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了?现在这不更印证了?”朱瓒打断她说道,“你曾祖父为私欲置父亲和弟弟于不顾,你皇叔则杀兄逼死父亲夺位,这不正是天道轮回报应吗?多公平多公道啊。”
君小姐看着他,神情有些古怪,似乎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啊。”朱瓒抱着胳膊抬着头居高临下说道。
“这明明是挺悲伤的事,你一说,就有点儿戏和可笑啊。”君小姐说道。
朱瓒没有羞恼,笑了笑。
“这世间的事或许本来就是可笑。”他淡淡说道,“我们笑他人,他人笑我们,我们笑前人,后人笑我们,谁是谁非,人有无愧于心,天有公道。”
君小姐没有说话。
“不管你皇祖父做过什么,这都不是你父亲该被你皇叔杀的理由。”朱瓒说道,“而更与你为父报仇没有任何关系。”
君小姐哦了声,看着朱瓒。
朱瓒也看着她。
二人谁也没说话,似乎都在等对方说话,又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四目相对,气氛忽的变得有些怪异。
君小姐先笑了,朱瓒顿时没有先前的肃然,颇不自在的扭开视线。
“怪可笑的是,我现在自己要推翻自己策划的这一切,不仅不能阻止,还要说服方老太太把这些银子让那些人拿走。”君小姐说道。
她说着话一手解开散乱的发鬓,简单的重新挽好,一面下床。
因为没有脱衣在被子里睡了一夜,衣衫有些凌乱,君小姐低下头整理,朱瓒翻个白眼转开视线。
“那是当然,这毕竟是皇家丑事,怪不得方家要被暗害意图灭口,虽然太炎三年的官银是秘密制造的,知道的人不多,但铸银这么大的事都有记载必然有人知道,一旦泄露,那可就...”他说道,话音未落君小姐忽的走过来伸手抱住他。
“谢谢。”她低声说道。
这不是她第一次抱住,更不是她第一次对自己动手动脚,说谢谢,好像是第一次吧,朱瓒僵硬着身子脑子有些混乱的想着。
当初在怀王府外就发过一次疯,当自己许诺她治好怀王自己就保她性命时,当然现在他已经明白她为什么那时候突然的发疯。
那是表达谢意,无法言表的谢意,现在这谢谢可以说出来了。
谢谢还好有他,可以让她肆无忌惮的说话发泄,要不然自己会憋疯了吧。
既然如此,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也不能太小气吧。
朱瓒抬手准备回礼,怀里的人却松开手站开了。
“我去做事了。”她说道,疾步向外而去。
朱瓒的手还停在半空中。
“喂。”他忍不住喊道。
君小姐回头看他。
“怎么?”她问道。
“就,白抱了?”朱瓒视线看向一旁说道。
君小姐笑了。
“啊,就白抱了,怎么了?”她说道。
朱瓒有些哑然。
“不怎么。”他说道,“就问问。”
君小姐抿嘴一笑转过身走了出去。
朱瓒这才看向门口,捏住了手指。
“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抱也抱了,不负责啊。”他嘀咕说道。
重新站到方家大宅的门外,君小姐心情复杂,脚步有些沉重,从京城归来时的志在必得已经无影无踪,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方老太太。
这一刻,她也想像朱瓒得知事情之后的第一个反应那样,骂一声脏话。
这天啊,你真是以万物为刍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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