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菜,两条巴掌大的小鱼,一份牛肉羹,还有两个青菜。沙沙没怎么吃,鱼吃了一条,牛肉羹几乎没动,青菜只吃了很少一点儿。柳文青跟着进屋,去跟老太太小声说话,说了好几句,老太太轻轻点头,说谢谢。柳文青这才过来端饭,等拿给老太太之后,回来问白路:“桌子呢?买哪去了?”“啊,忘了。”白路一拍脑袋。“你是猪啊,不行,晚上不和你去了,就你这智商,太危险,我可不想进监狱。”“你俩说什么?”沙沙问话。“没什么,赶紧学习玩QQ,然后我、丁丁、还有这个笨蛋,咱加到一个群里,就可以聊天了。”柳文青哄沙沙。顺便的又想起件事,跟白路说:“无线宽带弄好了,和手机绑在一起,你得给我报销电话费;还有酒瓶那个,明天去公司谈,如果可以,直接交钱拉货。”白路点点头:“大概多少钱?算上网费。”“先给十万吧,不够再找你要。”柳文青狮子大开口。“你想疯是不是?”“嘿嘿,你怎么一下变聪明了?给一万就够了。”柳文青说:“订了七百个瓶子,两种规格,应该够装了。”白路说:“成,回去给你钱,明天……”白路想了想,不能便宜高远,接着说道:“明天你在店里等着,我给高远打电话,你们把瓶子拉到车库。”“车库?”柳文青不知道车库在哪。“高远知道。”白路说完,捏着手机想了又想,算了,沙沙的事情没必要麻烦高远,对上高远和何山青这样的家伙,找他们办任何一件事都是人情。虽然他们不在乎,可是自己在乎。这时候,沙沙说:“哥,把腿放下来好不好?都吊一天了,我怎么感觉肿了?”曾经的白路,一天到晚受伤,知道如何做才能快速养好伤,打石膏是最无聊的治疗方法。可他更担心沙沙会乱动,从而影响伤势,于是说话:“我把你放下来一会儿,但是呢,你得答应我别乱动,其实打石膏也没什么的,坚持两天,没有大问题的话,不用医生说话,我就把石膏给敲下来,行不行?”沙沙当然说行,于是,高悬的石膏腿暂时放下来,沙沙长出口气:“原来,能够平放着腿,是很幸福的事情。”白路气道:“废话,健康才是最幸福的事。”他刚说完话,同病房的老太太招呼他们:“那个,那个,小孩,还有饭么?”柳文青听的好奇,走过去一看,登时傻了。四盘只吃掉很少的菜,被老太太就着中午剩的馒头全部吃光。不但吃光,还意犹未尽。白路也起身看,看到饭菜全部吃光,问另一个病友:“老太太是什么病?”“胃切除,快出院了。”另一个病友的老公说道。白路的脸当时就变了,赶忙说话:“叫医生。”柳文青没反应过来:“叫医生干嘛?”“废话。”白路跑出病房。一分钟不到,病房里陆续进来两个值班医生和两个值班护士,都是紧张看着老太太。医生紧张兮兮地问道:“大娘,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适感?”老太太感觉感觉,摇头道:“挺好的,就是想吃饭。”医生吓坏了:“大娘啊,你可不能乱吃东西啊。”“我没乱吃东西,都快十天了,天天喝稀饭,就今天吃的饱。”“成了,成了,就这样。”两个医生仔细检查过老太太身体,确信没有大问题以后,告诉老太太:“你先休息,有什么事一定要喊护士。”老太太说:“我还想吃东西。”“快停!从现在开始,一个小时之内,你连水都不能喝,一个小时以后我再来。”看到病人没出大问题,俩医生长出口气。在出门的时候,让白路一起出去。白路跟出去,迎来医生的痛骂:“你能不能不坑人?老太太做的是胃切除手术,一半胃没了,现在一直在恢复,万一吃撑了,手术白做不说,兴许有生命危险。”白路也有点委屈,谁知道老太太得的是胃癌?但是医生说的没错,他只能认真接受批评。医生骂了会儿,不过瘾,还想继续骂,一眼看到老太太的闺女拎着饭盒气喘吁吁跑上楼,她来送饭了。医生当时脸就绿了,好象百米运动员一样,蹭的跑过去:“把饭给我。”老太太闺女不明白:“干嘛?”“你家老太太吃饱了,一个小时之内,水都不能喝,你把饭给我。”那闺女依旧不明白:“谁送饭来了?”医生无比着急:“先别管那些,你进病房,不能带任何吃的进去,而且要看住老人,一定不能吃东西。”“哦,好的。”老太太闺女迷糊着交出饭盒,进病房探望母亲。“你也给我回去,以后注意点儿!”医生警告白路。白路像乖宝宝一样哦了一声,灰溜溜进病房。老太太闺女还问她:“怎么回事?”“我带的饭多了,看你没来,怕老人饿着,就给老人吃了,好象有点吃多了。”闺女脸色也变了:“带不带这样的?”赶忙去看老娘。有惊无险,幸亏是快要出院的病人,也幸亏老太太恢复的够好,观察了两个小时,完全无事发生。不过,白路着实挨了顿好骂。刚才是医生骂,现在是老太太闺女骂。等老太太闺女出够了气,白路小声埋怨柳文青:“神仙啊,你看你惹的祸。”事情是沙沙和柳文青引起,白路替她俩受过。其实呢,也是白路太紧张出事。你想,沙沙刚住院,白路能给他吃什么?一个是量少,努力往清淡里做,一个是沙沙还吃掉一小半,剩下的菜量,给正常人吃绝对没事。那闺女一直守着老太太,守到九点多,确认没事,在老太太的一再催促下,才离开回家。在回家之前,顺便警告白路:“以后再别乱来了。”白路讨好她:“明天,我给老太太送早饭,会注意量的。”“不用。”女人说道。老太太发话了:“用,小伙子,就这么定了。”她吃上好了。白路跟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定了,定了。”又跟另一个病友说:“你的早饭,我也包了。”那对病友夫妇跟他道谢。等女人走掉,沙沙催白路回家。不想,这俩人还没走,丁丁来了,进屋长出口气:“没被发现。”“干嘛?有人抓你?”白路随口问话。“你才有人抓呢。”丁丁凶狠地瞪他一眼,转身问沙沙:“怎么样?”白天人多,丁丁不敢来。一般情况下,晚上九点左右,病人们早已休息,医院人少,丁丁才敢大大方方的出入。沙沙有些不好意思:“你们不用来,我真的没事。”从懂事时起,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其中还有个大明星,沙沙特别感动。“有事没事的,你说的不算,医生说的算。”丁丁拿出一派老患者的语气说话。“看来没少住院。”白路感慨道。柳文青偷偷拽了他一下。白路问:“干嘛?”柳文青摆个出偷钱包的手势,光动嘴不出声的问道:“去不去了?”这女人果然很疯,居然很热衷于做贼。跟丁丁说:“你看着沙沙,我出去一趟。”丁丁很豪气的说话:“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柳文青说:“我也出去一下。”俩人出门下楼,柳文青抑制不住的兴奋:“还没干过这个,你准备紫外线还是红外线灯了没有?”“干嘛?”如果不是不懂电脑,打死他,也不带这个疯女人来。“电影里都这么演的,有好多红外线警报器,用那个灯一照,就能看到。”白路吧唧下嘴巴:“咱去的是学校,一所很普通的普通高中,不是银行保险库。”“啊,那就是没有那些东西了?”柳文青有些失望。更失望的是,下楼之后,看到白路推过来一辆自行车,吃惊问道:“这是什么?”“自行车,你连自行车都不认识了?”“我是说,你骑这玩意干嘛?”“和你就没法沟通。”跨上自行车,一脚支地,招呼柳文青:“上车。”柳文青穿的是修身短裙,盖住大腿没问题,可是坐上自行车后座,那是必须要走光的,露出春光无限。她犹豫下说:“我打车去行不行。”“随便你。”柳文青又犹豫一下,扶住白路的腰,猛地跳上去。白路好玄没扶住车:“你跳楼啊,用这么大力气?”柳文青反倒开心起来,一拍白路后背:“司机,开车。”夜已深,路灯明亮,街上车少人稀,喧嚣的城市安静下来,居然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柳文青很高兴,坐在后面放声歌唱:“有位少年手拿皮鞭,站在草原上……”这歌比我岁数都大,白路感慨:“你确实不小了。”“你会不会聊天?”柳文青猛掐他一下。白路咳嗽一声重说:“我是说你唱的真好听。”“那是必须的,当初,我可是想当歌手来着。”“哦,原来也是做梦一族,做梦失败了,梦醒了吧。”“你确实不会聊天。”柳文青又掐了他一下,跟着问:“这是去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