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在上课,只要在这里努力学习,未来就有可能上电视演电影,所以都很刻骨,不管自己是不是残疾,都有一颗希望梦想成真的心。白路很喜欢孩子们的态度,跟刚来到这里时做比较,每个人都发生特别大的改变,尤其赵灵儿,一面做康复治疗,就是学习如何说话,一面要苦练舞蹈。如今能听到声音,所有旋律再不是自己脑海里的想象,有了切实的质感,要如何把音乐跟幻想融合到一起,一样要学习要练习。看到白路过来,小灵儿特别高兴,小跑过来鞠躬,然后犹豫犹豫忽然给了白路一个拥抱,接着快速放手退开,咬着字说:“白路。”白路冲她竖大拇指:“加油,你是最好的舞蹈演员。”也不知道赵灵儿有没有听懂,反正是重重点了点头。“你可算回来了。”王织从后面走过来说:“托你的福,我又有演出了,今天请你喝酒。”“就你自己?”白路问。“那哪儿能?小遥,还有好几个姐妹,他们说让我们组成标准女子十二乐坊,白老板同意不?”王织笑着说道。“就拿我逗闷子吧。”白路听出她在开玩笑,问道:“你们怎么样?还满意么?”“满意什么?”王织问道。“待遇啊,工作啊,福利啊。”白路回道。“我很满意,别人不知道。”王织看眼手表:“说定了,晚上请你喝酒,下班打电话。”白路恩了一声,刚想走,看到齐守背个吉他走过来,没有拄拐,这是腿好了?问话:“你上来干嘛?”齐守指了下小德:“跟老师学吉他。”白路有点无语。小德的吉他确实弹的不错,可一来没系统学过,二又是用脚代手,根本不适合教别人。学习这种事情。除自身要努力,还要有个好老师,能够少走许多弯路。小德马上说:“才不是,他是跟王老师学琴。”王老师?白路看眼王织,笑着冲齐守摇头。意思是你没戏。齐守当没看到,跟王织打招呼。白路笑笑,跟王织说:“我走了。”王织说:“晚上电话。”说着挥挥手。白路离开艺术教室,下楼去小黑那里,一进门好象看到了鬼一样,问话:“你这是什么打扮?”小黑的穿着有阶段性,很早以前是工作服,被白路收编以后是西服,长久不做改变,代表着人生的不同阶段。可现在一身奇装异服,这是代表什么阶段?小黑指着裤子说:“不认识吧,大牌子,一千八一条,鞋三千五,就连这发型都花了三百五。”白路沉默下问道:“我能开除你么?”小黑说:“你这是不懂审美,年轻人都这个打扮。”白路说:“好吧,我确实好几个月没在街上溜达,不知道年轻人穿什么,但你这个发型花了三百五?是你被驴踢了还是理发店被驴踢了?”见过七、八十年代美国小混混的发型么?就是那种脑袋两边溜光。脑袋当中用发胶固定住一把扫帚,对,就是类似于《街霸》里美国大兵的发型,不过比那还夸张。发尖高高挺立,一低头就是武器,能扎你一身血。然后呢,还是多彩的,跟彩虹差不多。小黑切了一声:“还美国回来的呢,美国有个球星就我这发型。”白路点点头:“好吧。咱不聊头发,那什么……你能不能换套衣服,看见这身衣服,实在说不出话。”小黑不光发型酷,打扮也酷,见过马裤吧,七分长的马裤,大裤裆巨大,里面藏只猫都没问题,小腿肌肉那块紧紧收着裤腿,下面露出半截小腿,再下面,不穿袜子套了双锃亮锃亮的黑漆皮鞋,上身穿红色紧身体恤,真的是紧,隔着衣服能看到肋骨。小黑低头看看自己:“挺好的啊,他们都说好。”说着话指了下在旁边看热闹的员工。白路说:“你是让何山青上身了?还是被何山青踢了脑袋?那么多颜色不穿,非穿一身大红?赶紧换了。”“红色好,红色吉祥,旺命。”小黑问:“啥事?有事说事。”白路闻言稍一沉默,问话:“分手了?”小黑愣了一下,跟着呱唧呱唧拍巴掌:“牛,真牛,不过猜错了。”“猜错了牛个屁,你脑子确实被驴踢了。”白路气道。“不是分手,是我把她甩了。”小黑一扬扫帚头,说的很骄傲。白路吧唧下嘴巴:“咱聊聊开除你的事,我需要补几个月工资?”停了下补充道:“补一年的都行。”小黑哈哈一笑:“给钱给钱,先给钱再说。”“神经。”白路抬步往里走,走进小黑办公室左右看,小黑跟进来问:“你找什么?”“你衣服呢?以前不都是放一身西装?”白路问。“啊,收起来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全新的我,告别过去,跟以前说再见……”白路听不下去了:“你是逼我开除你啊。”说着话坐下。小黑走去镜子前面左右看:“我觉得挺好,整个人起码年轻五岁,也许还更多,你应该跟上潮流……”小黑在说话,办公室电脑还在响着音乐,白路说:“你听的什么玩意?”握住鼠标晃亮屏幕。“好听不?听好几天了,都挺好听。”小黑走过来说道。看到屏幕上的播放列表,白路吧唧下嘴巴,甚是无语。整整一屏幕的歌单都是《一个人》。拿鼠标拉下滑动块,上面下面居然也还是《一个人》,整个播放器里只有这一首歌,都是《一个人》,可是又有许多歌,因为每一首《一个人》都是完全不同的歌曲。看了下演唱者,居然有许多大名鼎鼎的人物,回头问小黑:“你打算进军歌坛?”小黑说:“其实,我是一个诗人。”“恩,失恋的人都说自己是诗人。”白路暂停播放,起身道:“再见。”“别啊,你也知道我失恋了,还不安慰安慰我。”小黑问:“喝点儿?”白路说:“大哥,我得有多大勇气才敢跟你坐一起喝酒?还是放过我吧。”说完就走,那是一点都不带停留的。小黑追出来:“别啊,你应该安慰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咳咳。”门外几名员工一脸好奇表情看他,小黑迅速转身回去办公室。白路从修车厂出来,在路边琢磨琢磨,去画廊呆了会儿。这等地方从来就是客人稀疏,尽管不收门票,尽管展厅里有很多大师的作品,可国内大师的名头实在不值钱,没几个人参观,倒是有俩学生模样的女孩抱着画架在临摹。这就有点意思了,只有大师作品才会有这个待遇,近距离观摩大师的画法画技,如果真能领悟什么,都是自身的提高……白路走近看眼俩女孩临摹的那幅画,作者是是国内名家,也是他们那个标准艺术家俱乐部的一员,心说还不错,这就是得到承认了。如今画廊里多是新人作品,这是当初建立这个艺术品展厅的目的,扶植新人。大师们的作品起引子作用,非宣传期和非拍卖期,只会放出很少几幅画,价钱定很高,轻易不卖掉。看过俩妹子临摹作品,又去别的地方转转,刚想出门,赵平从门外进来:“你可算回来了,走。”白路问去哪。赵平说:“当然是说事情。”拽白路去旁边办公室。艺术家的办公室很有风格,大的可以充当画室。墙边是书架和文件柜,满满都是跟画画有关的物件。赵平说:“他们都没在,就我一个人。”说着去倒水。白路问:“什么事?”赵平说:“你该交作业了。”“交什么作业?”白路问。赵平说:“别装糊涂,这都几月份了?你就开始时候交了三幅画,再就没有作品送上来,这不行,不合规矩,你是会长,得做表率。”白路说:“我一直没尽过做会长的职责,你们把我撤了吧。”“那不行,撤会长得大家通过,可没人提议,就不能发表意见。”赵平说:“画画耗时间,按你这种状态,过年也画不出来,这屋里什么都有,没事多来坐坐,起码弄幅油画出来,或者水墨画也成。”白路说:“那个,我提议撤我的职行不行?”赵平气道:“咱说画画的事,不许转移话题。”“怎么是转移话题呢?”白路说:“没转移,咱聊的都是正事。”“正事就是你得画画,我们可都是真金白银砸出一百万,你不能收了钱就撒丫子。”赵平说:“还是画画吧,随便画一幅就好。”“随便画一幅?”白路说:“别逗了,要是画的不过关,你肯定能把画撕了,怕我影响你们的声誉丢你们的人。”赵平说:“那不会,我不可能随便就撕画,会叫齐大家一起讨论,如果大家都是这个意见,到时候才能撕。”白路说:“有区别么?”“区别总是有的。”赵平说:“你有素描底子,画什么都不难,我相信你。”“你真容易相信别人。”白路说:“我最近得拍戏,没时间做画。”“挤!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我相信你。”“这一会儿,你信我两回了。”白路说:“我尽量,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