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世界神木之上,破败的金宫之中,北欧神系的神王奥丁看着中土大地,独目之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疑惑。
“奇怪,先前明明感受到中土气息的变化,似乎那位天帝的力量浮现,为何现在又没有任何后续?”
奥丁有些犹豫,作为当年诸神联合起来也无法抗衡的中土天帝,他实在是不愿意试探对方的想法。
可奥丁看了看剩下的世界树,这棵昔日主干白、赤二色缠绕萦绕,上衍九支,枝叶长青,直入云霄,吞吐雷火元磁、太虚精气。根生三股,深入大地,衍生出三重神国,吸纳笼罩范围内一切生灵的过去、现在、未来、生命、死亡和智慧,衍生三口神泉的神木已经开始枯萎。
其中代表众生记忆归属之地的神泉彻底枯萎,唯独留下一头被长枪钉死在神泉内的黑龙,浑浊的血水代替泉水,给神木提供能量,但血水中无数怨恨化作如丝如缕的灰雾弥漫在神木上下,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百兽疯狂,飞鸟嗜血,哪怕神祇接触也会日渐暴躁,可谓是饮鸩止渴。
代表众生命运交汇之地的神泉也是日渐稀少,昔日能够让众神长生不死的青春苹果纷纷枯萎,芳香不再,诸多神祇在被封印的死亡女神的诅咒下,或是老去,或是消亡。
而代表天地真理汇聚之地的神泉虽然依旧源源不断流淌着圣洁的泉水,但过去守护此地的巨人却自刎在神泉边上,血水和泉水混同,让后来饮用之人都会沾染上些许疯狂。
而昔日为了获得智慧,将一只眼睛留在泉水中的奥丁自身也是因此看到了全新的献祭之法。
经过多年的尝试,奥丁可以肯定自己的手法没有问题,牺牲少许生灵便能获得大量的愿力供给自己留在人间。
但奥丁一直有所顾忌,他担心中土的天帝在暗中谋划什么,为此,他冷眼旁观自己的信仰在人间断绝,让明明没有孕育神祇的一神教占据绝对的主权,而后看着那神教高楼起,看着神教楼塌了,最后一路反噬所有神祇信仰,顺带让中土陷入战火,让天帝信仰断绝。
哪怕如此,奥丁也没有动手,他还等了十多年,等到天帝信仰都要成为笑话的时候,才开始暗戳戳地寻找其他神祇,想要联合他们让神话再次降临人间。
却不想,他这边刚刚有点起色,中土的天帝气息竟然出现了变化。
奥丁吓得立刻回到世界树的位置,等待了许久,发现中土的天帝神光除去一开始的变化外,再无其他变故,不由怀疑是自己先前看错了,还是中土自己做了什么,刺激到那位天帝的力量?
‘如今三口神泉都已经出现问题,在这么下去,世界树支撑不了多久,人间的愿力是维持世界树生存下去必要的能源,我必须要弄清楚中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奥丁独目之中湛蓝神辉照耀,恍若夜空星辰,从神域之中探出,所过之处,所有渡鸦、乌鸦一流飞禽统统被其光辉浸染,化作他的眼线,进入中土探查。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其余几个神系之中,这些神系的主神因为通过各种手段,试图弄清楚中土的情况,也是在这个时候,虚空忽然连震三下,而后钟声传入诸神耳中。
一声带着人间红尘之气,喧杂而鲜活,刺激愿力蒸腾,让诸神能够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信仰,一声带着天界清圣之气,空冥而高远,打破了天人界限,让愿力能够更加轻易流入神域,最后一声携带神道高妙之气,宏大而古老,涤荡神域之中混杂的气息。
三声回荡,传遍十方天地,惊动无数神祇。
“东皇钟?此宝竟然出世了?”
奥丁猛地站起身子,看着世界树内清圣不少的景象,眼中露出显而易见的渴望。
与此同时,弥罗则是望着自己手中的两件宝物,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两件宝物,一件是散发着淡淡混沌灵光的宝卷,其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部分同函夏本尊弥罗手中的伴生之宝一般无二,部分则是模模糊糊,混混沌沌,似乎同中土诸神有着什么联系。
另一件则是一口三尺高的石钟,其造型古朴幽远,纹路复杂,相互交织,构建莲花样式,轻轻摇晃,便有钟磬之音回荡,虚空也是随之冒出层层叠叠的祥光,同时同虚空之上,昔日天界所在产生联系。
弥罗起身,看向虚空,视线透过宙光长河,一直看向长河上游一株神木之上。
那神木并不高大,不过三丈高低,只有几人合抱粗细,但主干如龙似虬,枝繁叶茂,绿荫成辉,点点的神秘符文时不时在这神树上浮现,一百零八枚果实熠熠生辉,流露出各色道则法理。
同时,神木树干之上披着一幅宝卷,记录着红尘万象,诸神法理,树冠之上挂着一口石钟,轻轻摇晃,便散发出亘古不变,贯通天地的气象。
这两件宝物,正是弥罗手中宝物的原型,前者乃是他以混沌神阿波菲斯的蛇皮,以伴生之宝弥罗宝卷为原型祭炼而成,本意是作为日后同本座联系的信号站。
后者则是弥罗以埃及神话之中原始之丘核心奔奔石和创世莲花祭炼,配合天帝留下神光祭炼的宝物,原意是希望放大奔奔石和创世莲花的原初气息,并且借助天帝神光贯穿宙光的特性,方便日后救援诸神,同时也能更好地放大和本尊的联系。
可出乎弥罗预料的是,这两件宝物祭炼完成之后,弥罗借助太一的联系,引下天帝之力的瞬间,这两件宝物就是化作流光落在了他先前种在过去的本体之上,而后两件宝物就像是自古以来就存在于那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