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倬缓缓睁开眼睛打量着林俭，好似要将自己兄弟的这个形象牢牢的刻在记忆中一样，终究还是老了......
还真是不甘心啊！
“大兄......”
林俭看着眼前的兄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英雄迟暮，或许自己的大兄的确当不得英雄之称，但是这般情况也着实让人很难接受了。
“如此结果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自古权臣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在为兄的估计中为兄的下场可比现在惨多了，能落得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已然是上天垂怜天家开恩了，只是不知道在咽气前能不能见小妹一面......”
林倬不由的想起了距离自己并不算太远的府邸中的那个他最挂念的人儿，世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此，他真正想说的是自己的小妹愿不愿意在他生命最后的一刻原谅他，只是这句话他却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作为兄长逼死小妹的心上人，幽禁小妹二十余载，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他自己早已没有了奢求被原谅的勇气了，哪怕是俱往矣，他也做不到真的往事如烟，林曦的囚笼被林寒亲自打破，但是他的囚笼却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松动！
“大兄何故如此难为自己......”
林俭猛地低下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恐怕就算是离自己这位大兄最近的他也无法体会到大兄的苦楚，这个行将就木的男人扛着林府和对自己亲人的愧疚走到了现在，他实在难以想象到底什么样的一个人才能坚持到现在这一步......
“那可是你我的小妹啊，本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却葬送在了她曾经最为信赖的大哥手中，怎能不在意？不过你我乃至整个林府却是欠我们那位外甥一个天大的人情，林寒不是以德报怨之人，却能做到用自己能做到的最温柔的方式来复仇，这个人情我们得记着，得还......”
林倬低声说到，上了年纪的人最是回忆伤人了，这也是林俭回来了，否则这些话他只能憋在心里......
“是......小妹有一个好儿子啊......”
哪怕是林俭也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林寒对林府已然不是够意思那么简单了，要不是必须报仇，林寒可能连打林府主意的想法都不会有。
“为兄的精力可以说是大不如前了，既然二弟回来了，朝堂的一些事情免不了二弟代劳了，当罚则罚，当杀则杀，此乃大宁生死存亡之际，当摒弃一切私心，唇亡齿寒国之不复家何存焉，还望谨记之......”
不是林倬有多高尚也不是林倬真的想陪着老赵家去死，而是对于林府对于他来说，他别无选择......
“是......”
林俭重重的点了点头，京城依旧风平浪静，但是他已经可以感觉得到整个大宁已经身处在风暴之中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的住，不过林俭转念一想眼下的情况无论他是否能扛得住他都得顶上去，不单单是为了大宁，更是为了林府......
无论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已经活了这个岁数的林俭已然不认为自己是被眷顾的存在，不过看着年老体衰的大兄，林俭的心中却是生出了一个其他的心思，或许他应该为了这个兄长做点什么......
在林倬的示意下林俭缓缓的退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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