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让成国公回京述职,这也很正常,但一面召成国公回京,一面派来一个新的北地将领,这就意味着成国公要被调离了。
被调离啊,那岂不是意味着要夺了兵权?
皇帝还是对成国公抗旨不满,终于要惩戒了。
以前纵然有不满,但顾忌北地安稳不敢动成国公,现在和金人议和了,两国停战交好,那成国公也终于可以动一动了。
况且来接手的人是清河伯。
清河伯,那是不逊于成国公的将领,甚至原本比成国公成名更早。
当初成国公还是一员小将的时候,清河伯已经在对战金人中屡获大胜,声名赫赫,只是后来因为贪腐引发兵变,导致马家河大败,先帝大怒要斩杀清河伯,多亏诸官将求情才戴罪立功,从北地调职到南方平匪。
也正是如此,清河伯离开了北地,成国公朱山开始崭露头角,最终功成名就。
当然清河伯也没有就此沉寂,在南方平叛剿匪无人能敌所向披靡,最终削去罪身,任淮西宣抚使,后被先帝封为清河伯。
对于一个武将来说,能得到此爵位已经是极其的厉害,但偏偏那一年同时获得进封的还有朱山,封为成国公。
年纪比清河伯小将近十岁,成名比清河伯晚,最终爵位却比清河伯高,这让很多人都替清河伯不满。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相比于剿匪平乱,在皇帝眼里金贼更为重要,能抵制金贼让金贼闻风丧胆的才是最厉害的。
自此后清河伯便退居淮西,开始颐养天年,直到太子病丧先帝驾崩,齐王登基为新帝,沿海海匪严重,新帝请清河伯出山,清河伯大败海匪,重掌兵权。
现在不仅重掌了兵权,还再次来到北地。
十年前,清河伯被调离北地,成国公得以为将。
十年后,成国公要被调离北地,清河伯重归为将。
这是不是就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大厅里一片凝滞。
“国公爷。”一个将官忍不住说道,神情有些焦急,“这可怎么办?”
做武将的就是这样,有兵才有权,卸职没兵,那就等于是没牙的老虎。
要是真这样回京城了,那成国公岂不是任凭皇帝处置了?
厅内看向成国公的视线虽然有个别的闪烁不定,但大多数都是关切焦急。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清河伯必定要用自己的人马,他们中很多人呢肯定要被清理一番。
二来清河伯的为人他们也是多少知道些,贪财好大喜功又独断专行严酷,要不然也不会有当初兵变的事发生。
成国公神情温和似乎听到这个消息无关紧要。
“既然是皇命,那就静待吧。”他说道,“先不起程了,在定州这里等候圣旨吧。”
他既然这样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说话,现在也没心思说话,等着打听更多的消息再议吧。
官将们都俯首应声是,看着成国公走了出去。
“不用担心,成国公一定有办法的。”一个将官安慰大家说道“最不想走的也不能走的是成国公。”
是啊,这要是回去了可没什么好事,人人心知肚明,成国公心里更明白。
“这肯定是黄诚干的好事!”
成国公走进后宅,就听到朱瓒拍桌子的喊声。
他迈进室内,坐在桌子前的朱瓒忙站起来喊了声爹。
“你也知道消息了?”成国公温声说道。
不仅知道了消息,知道的还更详细,朱瓒看了眼一旁站着的君小姐。
“知道消息了,而且并不是坏消息。”她说道。
朱瓒哼了声。
“什么叫不是坏消息?”他说道。
君小姐看他一眼。
“瓒儿,听君小姐说完。”成国公说道。
朱瓒瞪眼要说什么,但在成国公温和的视线扫来时,扭过头不说话了。
“皇帝并不是要治罪与你。”君小姐接着说道,看着桌子上摆着的方承宇送来的急信,“而是要奖赏。”
奖赏啊
成国公神情温和的笑了笑。
“皇帝接到国公爷您归来的消息后,当朝欢喜流泪。”君小姐接着说道,“大赞国公爷英勇无比,又谢上天保得您这员将才,说这是大周之福,万民之幸事。”
“陛下还是那样。”成国公忽的说道。
君小姐的话停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