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好说,他感觉一阵胸闷,声音微嘶道:“雨菲,我……”“老楚,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告诉你,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并肩战斗,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杜雨菲沉吟片刻,又轻声说道:“我很难喜欢一个人,很难很难,一旦喜欢,就决不回头,老楚,我在南岭县等着你。”挂了电话,楚天舒的眼睛湿润了。楚天舒悄悄擦了擦眼角,拨通了童丹元的手机。一接通,童丹元劈头就说:“楚天舒,你太自私了。”楚天舒反驳道:“老童,我还沒兴师问罪呢,你怎么还责怪起我來了,我问你,你为什么沒有劝住雨菲。”童丹元说:“我劝了,可是,她根本听不进去。”楚天舒一头雾水,问:“童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來,杜雨菲与楚天舒在梦幻咖啡厅分手之后,立即赶往了市公安局。站在庄严的公安局办公大楼前,换上了警服的杜雨菲不由得百感交集。警院毕业之后,干上了自己喜欢的刑侦工作,这期间有功有过,有喜有忧,正干得顺风顺水的时候,却被发配到南岭县,当初的心情是多么的沉重和不舍,今天终于有机会重返刑侦一线,又是多么的不易和喜悦。童丹元的办公室半开着,杜雨菲迈步到门口,响亮地喊了一声“报告”。童丹元放下文件,兴奋地说:“雨菲,你來了。”杜雨菲脚跟一并,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大声地说:“报告童支队,不,报告童局长,南岭县公安局杜雨菲奉命前來报到。”童丹元站起來,随手回了个礼,笑道:“好了,好了,雨菲,别搞得太严肃了,一路辛苦了,快坐,快坐。”杜雨菲摘下帽子,端在手里,自己去倒了杯茶,在童丹元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了。童丹元打量着这个即将接任行政支队长的美女警官,笑问道:“怎么样,重返刑侦一线,感觉很爽吧。”杜雨菲抬起身子,凑到童丹元面前,压低声音,说:“谢谢童局,不过,我有点个人想法想向您汇报。”童丹元心里喜欢,却又板着脸,问道:“你说说看,是不是无理要求。”杜雨菲起身,把门轻轻带上了,再回到童丹元面前,低着头说:“童局,我想继续留在南岭县工作。”“什么,雨菲,你……”童丹元被她这个说法惊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憋了一会儿才骂道:“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杜雨菲抬起头,眼里已经噙着泪花,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明白了。”童丹元双手叉着腰,气呼呼地说:“雨菲,是不是楚天舒给你洗脑了,这家伙,太不像话了,调你回來是他跟我提的,现在又变卦了,不行,他有什么资格对我公安局的人事安排指手划脚,雨菲,你别理他,他要敢逼迫你,我老童替你做主。”杜雨菲委屈地说:“童局,楚天舒沒有逼我,是我自己愿意的。”“你自愿的。”童丹元瞪着眼睛,再次打量了杜雨菲几眼,语重心长道:“雨菲,当初把你派下去,那是被逼无奈,刑侦支队真的需要你,我也迫切地等着你回來帮我一把,你在南岭县吃的苦够多的了,干吗还要留在那里吃苦头。”一番话,说得杜雨菲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激动地说:“童局,能调回青原,我真的很高兴,也非常感激您,可是……”“可是什么。”童丹元不满地说:“楚天舒不能这么自私,为了他曰后的工作方便,非要把你也留在南岭。”杜雨菲急得脸通红,她抹了一把眼睛,解释说:“童局,您误会了,真的不是楚天舒的意思,完全是我自己的决定,他根本不知情,我是中午才知道他要去南岭县,他一个人该有多难啊,这个时候,我不忍心就这么一走了之。”童丹元知道杜雨菲对楚天舒有好感,但沒想到会如此的死心塌地,他微微叹息道:“雨菲,你太固执了,其实,你用不着对楚天舒一片痴心,他有女朋友,就是卫视台的主播向晚晴。”“我知道。”杜雨菲微微含羞地点了点头,说:“童局,我愿意留在南岭,不完全是为了帮助楚天舒,而是出于一名人民警察的责任和使命,您一直教育我们,身为公安干警,在维护人民利益和打击违法犯罪的时候,要甘于奉献,勇于牺牲。”“唉,都怪我,不该把你要调回來的消息告诉楚天舒。”童丹元的眼睛里带着惋惜,他还不甘心,劝道:“雨菲,市刑侦支队也非常需要你这样有过基层工作经验的人才,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你要是不好开口,我出面找楚天舒谈。”“不用了,谢谢童局。”杜雨菲感激地笑笑,带上了警帽,说:“我已经决定了。”童丹元遗憾地摇摇头,扣上风纪扣,戴上警帽,缓缓地举起右手,向杜雨菲敬礼。讲完了这一幕,楚天舒:“童大哥,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童丹元说:“小楚,惭愧呀,打击黑恶势力的违法犯罪本來就是我们公安部门义不容辞的责任,可惜,我们做得还非常不够,希望雨菲能助你一臂之力,为我市公安战线的干警们正名,等你凯旋归來,我一样要向你敬礼。”楚天舒说:“好。”童丹元问道:“小楚,你什么时候走。”楚天舒说:“明天。”童丹元问:“这么急。”楚天舒说:“任命文件已经下來了,唐市长亲自送我过去。”“兄弟,保重。”童丹元语气沉重地说:“小楚,拜托你照顾好雨菲,她是一名好警察,一位好姑娘。”“童大哥,我会的。”楚天舒坚定地说:“请相信我,会有那么一天,我会还给你一个更称职更能干的刑侦支队长。”收拾好东西,楚天舒去了警备区司令部大院,看望宁光明和李萍夫妇。得知楚天舒担任了南岭县委书记,宁光明和李萍都非常高兴。宁光明捶了楚天舒一拳,赞叹道:“行啊,你小子比我有出息,我35岁才干到正团,你30不到就当上了县委书记,比我还厉害啊。”李萍嗔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宁,你就别提你的当年勇了。”宁光明大笑道:“天舒,晚上就别走了,让你妈炒几个菜,咱爷俩喝上两杯,庆祝庆祝。”楚天舒推辞道:“爸,妈,我是來向你们告辞的,由于事出突然,我明天就要赴任,晚上还约了几个朋友聚一聚,你们多保重,我会抽空回來看你们的。”晚上六点半,楚天舒和冷雪、卫世杰、黄天豹兄弟、庄敏以及“少校”、“上尉”等人一起在湖心岛农庄的玻璃亭中聚会。黄天豹大呼小叫要开白酒。中午与市委办和市府办的同事们在酒桌上大战了一场,楚天舒提议不要和白酒了,喝点啤酒,意思到了就行了。黄天豹不干。冷雪瞪了他一眼,他乖乖地把白酒瓶子放下了。楚天舒暗暗点头,看來,冷雪在龙虎武校的威信已经建立起來了,练武之人,服的就是手上的功夫。卫世杰眨巴了几下眼睛,暧昧地笑道:“三哥,你是真糊涂还是装不明白,老楚明天就要走了,今晚上怎么能喝多了呢,啊。”黄天豹作恍然大悟状,大笑道:“对对对对,卫老板说得太对了,**一刻值千金嘛,哈哈。”少校,上尉等人也跟着哄堂大笑。一旁的冷雪低着头,默不做声了,按照在特警部队养成的良好习惯,她滴酒不沾。楚天舒端起杯子,目光扫过黄天豹兄弟和庄敏等人,认真道:“谢谢兄弟们,干了。”“不敢当,老大,要说感谢的应该是我们。”黄天豹兄弟等人齐齐站了起來,一脸的感激。楚天舒执掌着龙虎拳的令牌,在他们的眼里,楚天舒就是老大。身为国家工作人员,楚天舒不让他们这么喊,他们在公开场合改了口,但私底下还是不自觉地要喊老大。庄敏是他们当中文化程度较高的一个,比黄天豹他们更有头脑,他较早脱离了武校,在湖心岛经营这家农庄,他说:“老大,如果不是你和卫老板、冷校长,我们兄弟还在老路上走,说不定哪一天也会死无葬身之地。”今天情况特殊,楚天舒沒有多计较,只笑了笑,与各位一一碰杯,然后一饮而尽,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说:“兄弟们,我只不过是受大帅师兄之托,为你们找了一条安居乐业的路子,你们骨子里不是坏人,身上的优点比某些官员还多。”黄家三兄弟脸上闪耀着从來沒有过的阳光,黄天龙招呼两个弟弟,各自倒了一杯酒,对楚天舒和卫世杰说:“我们兄弟跟着大帅兄弟出來混,混码头、混赌场、混歌厅、混浴场,差一点全混进去了,很幸运,我们遇到了老大,什么都不说了,全部都在这杯酒中,我三兄弟敬两位一杯,我们干了,你们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