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几百丈处,叶白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气息收敛的严严实实,没有半点泄露。他现在存身的地方,是一个随手击出的,仅有半人高的洞穴。洞穴狭窄黑暗,不见亮光,四周全是泥壁,完全看不出来路的样子。李冬阳传授他的这门土行之术,相当玄妙,钻入土中之后,如同融入泥土一般,无分彼此,更不会留下地下通道般的痕迹,所以他并不担心会被后方追来的烛云神识发现。只是匆匆行了几十息之后,他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天空中传来的冷烈气息越靠越近,最后竟落到深谷上空的湖泊上,徘徊不去。叶白再不敢地行而去,毕竟这门法术施展起来法力气息极大,很容易被发现。“真是难缠的家伙呢!”叶白心中暗道,猜测对方在身法速度上,恐怕仍有些罕见的手段。叶白此刻浑身湿漉,满是污泥,头发粘在了一起,趿拉在肩后,如同一只刚刚捞上来的水鬼,狼狈之极。不过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喘了几下粗气,叶白眉头一振,手诀连掐,手心蓦然出现六团指甲盖大小的金sè光芒,仔细看去,每个光芒内部,都有六个金sè印记流转不停。叶白手指连弹,将印记打入六面泥壁之中。泥壁如同刷上了一层油漆,迅速变的油滑湿润起来,连成了一片,泛起一层黑油油的薄薄乌光。这是叶白从禁制基础篇章中学来的一个简单禁制,种下之后,可以在洞穴表面形成一层无形的保护气罩,将修士和其他法宝散发出来的气息暂时屏蔽起来。做完之后叶白摸出了一方早已准备好的玉匣。目光紧张中又带着一点期待。“小子,你打算开始了吗?”刘陨突然问道。叶白轻轻点了点头道:“若非吊在身后那些家伙,让我无暇分心,出了星风城,我就打算开始了。”刘陨沉默了一会儿,似在思索。片刻后道:“也好,不过你暂时不要向那件法宝中打上自己的神识烙印,那个女人若是留了一手,哪怕只是一丝神丝烙印,都会叫你吃上大亏,你现在有啸月刀在手,暂时不缺法宝,依老夫看,还是等元神再壮大一些。再彻底收服这件法宝!”叶白道:“还是前辈考虑的周全!”刘陨道:“老夫还要提醒你,若是以后发现不妥,没能彻底隔绝云中夫人和蛮荒玺之间的联系,定要立刻将它丢掉,不要再有丁点贪念,法宝虽好,小命更加重要。”叶白点了点头,这一点早就在他的考虑之中。他虽然贪图机缘,但也知道取舍之道。见刘陨不再说话。叶白摸出一叠银光闪闪的符录,一张张的封在玉匣表面,动作细致而又专注。……遥远的陇羽城中,轻云出岫,繁星满天。城主府中,一间装潢jing致的房间里。一男一女,正着身体在床上纠缠不休,极尽恩爱之事,呻吟不断,浓烈的气息。在空气中流淌。身躯的雄壮的男子,伏在肌肤如雪的女子身上,迅速挺动着,得意的满足笑容之中带着微微的狰狞凶悍。女子面泛红cháo,双目含chun,痛苦之中,又蕴涵着一抹楚楚动人的神韵。突然,女子心神一阵恍惚,仿佛某件至关重要的东西,正离她而去。男子立刻有所察觉,不满的瞥了她一眼,在她丰满的臀部上重重掐了一把道:“夫人,现在可不是你该分心的时候。”女子受痛,立刻清醒过来,眼中情火瞬间退的一干二净,一把将他推出身子,美眸中尽是骇然之sè,大惊失sè道:“不妙,我感觉到和蛮荒玺的血脉联系正在越变越淡。”男子被他推倒在床上,脸sè一怒,正要呵斥几句,闻言之后,也是脸sè大变,不敢相信道:“这怎么可能,那件宝物是你祖上传下来的血脉之宝,怎么会无缘无故断了联系?”女子沉吟片刻,凤目含煞道:“那个小子,一定有古怪,我要立刻去将蛮荒玺找回来,此宝绝不能丢!”说完,女子急急忙忙起床穿衣,披上两层薄纱,便“嗖”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陇羽城上空,云中夫人没有施展任何法宝,曼妙婀娜的身影风一般,瞬间闪出去数百丈远,直奔北方而去。才飞出陇羽城的范围之外,云中夫人的身影猛然顿住,脸sè难看到了极点,目光迷茫,惊呼出声道:“我和蛮荒玺的气息,彻底断绝了……他是怎么做到的……”……星风城中,城主府西首的一间大厅里,烛坤与一个女子四目相视,面带微笑。看着此女jing美绝伦的面孔,烛坤不由自主想到了遥远的南方,也有一个女子,与她长的一模一样,都有着倾国倾城之sè,二人不愧为力魂大陆的绝代双娇,仅仅是闻着此女隔着五六丈远传来的隐隐体香,烛坤就觉得心神一阵荡漾。站在他对面的女子,正是李芦的亲生母亲,闭关百年的云端夫人!她的长相和云中夫人几乎完全相同,身姿曼妙,国sè天香,或许是因为长期闭关不出的缘故,脸sè是极不自然的苍白之sè,没有一丝红晕,她的身材比起云中夫人也要瘦削一些,眉宇之间,更是笼罩着一股积怨之气。不像个城主夫人,反倒有几分女修罗的风范。“夫人,事情大致就是这样!”烛坤侃侃说完,脸上挂着一抹古怪的笑意。云端夫人静静听完,神sè复杂,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烛坤见她半天没有反应,不由有些不耐烦,冷起脸道:“夫人,若没有其他事情。请恕烛坤不奉陪了,我还打算亲自去送李芦上路,夫人想必没有意见吧。”云端夫人柳眉一扬,冷冷瞪了他一眼道:“孩子给我,你就可以滚了,想杀谁我都不会拦着!”烛坤眼中寒芒一闪而誓。怒极反笑道:“那个孩子对我有大用,恕难从命!”“烛云已经去追杀李芦了,两个金丹修士,对付一个筑基大圆满,还不是手到擒来,你想要的只是那个狗贼留下的功法心的,孩子对你,还有什么用?”云端夫人幽幽瞥了他一眼,接着道:“李芦必死无疑。你打算留着孩子对付谁呢,难道是我不成?”烛云面sè一变,脸皮剧烈抽动了几下,怒火中烧,若非云端夫人有着元婴中期的修为,他早就翻脸了,强压下怒气,低沉着嗓子道:“夫人言重了。那个孩子是我抢来的,自然就是我的东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绝对与夫人没有关系,孩子我是绝不会给你的!”云端夫人诡异般的嫣然一笑,如桃花盛开,沁人心脾,但她的眼神却冰冷无比道:“烛坤。我生平顺风顺水,唯一的一次的失利,便是被你的父亲暗算,封住了全身法力,送到了李拓的床上。从那天开始。我就再不相信任何人。不管你要用那个孩子做什么,要挟我也好,修炼邪功也罢,那个孩子我都必须带走!”烛云傲然一笑,神情轻蔑。他的修为比起云端夫人来,只差了一线,并不担心对方的威胁。云端夫人被他气的柳眉倒竖,七窍生烟,眼中shè出yin毒的刀芒,右手一扬,娇声喝道:“蛮荒钟,镇!”话音未落,云端夫人衣带飘荡,气势陡增,厅中所有的桌椅等物,一齐碎成粉末!云端夫人这一记攻击极其突然,烛云毫不防备,瞬间感觉到一道重如山岳的浩荡气息从头顶压来,猛一抬头,豁然只见一只面盆大小的钟形法宝,凭空出现,迎头压下。这件钟形法宝,sè呈古铜,钟面上刻满了各式各样的古怪符文,散发出混沌般的灰蒙之sè,肉眼可见的气流在钟面流转,玄奥之极。法宝的浩大气息,远远传开,天地为之变sè,在城主府上空,形成一道巨大的旋涡气流,惊动无数凡人修士。烛云双目一睁,运转全身的法力,想要闪躲开去,却发现身周尺内的空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根本无法动弹,不由骇的脸sè剧变。“不用挣扎了,这件蛮荒钟,是我们云家先祖留下的血脉之宝,威力强大无比,被它罩住之后,同境修士,都无法摆脱,更不要提你这个元婴初期的修士了!”云端夫人面无表情道:“十息之内,将孩子交出来,否则休怪我辣手无情!”烛云闻言,目光闪烁不定,似在苦思对策。八息!五息!三息!时间飞快过去,烛云双手连掐,仍是无法摆脱蛮荒钟的镇压,急的汗如雨下。轰!云端夫人冷眼看着他垂死挣扎,十息一到,猛然弹出一道指风打在蛮荒钟上,蛮荒钟发出一道震天响声,一圈圈巨大的灰sè气浪向着四面八方传开,所到之处,房屋倒塌,尘土飞扬,寸草不生。一击之下,就毁去了大半个城主府。首当其冲的烛云,感觉更是痛苦不堪,五脏六佛就像被人千刀万剐一样,乱成一团,完全错位,其中的疼痛,无法用言语描述,鲜血狂喷不止,脸sè霎时变的有如金赤。数道修士身影从城主府各处,窜入天空,个个脸sè苍白,嘴角带血,满眼惊骇的看着疯狂邪笑的云端夫人。其中一人手中正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幼儿。云端夫人笑声顿收,冷冰冰的盯着不远处哭泣的幼儿,右手食指再次指向了蛮荒钟!“把孩子给她!”烛云大急,冲着那人,大声咆哮,说完之后,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伤势极重。那人骇的混身一颤,立刻将孩子隔空抛给云端夫人。云端夫人一把接住孩子,看住幼儿熟悉的面部轮廓,神sè异常复杂。几息之后,唰的一下,收回蛮荒钟。烛云压力顿去,竟然一屁股摊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邪魔般的云端夫人。云端夫人看也不看他,身影一闪,掠空而去。……不一会儿,飞仙峰顶,烛无墨坐化之地,出现抱着孩子的云端夫人身影,云端夫人伸出腥红的舌头,舔了舔孩子粉嫩的面庞,眼神异常冷漠,自言自语道:“小东西,你一定要快快长大啊,nǎinǎi有一份天大的礼物要送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