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的厌恶深深地刺痛了程雨,他的眼神脆弱而难受,“阿月,我做了什么事情吗?如果你说的是和陆锦傲合作的事情,我们一开始都没有打算和陆锦傲闹翻,这你也是赞同的啊!”“不是这件事……”阿月摇着头,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和谁合作与他们无关紧要,他们只不过是在选择利用谁才能够让程刚更快的付出代价罢了!“阿月,那是因为我没有及时的拦下来程刚吗?”程雨想了想,“我真的已经尽力了,谁知道他那么狡猾,竟然想出那么阴损的招数,故意的激怒我,逼得我对他动手,然后再叫来警察,设计了圈套故意让我往里面钻。”“我也不想那样的悲剧发生。”他解释着,看着阿月不耐烦的神色,他不停的摇着头,“程雨,我听陆乘风说,你要让母亲和程刚埋在一起,是这样吗?”程雨最终还是逼的他不得不把自己反感的事情说出来,阿月的心里充满了失望,他难道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阿月,你是在因为这件事情生气吗?”程雨微微的诧异,“这件事情我没有做错,让他们埋在一起是母亲的心愿。”“心愿?”阿月冷哼着,“程雨,你是故意的,你是在报复干妈,你明明知道干妈最讨厌程刚,恨不得他去死,怎么会愿意和他合葬在一起?”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我看你分明是受够了干妈的管束,这次是故意报复他的,让她死后都不得安生。”他以前就觉得程雨是叛逆的,因为干妈对他的溺爱导致了他的骄纵任性,可是干妈已经死了,爱和恨都应该随之消失,没有想到程雨竟然趁着这个机会打击报复,怎么能让他不愤怒?“阿月,你懂什么?”程雨还以为他埋怨自己的是没有阻拦程刚,那是他心里最愧疚的,可是将母亲和程刚合葬在一起,是他觉得自己现在能够唯一为母亲做的事情。“你只是以为妈妈非常恨程刚,可是你不知道,她所有的恨都来自于她难以忘记的爱情,她爱程刚,所以才想要报复,如果她真的不爱了,那么她为什么要那么努力的恨呢?”程雨质问着,“我刚开始以为的和你一样,后来有一次我在门缝里,看到妈妈拿着一张程刚的照片,手指不停的婆娑着,眼泪流着,我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我才发觉她那么努力的让自己去恨他,是觉得就算得不到他的爱,那么通过恨让他记住也好!”程雨轻轻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那是他的亲生母亲,就算她一直逼迫着自己去恨一个人,就算她带给自己的一直都是负能量,那个人也是生他养他的人,这是无法更改的,深藏在血液里的爱。“你胡说!”阿月被包扎的厚厚的手不停的拍打着被子,“程雨,你就是自私。”“阿月,收手吧。”他擦了擦眼泪,对方分明是听进去了他的话,只是面子上一时抹不开,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罢了。“我明天过来,带你离开。”他说着,“等母亲和程刚的合葬完成以后,我们就一起离开衍国,这些年来,我们存下的钱足够我们周游世界。”他看着倔强的别过脸的阿月,孤单的背影走到了门边,“阿月,我们彼此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他说的话,让病床上的阿月深深的颤抖着。事情怎么就会到了这一步呢?阿月实在是无法想明白!陆锦傲开口,程倩倩同意,合葬的事情很快的就得到了程青的认同,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了这一切。程雨拿着允许合葬的证明,手指微微的颤抖着,“谢谢你,倩倩。”“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发出感谢吗?”程倩倩问着,她的身边还坐着懵懂的包子。程雨的身体抖了一下,抬起头望着程倩倩真诚的眼神,“倩倩,你愿意继续和我做朋友吗?”“我当然愿意啦,程老师!”程倩倩笑着说,程雨过往的经历她都了解了,虽然他活在黑暗里,可是那些事情都不是发自于他的本心,她觉得,活在阳光下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对啦,机票给你们买好啦,等你们安顿好,记住让阿月园长支付欠我的薪水,还有,你答应过当包子的手语老师的,回头记得视频教他啊!”“程老师,拜托拜托!”包子双手合十的哀求着,他的声音奶萌奶萌的,听起来糯糯的,让人的心都化了。程雨脸上的笑容直达心底,犹如绽放在暖阳下的花朵。“程老师对待学生可是很严厉的,你做好准备了吗?”他故意的吓唬包子。“妈妈说,程老师是最温柔的人。”包子撅着小嘴,“包子才不会被程老师给吓怕了呢!”他们一起出门的时候,陆锦傲就等在门口,他从车上下来,拍了拍程雨的肩膀,“去机场吧,我都安排好了。”“嗯。”他开车离开的时候,直到自己身后跟着的三辆车,全是陆锦傲派来的保镖。阿月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坐着轮椅在机场等待着自己。“陆乘风……”阿月见到他,有些害怕,似乎是想要提醒着他。“阿月,都是陆锦傲的人。”其实,不怪阿月意外,他也没有想到,这才多长时间,陆锦傲就拥有了这么大的势力。要知道程家和林家几百年的努力都没能超越过陆家,而陆锦傲才来衍国多久,发展出来的势力就可以和陆家不相上下了!“阿月,我知道你在惊讶什么,不过这些都和我们无关了,不是吗?”“嗯!”阿月重重的点了点头,手抓住程雨的手,头靠在他的胳膊上,两人一起上了飞机。“你看到他们离开了,为什么不阻止?”陆乘风接到机场的眼线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愤怒的质问着。“陆锦傲?”他咬牙切齿,“又是他!”“《最美夕阳红》今天是最后一期节目了吗?”现在再去追究程雨和阿月的离开已经没有意义,陆乘风看着日历上自己用红笔画出来的形状,攥着拳头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