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去过肉案,没借到才来家里的啊!
丁大娘虽然没说话,却在心里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她三令五申不许老头子借钱给他那些兄弟侄子,可能他们根本不会找到家里来问她,而是在肉案那就把银钱借走了。
丁大娘嫁给丁大伯的时候,丁家真是穷得叮当响。因为丁大伯成亲后在镇上摆了肉案,日子慢慢好起来。丁家的几个兄弟就成了水蛭一般,恨不得叮在他们两口子身上将他们的血肉吸个干净。
他们找借口借银子拿肉,都是背着大嫂。丁大伯也没觉得不妥,自己日子好过了,借些给自己的亲兄弟也没什么不对。
而且他们借的也不多,不过是十文八文。
后来,随着丁家肉案生意越来越好,丁家几兄弟的胃口越来越大。再借银钱就从几文十几文变成了三五十文,到后来的一两银子。
就是因为丁三叔狮子大开口借了一两银子,丁大娘才发觉家里的银钱不对劲,查问出这几年家里兄弟陆陆续续都不知道借出去多少银钱。
就这,丁大伯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家日子好过,借些给自己的兄弟有什么。
丁大娘气得好悬没和丁大伯合离,要不是那时候她怀着小五,她可能真的就和丁大伯闹了起来。
因为这件事,丁大娘和丁大伯大吵了一架,甚至还惊动了她那做亭长的舅舅。
最后,丁大伯答应不再借钱给自己的兄弟,如果他们要来借钱,必须由丁大娘同意才行。
也是从那一日开始,丁大娘开始掌管家里的银钱,并且一直到如今。
“大嫂。”
丁三婶小心地窥着丁大娘的脸色,轻声询问道,“你看。马上不就秋收了嘛,家里要是没镰刀,那稻子可收不回来。这不是,这不是实在没办法才……”
“借多少?”丁大娘不客气地打断丁三婶的话。
“就……就……”丁三婶一双小眼骨碌碌乱转,就了半天也没开口,只能抬胳膊捣了丁三叔一下,“老头子,你说。”
丁三叔一张老脸黑红黑红的,也不知道是晒的还是羞的,他被老婆子捣了,也不生气,只粗声粗气道:“借,借二两就行。”
陆飖歌坐在堂屋,慢慢喝下最后一口糖水,闻言“噗”地一口糖水喷了出来。
丁家这兄弟可真敢开口啊!
借二两银子买镰刀,这是买的镀金的镰刀吗?
他家因为刚买了地,在铁匠铺定了三把镰刀。
一把镰刀六十八文,三把镰刀不过二百文多,借二两回去,这是要买多少镰刀!
这乡下的亲戚心可真大,这银子怕是只借不还,占便宜没够。
听丁三叔说要借二两银子,别说丁大娘,就连丁家三个儿媳妇也变了脸。
丁二嫂更是直接将还提在手里装野豆子的麻包一把扔在了地上:“三叔,我们家又不是开金店的,您老张口就是二两银子,真当我们家的银钱都是大水冲来的?”
丁三叔只笑着不说话,丁三婶立刻尖着嗓子叫了起来:“大嫂,你看你家老二媳妇,一点规矩都没有。你这当婆婆的还没说话呢,什么时候这家轮到儿媳妇当家做主了。”
丁大娘虽然不大待见二儿媳妇,可和自己这个妯娌比,她胳膊肘怎么也是要往里拐的。
“说啥呢,我家老二媳妇啊人不坏,就是那嘴啊跟个刀子似得,他三婶子你可别跟个孩子计较。”
丁大娘说着一手拽住自己的妯娌,一手抬起在丁三婶带来的孩子头上拍了拍,柔声问道,“宝柱啊,怎么不叫大奶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