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桶倾倒完最后一滴,君小姐将点燃的火把扔了过去,轰的一声,三辆车顿时陷入火海。
火光炙热以及浓烟刺鼻,君小姐后退一步,然后看到身后的十几人正将从车上搬下来的银两分别装在包袱里,书箱里,草筐里,独轮车里,甚至还有猪笼里。
他们身形胖瘦不同,面容也淳朴老实,扔到人堆里都不会被多看一眼那种,此时穿着打扮也各不相同。
这就是传说中的砍柴人吗?
“不如说是匪贼。”朱瓒摸着鼻头,带着几分得意,“积年的匪贼,金贼杀的,钱也要抢的。”
“这些人不是在北地吗?”君小姐说道,看着他,“原来你都带来了。”
朱瓒笑了笑,火光映照他的脸忽明忽暗。
“我说过,我对帝王都很戒备。”他说道,“尤其是这个明显不喜欢我们的皇帝。”
君小姐笑了笑。
“大哥。”
那边有人走过来说道。
“我们收拾好了。”
朱瓒对他们点头一摆手。
“去吧。”他简单利索的说道。
那十几人也立刻利索的转身或者骑马或者就如此得步行推车挑着担子四散而去,转眼就消失在视线里。
君小姐看的有些出神,直到她忽的想到一个问题。
“这些银子你要他们藏在哪里?”她问道。
朱瓒咦了声。
“不藏啊,融掉,花啊。”他说道,眨眨眼,似乎她问的问题很奇怪,“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君小姐啊了声,对于他的回答似乎也很惊讶。
“真,抢啊?”她说道。
她原本是要跟随运了银子的车队,说起来很憋屈,她甚至还要保着这些银子不出问题,但朱瓒却叫她一起去做一件事。
“我们去抢了它。”他说道,“让他也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皇帝。
是啊,她是不能让这些银子暴露于众,但并不是只能将这些银子让皇帝拿走。
反而绝不能让他拿走。
不能让他从此高枕无忧,可以肆无忌惮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所以她跟朱瓒一路跟随,朱瓒也叫来了他的人手,耐心的等待,小心的周旋跟踪,终于寻机下手。
不过她的确没有想过抢了之后怎么办,只想着要掩藏。
“最好的掩藏就是用掉它,让它消失。”朱瓒说道,“而且,留着它,也没什么用,难道你能用它威胁他吗?”
用这种事威胁皇帝,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君小姐笑了笑,不过
“倒是便宜你了。”她说道,看着一脸笑意藏不住的朱瓒,
这可是个喜欢钱的家伙,第一次打交道就是抢了她的花灯筹银,想到往事,君小姐的脸上也浮现笑意。
“一下子抢到这么多钱,开心吧?”她似笑非笑说道。
朱瓒哈哈笑了,又收了笑。
“我开心的是物尽其用,这些钱让我这样的好人用是天地公道。”他一脸肃容说道。
君小姐失笑,回头看了眼还在燃烧的车辆,是啊,让好人好报让坏人不得如意,的确是公道。
她晃晃手,抬脚向前而去。
朱瓒忙跟上。
“那个。”他忽的轻咳一声,捏了捏手指,“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忘了什么?君小姐认真的想了想,事情做得应该没有什么遗漏,留下太大的痕迹吧?因为袁宝那些人是鬼鬼祟祟的行事,很是方便了他们的行事。
“我这算是帮了你的忙吧。”朱瓒说道,“你不是一向很客气,喜欢表达谢意。”
要钱吗?君小姐斜眼看他,真是个钱串子,前一段因为突然得知自己是九龄公主收敛了不少,看来现在习惯了,又恢复以前的作态了。
“你说错了吧。”她看着他,“应该是我帮了你,虽然你人手多,但陷阱是我设的,迷药是我配的,最关键的是,钱最后是你拿了,是你该谢我。”
朱瓒哦了声,看着她,似乎有些恍然。
“这样啊,也对。”他认真的点点头,“那是我该谢谢你。”
“那你要怎么”君小姐笑道。
话没说完,朱瓒猛地伸手将她抱住,他的动作有些匆忙有些僵硬很是笨拙。
不过还好,这一次没有像曾经在定州做样子假夫妻拥抱撞倒她鼻子。
不过,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他这是
君小姐回过神,刚要说话,朱瓒已经松开手。
“谢谢。”他说道,垂头将脚尖在地上一拧,越过她向前而去。
君小姐一脸愕然,看着前方三步并两步,两步又并三步而行的男人。
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