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这一次走的不快——当然这个不快只是相对来说。他一派闲庭信步悠然自得的样子,洪禹却跟在后面玩命的追。最后洪禹也火了,索性放出凌天神兕,让它驮着自己狂奔。凌天神兕觉醒了部分血脉之后,实力提升一大截,勉强也能跟得上青衣人的速度。青衣人有些意外的回头看看他,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两人前行不停,洪禹渐渐看出来不对劲了,青衣人带着他直奔母河荒林带而去母河荒林带之中发生了兽崩,正是无比危险的时候,那些大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存在都被惊动了,现在冲进去,就算青衣人是一品合真也是找死啊。“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洪禹在后面大声发问:“前面就到了母河荒林带了,太危险了……”青衣人充耳不闻,仍旧毫不犹豫的朝前。洪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跟在后面狂奔。又过了几个时辰,他们完全进入母河荒林带。而到了这里,洪禹再次感觉到了不对劲。母河荒林带之中按说绝不会这么安静。这一片区域乃是清源大陆上最危险的荒兽领地,那些强大的存在,往往吼声震天,可是现在呢?却安静一片——或者可以说,死寂一片这让洪禹更加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但让荒兽发生兽崩,而且似乎一个个噤若寒蝉。之前他就感觉到,那些兽崩出来的荒兽,情绪并不是暴躁愤怒,而是一种急切和畏惧,这种很反常的情绪,再加上现在整个母河荒林带之中一片寂静,说明荒兽们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东西。青衣人摆着两只大大的衣袖,就像生了两只青色的翅膀,飘飘荡荡足不沾地,每一次滑行距离都在数千丈。深入母河荒林带之后,他明显也谨慎起来。某一些区域,就算是他也不能轻易涉足。洪禹结合自己之前的推测,再次得出了两个惊人结论:第一个,兽崩发生自大远古存在以下也就是说哪怕已经达到了超一品,只要没有能力和那些存在抗衡,都从母河荒林带之中逃窜出去第二个,这一路飞驰,青衣人在母河荒林带外面轻松自如的有些无所顾忌,唯独到了母河荒林带之中,他才显得谨慎。也就是说,只有大远古的那些存在,才能让他感觉到威胁——这么说起来,青衣人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他之前的猜测,绝不是一品合真那么简单在母河荒林带之中穿行了整整一天,洪禹已经又累又饿又渴,可是前面的青衣人却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洪禹坐在凌天神兕的背上,从空间铁珏之中抓了一些东西来吃喝,然后继续前行。就这样,整整三天之后,前面的青衣人速度才放慢下来。而以两人的速度,三天时间,至少已经穿过了万里荒林,停下来的时候洪禹听到了一阵轰鸣的水响,隐隐约约传来。他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最后终于确定,自己距离母河已经很近了,能够听见水声了清源大陆历史上,那些最强大的存在,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母河而已,洪禹现在已经接近那个记录了青衣人身形一飘,上了一棵千年古树的树梢,这棵古树粗有十丈,高达千丈,在古木参天的母河荒林带之中只能算是达到了平均身高。他朝洪禹一招手:“上来。”洪禹将凌天神兕收回去,然后手脚并用,迅速的爬了上去。到了树梢上,根本不用青衣人指点什么,洪禹就震惊的愣住了。遥远处,有一道巨大的长河滚滚而来,在阳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星星点点,给人一种感觉这条大河从九天之上而来,虽然是一条河,却无边无际,完全看不到对岸。看到了这条河,洪禹忽然发现自己刚刚提升为三品显圣,对于世界一些表层规则的理解更加深一层因为那条母河孕育了整个清源大陆,或者说孕育了这整个世界它其中包含的规则数量庞大,从简单到复杂再到深奥,五花八门。仅仅是这远远看一眼,就让洪禹受用无穷——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清源大陆历史上那些著名强者,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来看一眼母河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母河就如同祉的名字一样,是母亲,孕育了这个世界。看到母河,就如同看到了世界的本源。可惜的是以洪禹现在的实力,收获只能是非常有限。然而母河带给洪禹的是绝对的震撼,却并不是震惊。真正震惊他的,是在他们前方大约数十里,一道诡异的光柱。光柱的直径大约百丈,高有数千丈。很奇怪的是,光柱表面是一块块棱镜一样的切面,这些奇怪的切面正在不住的变化着,每一个切面都是不规则的形状,或者是菱形,或者是四边形,或者是九边形,或者是本身就有一定的折叠角度……这些切面似乎是在自己寻找这一种组合方式,想要彻底的拼凑起来,达到一个严丝合缝的程度。而洪禹一眼看去,那一道光柱之下,所蕴含的各种复杂的规则,就像是翻开一只巨大蚁穴,百万千万的兵蚁蜂拥而出,密密麻麻扑面而来,让你一下子根本无法消化。洪禹只看明白了一点:空间这一道光柱之中包含的众多规则都和空间有关。尽管这一道光柱和母河相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可是毫无以为这道光柱是人为的洪禹难以想象,这样宏伟庞大的规则运用,究竟要达到什么样的境界才能办到?他有些艰难的转过头去看身边的青衣人:“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跟我娘是什么关系?”这两个疑问困扰了洪禹一路,事实上他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是自己都希望自己猜错了。青衣人指着前方,也分不清他的手指究竟是对着那一道光柱还是母河:“母河,你们对祉的了解实在太肤浅了。那一道桥柱已经快要完成了,本来第二道也要完成了,可惜我过来的时候计算上出了一些小小的错误,天尖晶准备的有些不足,不过现在也差不多够了。跟我来吧。”洪禹不动弹,强硬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青衣人停了下来,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洪禹目光炯炯,毫不退让的和他对视着。青衣人笑了:“真有趣,不愧是阿瑰的孩子。”他虽然笑了,可是笑容之中却没有一丝暖意,反而是一种让人渗透进骨子里的冰寒这样的笑容洪禹还是第一次看到,在这之前,他很难以想象居然还会有这样的笑容。而随着他的笑容在嘴角绽开,一股强大气势压制弥散开来,将洪禹笼罩。他脚下的万年古树在这样巨大的压力下迅速的崩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叶片开始,化作了一片绿色的齑粉,就好像升起了一片绿色毒雾。随后是树枝,一点点的“融化”。接下来是主于,并没有坚持太久,从古老的树皮开始,一点点的碎裂下去,从大块变成小块,然后变成了粉末。这样一颗直径十丈高达千丈的古树,就这样在仅仅三个呼吸的时间内,变成了一片粉末飘散在周围。洪禹和青衣人本来站在树梢,此时脚下已经是一片虚空。洪禹咬紧了牙关。那气势压制相当可怕,洪禹之前从未面对过如此强大的敌人,和青衣人相比起来,他之前遇到的那些一品合真,弱小的宛如稚子孩童当青衣人的笑容弥漫他整张面孔的时候,那种压力达到了顶点,这个时候,仅仅是第四个呼吸的时间。洪禹的皮肤已经龟裂,一道道细小的伤痕就像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分布在他全身,在巨大的压力挤压之下,鲜血迅速涌出来,将他全身染红。第五个呼吸,洪禹就感觉到自己的血都要流于了。骨骼之间嘎嘎作响,似乎就要被碾碎了。丹田穴之中,老君道尊缓缓转动,一只手掐了半个法诀。轰——洪禹体内顿时雷声轰鸣,从那悠远深邃的黑暗之中传来一点光明,暖洋洋的照耀洪禹全身。光芒所到之处,那恐怖的压力对他已经毫无作用了。而老君道尊半个法诀奥妙之处在于,青衣人始终没有察觉洪禹体内的异样,他仍旧骄傲的以为,在自己强大压力的“教训”之下,洪禹痛不欲生。他这样折磨了洪禹整整十个呼吸,然后才心满意足的把面容便会冰冷生硬,收回了自己的气势。他转身朝那光柱飘飞而去:“你其实心中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再来问我?洪禹咬牙切齿:“我希望自己错了”青衣人满不在乎:“你没猜错,当年是我打伤了你那个没用的父亲,抢走你母亲。”洪禹勃然大怒,青衣人却根本不给他发怒的机会,接着道:“就你那老子,废物一个,居然还是什么狗屁大夏第一天才?可笑就凭他也能配得上我妹妹?”洪禹一愣:“你不是我爹的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