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码头上人山人海。没人注意到插着剑的高台又升高了几米,反而觉得这样才看得更清晰。其实就连这艘船也不是船了,船底被打穿,几根巨大的木桩钉进海底,将甲板永久的固定在这个小码头上。等剑拔起之后,这里会摆一座刻成石中剑的雕像,用来纪念发生在暴风港的这一幕。三天前,修瓦里埃派出的“北地商人团”已经与法郎东谈妥了一切那本《下彭林王国“王者之剑”商业推广意见及分成协议》压根就是掩人耳目的垃圾。真正的协议不落字纸。如今修瓦里埃独自站在高台上,看着鸦雀无声的暴风城人,静静的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贵族站在最内圈,然后是著名船长和中等商人,然后是城卫军,最外围才是普通市民、“起风了,”身后有人说。修瓦里埃抿了下嘴,他知道是谁在说话其实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那个卫兵,铠甲壳子里面装的是法郎东他现在是人质!今天拔剑出了什么幺蛾子,第一个要砍的就是他!风越来越大,竟然将近海水面上凝结的海雾吹散!朝阳的金光,从遥远的海面照射过来,将此刻的暴风港和暴风城人渲染得金碧辉煌。那是十几位魔法师联手施展的造风术……随着不断消耗,暴风城的魔力储备已经降低到一个很危险的水平如果沈言是别的国家派来的间谍,那他已经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但修瓦里埃相信他不是一个国士无双的年轻人,不会被派来当死间!看到朝阳,修瓦里埃就知道那一刻终于来了,他于是先摘下铁手套,赤着手握在剑柄上。“看!那是什么?”海雾被吹开后,风随之和缓下来。还不等人们为即将拔剑的修瓦里埃紧张,就感觉天上飘飘洒洒的落下无数碎片来……是雪吗?难道下雪了?“不!是花瓣!”无穷无尽的鲜花花瓣,从虚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落在将近十万暴风城人的头顶上!让阳光中的市民如醉如痴,这是神迹。看到这些花瓣,修瓦里埃心痛的闭上眼睛……这不是神迹,这是钱啊!原本魔法塔的魔法师提议用光,结果被那个法郎东给喷了个体无完肤!“上次是光,这次还是光,这么喜欢光着你怎么不直接出门裸奔?!生怕别人不起疑心吗?”然后法郎东就将一箱花瓣,用四倍重量黄金的价格卖给了城主府修瓦里埃发誓,如果他事先知道那个小箱子是一只缩物箱,他宁可继续用光!因为光免费……尼玛鲜花花瓣不要太贵!尤其是满满装了十大箱子的时候,他第一次知道新鲜的花瓣竟然这么沉重!“等等,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价格了?”就在修瓦里埃想要拔剑的时候,身后的法郎东突然阻止道。咬牙……修瓦里埃用力一拔剑!果然没动!“说吧,你要多少?”他压低声音问道,顺便将手搭在剑柄上,顺势单膝跪下……就像是在祈祷。“半个库房。”身后之人笑着说道。修瓦里埃咬牙切齿!是谁走漏了风声?为什么我的心里价位会被别人知道?不过这时候,他已经改主意了。政客需要信誉,是因为信誉能换来更大利益。只要价格合适,信誉卖起来同样毫无负担。此刻的修瓦里埃已经打算赖账,所以他爽快的答应道。“好!”“那您请吧……暴风之王,那把剑是您的了。”法郎东鞠躬后退。修瓦里埃心中疑惑……怎么法郎东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女声?但他此刻已经无暇细想,手腕一用力,这回没有任何阻力,那把剑“楞”一声被拔了出来这时候,恰好第一道朝阳的光芒照射到高台上这也是将仪式选择在这个时刻、并特意吹散海雾的用意。朝阳下,王者之剑再度绽放出七彩的光芒!与漫天飞舞的花瓣彼此衬托,仿佛天界降临!修瓦里埃站起来,用力的将剑高高举起,准备迎接欢呼!看着那身穿铠甲对高大身影暴风城无论贵族还是普通市民,此刻心脏都被狠狠的撞进了一下!感动得甚至无法欢呼出声!场面竟一时间陷入了奇异的沉默之中……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南方有人高喊,“参见暴风之王!”,有人朝着修瓦里埃跪了下来!修瓦里埃微微一愣,因为计划的接下来就是欢呼和阅剑式,刚才那并不是他安排的“节目”。然而已经容不得他继续犹豫,因为紧接着北方、西方、东方,都有人喊“参见暴风之王!”,然后带头下跪……随着下跪的人越来越多,哪怕是那些贵族和大商人,也不得不跟着跪下!“参见暴风之王!”的声音越来越嘹亮,几乎震动着整个海港。所有人都在一声声的呐喊者,催促修瓦里埃踏上王位!修瓦里埃有些举棋不定,这跟他的计划不符……这时候,他听见那个法郎东嘻嘻一笑,突然拿出条金黄色对披风,盖在了修瓦里埃的肩上!然后“他”后退两步,身影越来越淡,竟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泡影消散。海风卷起金黄的披风,修瓦里埃心中一片茫然。“我是……南彭林的王者,暴风之王!”*****“城主……不,王,陛下……您来了。”带队的军官乱七八糟的、不知道用什么称呼才好修瓦里埃顺势登上王位,可下边一切都没安排,制度、称呼一切都乱成一团。但为了更有传奇性,他当时咬着牙……从了!现在修瓦里埃感觉无比后悔!风暴之王铁青着脸,朝守卫军官随意的挥挥手这时候他哪还有精力在意称呼的问题!现在他把一切都想清楚了,聚集的人群,被调动的城卫,拔出王者之剑,突然出现的劝进……把所有人的目光牢牢的吸引在海港那儿,然后被人声东击西!修瓦里埃用力的推开了库房大门,看到的景象让他身体一软,差点儿摔倒。刚刚登上王位的喜悦感全部一扫而空!只见偌大的府库,以中心为分界线左边的甲胄兵刃、弓弩箭矢,还有部分粮食丝毫未动;而曾经摆在右边的钱和大批的粮食,空空如也,荡然无存!这让他想起沈言的那只神奇的缩物箱子,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等等,那是什么?”他隐约的看到对面墙上,似乎写着一行大字。他摆摆手,立刻有卫兵拿着火把跑过库房,站在那行字下,将之照亮。只见上面写着“我,法郎东,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