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上到第五遍茶的时候,李昭来了,隔着纱帘就听见洞里有人绘声绘色地说故事,还有宋清月的银铃般的笑声呢!他打帘子迈着大步进来,问道:“说什么开心事儿呢?也说给本世子听听。”
两位嬷嬷虽然没见过李昭,却也能猜到这位通身气度、相貌英俊的年轻郎君就是肃王世子,她们赶忙站起身行礼。
李昭摆摆手:“嬷嬷们不必多礼。”说着把宋清月往边上推了推,挨着她大马金刀地坐下,又将她整个人搬坐到自己腿上,凑过去在她的粉腮香了一口,见她的小脸红成个小灯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说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两位嬷嬷被世子殿下这不羁的行事风格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宋清月用手抵着他的脸,不让他再乱来,有对两个嬷嬷使眼色:“没说什么,就一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
两位嬷嬷会意,福了福身,跟着丫鬟们一同退出去了。
李昭等不及人都退干净就迫不及待地打怀里掏出几张纸来,献宝地的捧到宋清月跟前,“看看!”
宋清月失笑,拿过几页纸张细细看了,斜眼睨着李昭,见他挺着胸,昂着下巴,得意洋洋地,在等她的表扬似的。
“怎么样?早上又来了几家采买,我瞧来的酒楼多,就写了三份一年的供货锲书,让他们竞价,谁出的价高,咱们就给谁供货,童叟无欺。还有这个洗碗的肥皂,我也帮你签了几份供货锲书。”
宋清月垂眸看那些契书,果然,这三家分别是跟内务府有关系的仙客来,自家王府的柳泉居,再就是跟冯家有关系的宜春楼,虽说宜春楼是个青楼,但宜春楼的酒菜在京城里也能算得上是顶尖的。
两家的量供应三家,那就每家少分点,总是可以匀开的。
她又仔细看了一下柳泉居的契书,金额跟另外两家是一样的,宋清月满意地嗯了一声,道:“可我估计着,最多半年,其它酒家就能把怎么制作土豆粉条的方法研究出来。”
李昭不在乎地啧了一声:“那不一样,这不仅仅是粉条的事儿,这事关酒楼的名气还有江湖地位!我家有的,你家没有,那就是你不如我。不然你以为他们肯花这么多钱就为了买你几个土豆?”
宋清月又指着肥皂的供应锲书问道:“那这个呢?你让仙客来买我这边的肥皂?你让内务府怎么想?”
李昭状似高深地笑了笑,一脸你就放宽心吧的神情,伸手帮她把那叠子锲书整整齐齐叠好,放到塌边的茶几上,道:“你让宫里娘娘们、各个公侯府邸的夫人们知道,内务府不仅给她们造洗澡用的香皂,还造酒楼厨子们用来洗碗洗桌布的肥皂?你让她们怎么想?她们的脸面往哪儿搁?内务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宋清月微微嘟起嘴,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懂了,又道:“那你堂堂肃亲王府世子,跟一帮商户的采买为了几百两银子讲价,就有面子了?”
李昭哼了一声:“自然是让林万福出面,本世子怎么可能亲自做这种事。”
宋清月就笑:“那我该谢谢小林公公。”
“你欠收拾!”
李昭气,将她压在榻上好一通欺负。
入夜,宋清月被李昭抱在怀中,与他交颈而窝、耳鬓厮磨,他凑在她耳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柔声低语,说着这一个多月里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