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发现许庭生答不出来,紧张的问:“没办法吗?”许庭生微笑说:“有啊,办法就是我以后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不会再让你受人威胁。”彤彤定定的看着他,犹豫,眉头深锁,甚至隐隐有些痛苦。最后仿佛突然释然,说:“嗯。”然后又低头小声说:“我抱久一点行不行……我后来就没敢抱过你。”钟武胜笑着对许庭生做了个我去那边等你的动作。许庭生低头说:“好。”这天,曾经在星辉喝醉了敢和许庭生勾肩搭背,出言调戏的彤彤,后来自卑,默默严守本分的彤彤,像是告别一样,沉默着抱了许庭生很久。终于,彤彤开口说:“我的房子添了很多新东西,挺好看了……等这阵过去,你有空去看看好吗?”许庭生说:“好。那你干脆先休息一阵。酒吧那边黄亚明自己会安排。”彤彤点头,慢慢撒开手。…………许庭生找到钟武胜,接住他丢过来的一根烟点上。“钟哥,你怎么看?”许庭生坐下来说。“女人的事我哪懂?”钟武胜说。许庭生有些气结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关于丁淼这件事……”钟武胜笼罩在烟雾中,看着远处说:“计划很好,没有漏洞。丁淼死有余辜。”“然后呢?”许庭生继续追问。其实两个人都很清楚,许庭生在问的,其实是另一个问题,它不具体,但更重要。“然后……”钟武胜沉默着抽了几口烟,说,“其实我给不了你意见,庭生。这种事,如果换成是我,或者杜江、汪孝,甚至黄亚明、老金,其实都没什么好犹豫和纠结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日子平常的人永远不知道,黄河每年多少浮尸,而沉在河底看不见的,又有多少。”“我没什么文化,不过这两年学着看书,有一回看到一句话,说,愚蠢是更大的恶。盲目宽容的后果,不单他自己要承担,还会连累身边的人。你怕的就是这个吧?我理解。我还记得网上有人说,以德报怨这个说法不对,它真正的意思其实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许庭生笑了笑。钟武胜气恼说:“你别笑啊,我难得有文化一回。”“没有”,许庭生说,“这么说,你支持我?”钟武胜摇头,“我只是表达说我理解你。没说支持。<>”许庭生无奈的看着他。“要听实话吗?”钟武胜问。“好啊。”许庭生说。“实话就是,我真的很理解你,也觉得你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我都想做,很想。但是,不知怎么了,因为是你,我心里就是会矛盾,不希望你去做……我相信你自己也一样,明知是对的,但是其实不喜欢,很挣扎。”钟武胜续上一根烟,接着说:“庭生,我认识你其实很久了,那时候,你都还没创建互诚呢。所以我很有幸,看着你经历了一些事。你收购当时唐校长的培训学校,好像犯了什么错一样,明明可以赶尽杀绝,却给了他足够偿还债务的价格,而且留下这个已经穷途末路、万念俱灰的人继续当培训学校的校长,尽管你明知他能做的不多。你和张兴科斗到最后,成了朋友,他后来甚至还成了互诚的副总。你在学校里跟人冲突,没找过我帮忙,连你家里的背景我们都是后来才了解的,你把自己当成一个平常大学生……你做过很多我当时觉得很傻的事情。所以,很糟糕,我好像习惯那个你了。简单,温和,自信,没有太多**……我知道丁淼这件事跟我说过的那些例子都不一样。我也知道,你现在经历的事情,跟以前不一样。可是,唉……直接说吧,如果说你要亲手设计杀掉一个人……我不支持。我怕那个许庭生越走越远了。生杀予夺,权势滔天……是这么说吧?我不太会用词。我是怕这种俯视一切的感觉太好,太畅快,你一不小心,就习惯了。所以,哪怕伪善都好。把人交给我来处理……你什么都别管,可以吗?”许庭生犹豫了一下,站起来说:“我再想想吧。”钟武胜说:“对,你先回家一趟,见一下你那个小丫头,然后再想,再做决定。”许庭生明白钟武胜的意思。“钟哥,我明白你的担心”,许庭生说,“不过这其实可能很难。我之前有一次在星辰那边和两个美国来的投资商聊天。不知怎么就聊到了生命和杀戮的话题。然后那两位腰缠万贯的美国佬很感慨,一个说,其实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在和平年代,银行家杀人最多。另一个接着说,其实战争也一样,现代哪场战争背后没有银行家和财团的影子。”“他们好像连自己一起骂了,但是很坦诚。平常人总觉得杀戮是一个很直接、可怕,又很遥远的词,用刀或枪来执行。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杀戮其实还有很多别的形式,很多看起来不那么接近,不那么直接和残酷的形式。<>面对这样的杀戮,人们往往不会有强烈的感觉和直接的仇恨,杀戮者本身也不会有太强烈的罪恶感。但是事实,它每天都在默默发生,而且更残酷。”钟武胜也许听不懂,许庭生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这段话里的逻辑很多人能弄懂,比如那些明明资源丰富的国家里大量死于饥饿和疾病的儿童,到底死于谁手;比如索罗斯也许没拿刀捅过谁,但其实杀了多少人,比如……然而此刻,许庭生说它的寓意,现在也许只有他自己才懂。…………许庭生回到家没掏钥匙,敲了门。项凝开门,看见他一脸讨好站在那里,瘪着嘴将哭未哭,气鼓鼓说:“你迟到了。”当女孩说你迟到了,标准答案是什么?许庭生把人抱住,说:“你今天真漂亮。”项小姐笑一下又忍住,说:“无赖。”她努力挣扎了几下,很快反过来把人紧紧抱住。“讨厌你……我想你……恨死你了……我想你。呜……你吓死我了。”许庭生把人横抱起来,伸腿把门踢上。“杜锦不在家吧?”许庭生问道。“嗯,她刚刚出去了。”项凝说。“那就好……”许庭生做了个咽口水的动作。项凝打一下他的胸口,“臭流氓”,然后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把眼泪吻干。把除了那一步能做的都做了,该亲的都亲了。项凝感觉着许庭生的冲动。“再等一小阵好不好?订婚了,就可以。”她闭着眼睛说。***这章里的“杀戮”,暂时容易觉得莫名其妙,抱歉。本书来自//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