子爵领来会更加容易,哪怕是软禁了,派个人监视他也好。当然,那还得以后再说,他们现在的首要目的是劝降了北方团并弄清楚北边那个所谓的强大势力到底是什么,有一个未知的力量在北边盘踞着,他怎么放心全力对付艾洛德家族?又是一个晚上,他们距离北方团所在的北方哨站已经很近了,估计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行军路程,不过洛奇还是劝他们就地扎营休息。伊煌和戈里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他们也知道洛奇子爵领的力量有多强,能让他表现得如此紧张,看来北方哨站附近真的有一股危险的势力存在。他们商议了一下,决定照洛奇说的就地扎营,一来是为了防范那未知的敌人,二来夜间攻击全副武装的营寨的确存在各种不便,不妨将收复北方哨站的事情留到第二天。罗顿团的士兵都立即开始了扎营工作,在天完全暗下来时,一个有模有样的营寨便出现在了林间,魔法灯亮起,照亮了营地中的主要区域。罗顿一边管理着扎营的事情,一边向周围派出斥候,既然知道周边有强敌,那就不能够放松,除了那未知的强敌,也需要防范北方团的突袭,他可不想他的罗顿团在第一次出击就受到耻辱的战败,这对他的任务还有贝格尔家的声誉都是至关重要的。在中军营帐,伊煌他们在灯光下看着从莱迦城缴获的地图,通过莱迦城的地图和在肯罗斯城的城堡找到的地图,他们已经可以清晰地了解整个洛奇子爵领的情况。对于北方哨站的情况也有了更多的认识,并开始规划劝降失败后的进攻路线。时间就这样渐渐过去,很快便月上半天,森林中开始弥漫起淡淡的雾气,随着雾气愈加浓烈,森林中的气温也渐渐降了下来,魔法灯的灯光可以看到在空气中飘荡的细小雾珠。几个哨兵正在营寨中巡逻着,斥候也换了第六批了,整个森林还是安安静静没有丝毫的异样,一夜或许就这么过去了。突然灯光下的雾气稍稍扭曲然后又恢复了原样,几个黑影在黑暗中游走,突然一个影子翻入一个营帐中,在漆黑中,他迅速扫了一眼,然而目光尚未落定他便猛地退了出去,一道寒光从他原来的位置划过然后迅速消失于无影。黑影跌出营帐外,迅速被巡逻的哨兵发现了,哨兵立即喊道:“入侵者,有入侵者!”然而等他们冲上去那个黑影已经没入了林中,转眼不见了踪影。斥候们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营地中的喊声,两个最近的斥候一眼就抓住了那个逃跑的身影,立即追了上去,忽然一支暗箭从黑暗中射出,一名斥候躲闪不及,肩膀被箭矢擦了过去,继续追击时已经完全丢失了入侵者的踪迹。伊煌他们都第一时间被哨兵们的喊声惊醒了,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才发现,琪已经在他的床前,她说:“少爷,您醒来了。”伊煌立即下了床,便向外边走去,边走边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敌人的袭击吗?”“嗯,有只小老鼠溜进来了,不过少爷您请放心吧,他已经被我赶出去了。”“赶出去了,为什么不抓住他?”琪说:“要是珊在这里的话他肯定跑不掉的,看来我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一个人作战,真是不好意思少爷。”伊煌说:“道歉就算了,我应该跟你道谢才对。”出到了营帐外面,整个营地都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很快在森林中追击的斥候们便回来了,但让人失望的是袭击者并没有被抓住,其中一名斥候甚至还受了伤。戈里说:“还真的有人来袭击啊,还真是够大胆的,有其他人受伤吗?”很快情报便传了上来,袭击者除了那一个人之外便再没有发现,当然没有人相信只有那一个人袭击了他们,肯定还有其他人但是并没有暴露出来。戈里一边让人加强营地的巡逻,也一边加强了斥候方面的力量,正在他们忙着的时候,突然诺雅派人叫他们过去。“诺雅找我们,有什么事吗?”戈里奇怪地问。伊煌说:“先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的也是。”他们跟着士兵到了一个营帐,在那里诺雅正在为受伤的斥候治疗,戈里问她:“诺雅,你叫我们来干什么?”诺雅回过头对他们说:“你们看这个伤口。”伊煌和戈里都奇怪地看过去,那个伤口在手臂上,伤口很深,整支箭矢没入了皮肉中又穿了过去,带出一道一个指节深近一根手指长的伤口,伤口还在不断地流着血,血沿着手留下,将地面也染红了一片。伊煌奇怪地问:“你为什么还不给他治疗,再这样流血下去情况会很糟糕吧?”“就是啊。”戈里也有些着急地说。诺雅说:“我已经进行过基础的治疗了,不过血还是没有止住。”她看向琪:“你给茵萃丝汀小姐用的止血药有带在身上吗,能够给他用一下吗?”琪笑着说:“这个当然没问题。”她拿出装止血药的小瓶子将药粉轻轻地撒在伤口上,可是让茵萃丝汀那么严重的伤口也几乎立即止住血的药粉这个时候却一点用都没有,血还是不断地流出来,这个时候其他人也都感觉到了反常之处。诺雅对伊煌说:“你还记得你肩上受过的伤吗?”伊煌点点头,他当然记得了,那一次他差点就死了,而且那伤口可折磨了他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估计这辈子他都忘不了。诺雅看向那个伤口说:“这个伤口的感觉,就跟那个伤口一模一样!”这句话让伊煌和戈里都吃了一惊,伊煌急问:“也就是说这一次袭击营地的元凶也就是上一次袭击我的那些人是吗?”诺雅说:“很有可能,但到底是不是那是你们应该想的,而不是我,我只是负责治疗伤员罢了。好了,现在想给你们看的你们也看到了,我也要去开始治疗了,这个伤口比起上次的要轻得多,只是擦伤残留的毒液也应该不多,我能够治好他的,你们先出去吧。”伊煌和戈里被诺雅赶了出去,但是被这么一闹,他们几乎睡意全无,立即将洛奇叫了过来,可被他们一问,洛奇赶紧摇头说:“我只让潜伏在格兰城的人刺杀过你一次,在失败之后就没有了,你们说的那次袭击我真的不清楚。不过你们说得那奇怪的伤口我们也遇到过,那伤口似乎除了神官根本无法治疗。”“那,那伤口跟北方那神秘的势力有关系吗?”伊煌立即追问。洛奇点头说:“就是与那个神秘势力交战时留下来的,每一次他们都是从暗处偷袭,几乎不会与我们正面交手,他们只会驱使蛮族与我们交战,他们是一群非常可怕的家伙。说实话,第一次在伊卡山城见到蛮族的时候,我还怀疑你们就是那个神秘势力了。但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将手伸到了格兰子爵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