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常委扩大会上被梁之放狠狠收拾了一番以后,现在说话、做事什么的,他稳重了许多,绝不会再留下明显的空子让人来钻。
元秋生由于不满对方把他当枪使的做法,所以并没有理睬林之泉。
梁之放一看这架势,心里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知道如果他再不表态的话,这场面就有点太尴尬了,于是他开口说道:“林市长有话请讲,这本来就是一次市里的通气会,大家畅所欲言嘛!”
林之泉听到这话以后,冲着梁之放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谢谢书记,我想针对刚才宋局长说的话谈两点个人的看法,第一,挖江里的沙子,是否会导致江岸坍塌,这点有没有科学依据;第二,就算有的话,大家都看见了,那两艘采砂船就挖了那么长时间的沙子,这就能导致江岸坍塌了,这要是说出去的话,恐怕也太有点耸人听闻了。”
在发言之前,林之泉就已经想好了,他这话只能冲着国土局的局长去说,在这之前魏美华就把自己身上摘得一干二净了,他不好冲着对方发问。另外,对方担任副市长的时间可比他长多了,适当的尊重还是必要的。
要是在以往,宋局长一定会礼让林之泉三分的,对方毕竟是副市长,虽不分管国土局,但对领导的尊重在任何时候都必须落实在实际行动中。今天这个时候,他却没办法退让,因为对方的词锋太为犀利,只要他稍一退让的话,那下面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试想一下,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省.长非常关注,让秘书长留下来专门处理此事,在这种情况下,你居然还敢欲盖弥彰,试图通过桌下的动作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可真是胆大包天了。
宋局长看了林之泉一眼,开口说道:“林市长,您好,对于您刚才的这两个问题,我相信,我能给你一个回答,首先关于有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我手中的这份报告里面,淮江大学的两位专家做出了充足的论证,他们还举了曾今发生在欧洲的两个事例进行佐证,你如果对此感兴趣的话,一会可以好好研读一下。”
说到这以后,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关于第二点,那两艘挖沙船在那段江面上究竟挖了多长时间沙子,我说了不算,同样,您林市长说了也不算。我这里有船舶集团和采沙集团双方工人的原话,这两艘船不知什么原因这段时间总是在船舶集团新场地附近转悠,在这儿前前后后、断断续续,已经挖了一个多星期沙子了。”
说到这以后,宋局长特意扬了扬手中的一份文件材料和一盒录音磁带。
朱立诚看到林之泉听到宋局长的这一番话以后,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他心里不禁有几分自得起来。对于林之泉这个人他非常了解,典型的属于那种无理还要搅三分的家伙,要想动他的话,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显然是不行的。
当天,魏美华向他汇报了初查以后发现的情况以后,他立即指示对方如此这般的去办,包括去淮江大学请专家、教授过来主持调查工作,请他们出具报告,以及走访工人,将他们的话做录音和记录等等。他为的就是到时候让对方无话可说,现在也算顺利达到目的了。
宋局长说完好一会,朱立诚等了好一会,林之泉都没有再开口,他便开口说道:“刚才林市长的疑问,宋局长已经作了解答了,下面其他领导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请提问。”
说完这话以后,会议室里还是鸦雀无声,又等了一会,朱立诚说道:“书记、市长,我们的汇报就到这儿,下面请两位领导做指示!”
元秋生听到这话以后,看了梁之放一眼,冲着对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刚才听了几位同志的汇报,我觉得这几天大家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基本搞清楚了这起事故的原因,现在看来,我之前的观点确实有失偏颇,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看来就是我们眼睛见到的,也未必就是真实可信的,好在国土局的同志比较有眼光,从淮江大学请来了专家,为我们将事情的真实面貌呈现了出来。”
说到这以后,元秋生略作停顿,一脸严肃地说道:“鉴于这起事故的特殊性,我建议纪委可以提前介入调查,看看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市采沙集团的两艘高性能的采砂船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都在船舶集团的新场地附近采沙,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我看这里面很有问题,因为按照常理的话,根本无法解释清楚这个问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