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急火攻心,也或许是因为心情太过激动,一时间难以平复,和琳的咳嗽,越发的严重,甚至到最后还咳出了鲜血。
“弟弟不要激动,你的身体不好,生气伤身,最好不要生气。”
“放心吧,我已经决定好了,过几天咱们就搬出去,去到外面住。”
看着这个样子的自家弟弟,和珅像是早有准备,伸出手指,在和琳的四肢百穴,皆是轻轻的一点,以内家之法,帮其缓解这可怕的心悸之痛。
“哥,你在说什么呢?”
“这些财产,可都是咱们父母留给咱们的,是咱们父母的遗产,奶奶和叔叔怎么能这么干?”
”这分明是欺负咱们两兄弟年纪还小,准备吃绝户啊!”
“他们这些人,为何一点都不念骨肉亲情。”
和琳这边,听到自家哥哥这话,一脸的不解,看向和珅的眼神,中充满了悲愤。
“…………”
“这有什么?自古以来帝王权贵,为了争夺权利、财富、地位,杀子杀父者多如牛毛…”
“区区的两个孙子、侄子,对于他们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普通人家的一条生命,在外面才值十两银子,而父母给咱们留下的遗产,又何止五百万两白银。”
“金山银山摆在眼前,别说是人了,就连神仙都会心动,弟弟你太不了解人心了。”
和珅一边帮和琳顺气,一边解释说道。
“咱们家的这位老太君,摆明了是要打压咱们两兄弟,想将咱们两个给扫地出门。”
“眼下让二叔夫妇,住到嘉乐堂,只是个开始罢了!”
“谁让咱们兄弟两人年纪小,他们觉得咱们两个人好欺负,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就是这个道理。”
“………”
“太欺负人了,哥咱们跟他们拼了吧。”
“奶奶和叔叔不念亲情,做得了初一,咱们就敢做十五。”
和琳一脸的愤恨,言语之间,杀气腾腾,丝毫不像一个八岁的稚童。
“…………”
其实,和琳有这种过激的表现,并不奇怪。
在这个时代里,爵位、地契、银子等东西,乃是勋贵阶级圈子的根本所系。
一旦失去这些东西,不管你是谁,都会被人彻底的从云端踹入泥潭之中,伦为权贵们口中的泥腿子。
刀都架在了脖子上,任谁也不会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和琳这位将门幼虎!
“………”
“愚蠢!”
“你也不想想,这偌大的和府中有多少人,是奶奶和二叔的人。”
“就你我这小身子骨,经得起他们两个人的折腾么?”
“就算是咱们硬拼,那也是鱼死网不破,根本就不值得。”
“这个家,自从父亲、母亲死后,就己经不是咱们两兄弟的家了,咱们两个人是时候该走了。
和珅这边,以内家真气,勾连传导和琳体内淤积的气血,从而让和琳的身体更快的好起来。
只不过,虽说和琳的身体好了不少,但是,和珅的话,太过于直白,就好像是一把尖刀插入心脏,他的脸色,甚至还不如之前好。
这位华老太君可不是省油的灯,不仅隔代亲在她的身上,丝毫没有体现出来,而且,她的精明算计,更是刻薄无比。
每一次的请安问好,都少不了对和珅、和琳两兄弟一番冷嘲热讽,吃饭夹菜更是特别针对。
可是苦于孝道方面的压力,和珅、和琳两兄弟不得不捏着鼻子,勉力完成,否则就会落下“不孝”之名。
“可是,哥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将爵位、地契、财产,拱手相让啊!”
“那是父母留给咱们的,是留给咱们的。”
和琳猛的锤着床塌,如同疯子一样发泄着被鸠占雀巢带来的愤怒。
发泄了一番,冷静了下来的和琳,看着自家哥哥和珅平静之极的脸色,心头顿时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只听见,和珅一脸平静的凝视着和琳,淡然又带着丝丝压迫性的说道。
“那又如何,现在走,咱们两兄弟还能活着离开,再等上一段时间,咱们两个说不定,就会变成尸体了!”
“………”
和琳闻言,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和珅。
这一刻,和琳的心中满是茫然,仿佛从来没有真正看清过这个和自己从小长大的哥哥。
更加可怕的是,和珅言语中的铁血和无情,更是叫从小接受将门虎将培养的和琳心寒不已。
父子相残,侄叔相杀,种种血腥又泯灭人性之事,和琳心里,甚至连想都不愿意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