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钊虽然跪着,但脊背挺拔,抬起头神情风轻云淡,没有丝毫的卑微讨好。
“臣年轻人,想什么就说什么了,没有顾虑那么多。”他说道,“请陛下恕罪。”
皇帝再次哈哈笑了。
“朕怪你做什么。”他说道,“且不说朝堂之上大家皆可畅所欲言,就是私下闲谈,朕也不是那种防民之口的人啊。”
听到这里,其他的大臣也不能再装傻充愣了,和宁云钊一起俯身叩首。
“陛下圣明。”
殿内百官齐跪恭贺,氛围热烈。
黄诚也自然俯首恭贺,只不过垂下的眼难掩愤怒。
好,好,年轻人,如果不要脸起来,真是很好。
………
午后宴席结束,皇帝回宫歇息,百官鱼贯而出。
黄诚也没有再打算追上皇帝说些什么,现在不是良机了,皇帝在北地流民和宁云钊的恭贺声中正是高兴的时候。
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跟知道什么时候不做什么事,是一样重要的,这也是他历经三朝不倒的秘诀。
黄诚在一众官员的拥簇下沉脸而行,这次的筹划的事完全失败了,大家心里又是恼怒又是不安。
“那些流民的事一点也不知晓。”
“就是坏在他们身上。”
“大人放心我们这就去查。”
他们低声的说道。
查,查出来又怎么样,一个良机就这么失去了。
何止北地流民,还有宁云钊,踩着他筹备的机会一下子在皇帝面前亮眼的小混帐。
黄诚忍不住轻叹口气。
“坏人真是太多了。”他说道。
身边的官员们神情羞愧。
“都是我们的无能。”他们说道。
黄诚笑了笑。
“无妨,无妨,不急,不急,重新再来,把坏人一个个查出来解决掉就是了。”他说道,一面抬袖掩嘴咳嗽几声。
他虽然老了,但是也不怕这中年和年轻人们,他熬死的中年青年少年人多得是,年轻又有什么了不得的。
“黄大人。”
走出了皇城,御街上的人群已经散去,又恢复了以往的肃穆,就在大家各自上马坐轿散去的时候,有人唤住了黄诚。
众人回头看去,神情有些惊讶。
来人竟然是成国公。
成国公竟然喊住了黄诚?按理说应该唤住宁云钊才对,毕竟今日他们两个是一唱一和最风光的,也是互相受利的。
看着成国公走过来,这些官员们有些紧张。
“你想干什么?”有人还脱口叱问。
黄诚嗯了声。
“成国公又不是洪水猛兽,别这个样子。”他和善的说道。
成国公已经走近,站定。
“黄大人,我入城被人阻拦的事,是你的安排吧?”他说道。
他的声音清柔,面容温和,令人如沐春风,仪态不输于任何一个文官儒士。
但他的话却如同刀锋一般凌厉,如同莽夫的鲁直,又如同小孩子般口无遮拦幼稚。
在场的官员们面色都变了。
一日一更看的不过瘾,大家可以攒文,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