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鸣就等着皇帝问呢,只见他微微一笑,道:“陛下,容臣站起身,问诸位大臣几个问题。”
皇帝依旧哈哈笑,一抬手:“准!”
宋建鸣拍拍膝盖,不急不忙地站起身,看得大殿内几位带头唱反调的大臣眼皮子直抽抽,直觉这姓宋的狐狸又在憋什么坏招了。
“崔大人。”宋建鸣先给兵部尚书崔枢行了一礼,笑道:“崔大人可知,景宁元年,除去军屯,全国交税的土地为多少亩?”
崔枢皱眉,宋建鸣又看向在场的众多大臣:“在列的诸位,可有人知晓?”
大臣们交头接耳半晌,没人能够答得出来,户部的几位属下们纷纷有默契地垂眸缄默着,皇帝哈哈笑起来:“这个朕倒是能略猜一二。”
宋建鸣朝皇帝拱手,皇帝道:“景宁元年全年夏粮与秋粮,米麦共收取两千五百万石,按照平均每四亩地收一石粮算,共有耕地一亿亩左右。”
宋建鸣笑道:“陛下好记性,臣佩服!实际纳税良田面积为一亿五千五百七十六亩地,算上遇上旱涝灾害的地区,实际纳粮的数量要低于每四亩地收一石粮。”
皇帝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宋建鸣接着道:“那么诸位再猜一猜,到景宁十年,全国交税的土地为多少亩?”
这时候在场的众人已经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尤其是废购地税派的大臣,几乎每个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宋建鸣举起一根手指,道:“是一亿四千五百七十六亩地。诸位,十年内,那少去的一千万亩地,去哪儿了?那么大家再猜一猜,景宁二十年,纳粮的耕地面积是多少?一亿两千三百一十八万亩!景宁三十年,纳粮面积仅为一亿零四百六十九万亩地!”
此时,宋建鸣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严肃到几乎带着些愤怒的脸,他接着道:“三十年,仅仅三十年,诸位,消失的四千多万亩土地去哪儿了?在场的诸位大人,可有人能够猜一猜?!”
大殿内鸦雀无声,这组数据,其实皇帝先前已经知晓,再听一遍,却仍觉得十分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