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一场雪,浩浩荡荡下了七日。
整个京城银装素裹,到处是冰天雪地。
厚厚的冰雪不但掩盖了一切,也压垮了许多房屋和树木。
原以为这一场雪停了后,太阳一出,冰雪很快就会消融,谁也没想到,只隔了短短一日,这雪又下了下来。
而京中内外,也因为这一场无休无止的雪,而使得不少人家破人亡。
都说瑞雪兆丰年,雪下得厚,也并不是见得是什么好事。
连续大雪,很多地方房屋受不住塌了,一些百姓别说修缮房屋,就连想暖个身子的柴火都没有。更不要说那些因雪冻饿死的老人和孩子,更不知道多少。
就连陆鹤北,原本就不大好的身子也越发的病重。
这几日,竟然是连床都起不来了。
陆飖歌知道,如果不是陈鹿行落水,二哥还不至于病得这么重。
陈鹿行高热不退的那三日,陆鹤北同样也没休息好。
隔着一道墙,陆飖歌都在在半夜被皇上的咳嗽声吵醒,然后再听着他的咳嗽,一夜到天亮。
陆鹤北心里是怎么想的,陆飖歌多少是知道些。
倘若陈鹿行出事,陆鹤北再一死,这宫里只剩下几个妇人,谁也保不住这大商江山。
运气好,太后和皇后再从陈氏族里挑个孩子来继承,太后和皇后都能得到荣养,要想护着谁却未必能成。
运气不好,这大好的江山就要拱手让人,而她们这一群女人大概只有死路一条,才能不被人欺辱。
而这事,有他人在里面捣鬼,公孙夫人也难得其责。
腊月十六,相府出了大事。
这日公孙夫人午时趁着雪停,在花园里走了走,谁知道脚下一滑,公孙夫人狠摔了一个跟头,腿摔断了不说,头上还破了一个大洞,血流不止。
相府送来消息的时候,公孙婉莹正拿着拨浪鼓哄着小公主学抬头。
闻言大惊,急着从床榻上下来,脚下被锦被一绊,幸亏一旁的宫女扶得快。人是没摔着,却扭伤了脚踝,不消片刻就肿了老大一团。
陆飖歌原以为,公孙相爷会让公孙夫人抱病死去。毕竟是皇后的母亲,太子的外祖母,送到家庙肯定是不大妥当。没想到的是,公孙夫人竟然摔断了腿。
这腿应该是有人故意害她摔的,这头大概是公孙夫人运气不好,恰好跌倒的地方有一小块孩子随手乱认的石头。
想来,公孙夫人的头很快就会好,就是这条腿,怕是永远也好不了。
堂堂的荣安夫人,皇后的母亲,太子的外祖母,竟然是个瘸子。这以后,公孙夫人怕是再也不会出公孙府的大门了。
她丢不起这个脸,也不敢出来丢皇后和小太子的脸。
陆飖歌看着哭哭滴滴的皇后,冷声道:“既然公孙夫人伤了,那就让太医去瞧瞧,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