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会是臣妾乱说呢，臣妾可没那胆子对您宁妃如何啊……”晴贵嫔轻然一笑，“那些人，可是在太后这里说的实话呢，宁妃娘娘……此，也才只是其一啊！”人，是在永寿宫里被问得话，若是瑶华还有怀疑，便是疑心当今太后了！得罪华怡夫人，还有太后与皇上两座靠山帮衬，可得罪了太后——以现今皇上与太后每日里必要一同进食午膳、餐桌之上谈论国家大事、朝廷政务的关系，瑶华若是对太后不敬，那下场便是在这宫内，再无一人可保她！后宫里，看似是华怡夫人掌权，可，太后即便再是与其年纪相当，也还是华怡夫人名义上的婆母，又是“太后”之尊，甚至，华怡夫人想要真正握有权势，还得瞧太后的心意！瑶华心思不过一转，便明了其中关键，对于口舌伶俐，又处处挖陷阱给她跳的晴贵嫔，倒是真有了棋逢对手一较高低的兴然。“哦？招供……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受了何人指使，跑来污蔑本宫？嗯，既然只是其一，不若晴贵嫔将那二三四五也一道说了吧，也好叫本宫听一听，这想要陷本宫与不义之地的小人，是如何的聪明巧谋！”瑶华虽心内已经没底，可面上气势断然不会露分毫——气势不散，也令敌人自乱之。晴贵嫔带着自信之笑，垂眸清浅答道：“其二么，既然是宁妃先提及的几月前的下毒一事，臣妾也刚好想起了一样蹊跷事。”“哦？说了听听！”瑶华已渐起不耐，勾心斗角是好，可拐弯抹角实在心烦。“唔，说起来，太后也知晓的呢——”晴贵嫔扫了眼已经不耐的宁妃，始终含着笑，静心之功力，宁妃比不上，“当时，臣妾偶然得了太后您的眼缘，嘱臣妾能时常来永寿宫内伺候——臣妾在饮食上用了些心思，于是便每每赶在用膳之前，来永寿宫为太后尽一份心意。龚付，此人来自御膳房，乃是为太后这边小厨房送米面瓜果的小管事，臣妾所言之事，就与他有关。”说着，神色渐有几分肃然：“这龚付看似老实巴交，入宫已久，可臣妾后来偶然得知，此人竟与柳家关系颇为密切——这内监私搭外臣，是多大的罪名？臣妾留了心，出事之后也是慢慢想起，当时，能对太后这膳食动手脚的，除了臣妾身边暴毙而亡也始终未发一言的那名贴身宫女外，便是这龚付管事！毕竟，在原料里用毒，轻而易举啊。”瑶华挑眸蹙眉：“按着贵嫔所说，那中毒的可不该是太后一人啊，但凡接触过的，不管是太后赏赐也好，还是在那边候着验菜的宫人，都该误服毒药才对。”晴贵嫔含笑，如沐春风的柔意，却叫瑶华感到冰丝漫布：“旁的食材自然会如此——可，那所附之物，花瓣鲜脆晶莹，乃是用到一种特殊粉料，极为难得，只往太后这里送——因而量少不说，旁人也断然不会取用，因而，那龚付掐准了时机，才能一举下毒成功。太后关爱臣妾，多少饮食经由臣妾之手后，何姑姑都因信任而不再验菜验毒，直接呈上来。验毒也不过是走个过场，那龚付必定看准了这点！”瑶华扬唇含笑，“啪啪”鼓掌：“贵嫔好心机！不过，这事儿又与本宫何干？就为个与柳家私交甚密？即便有，何来牵扯到本宫身上，又与柳锦华谋杀帝姬一事何干？”略扬眉，目带挑衅。“宁妃从冷宫入永寿宫那一天，神武门那边有侍卫收到柳家派人送来的信件——信件所去何方，臣妾已经向太后细作禀报，而后，一张纸条便有那接头之人传递到了永寿宫一个宫女手中，上所书只‘梅花’二字——不知宁妃可还有印象？”晴贵嫔脸上笑意漾漾，一贯的柔美，却是若美女蛇蝎……瑶华只觉脑中“嗡”的一声，抬眸，警惕。晴贵嫔端然继续：“之后的事，似乎水到渠成，而今，那日里来往传递消息的几名宫人俱已伏法——此时，正在后头由几位老嬷嬷问话呢……宁妃，你可还要继续隐瞒下去，不说一说，那些人是要告诉你什么，是要合计些什么？”可，那又如何？书信，她已销毁！从不留半分危机给自己！瑶华唇角勾笑，目光森然望之——柳尚书当时计划，本是以拉下晴贵嫔为辅，扶植她得了太后信任为主，却是事先与她并无沟通，便做了这事，其中谁人所为，又是如何而为，她全然不知，事后她还在冷宫，过了许久才出，早已经忘却前事——也压根没想过，柳尚书用计，会被人捉了把柄，这事儿，以往从未有过。老狐狸自认为培养细作无数，可堪大事，但，现今晴贵嫔所言，分明是老狐狸身边也出了奸细——柳家虫蛀，十分严重！一后宫妃子，还是宫女出身，若真是她独力为之，那这晴贵嫔……实乃劲敌！远非萧贵妃之流可以比拟。瑶华眼睛扫过端望的华怡夫人——此人心机与谋算如何，她总觉还未见真章，若是真如表面所见，何以掌理阖宫？以前种种，是她轻敌了！“还是……宁妃想着与他们当面对质？”晴贵嫔唇角含笑，“好意”相问。瑶华便是微一扬唇，道：“不用……本宫做没做过自然清楚，何必多此一举？晴贵嫔大概是被人蒙骗至深，已到浑然忘我之地步——如此，还请太后您自行定夺吧。臣妾自问俯仰皆无愧于心！”瑶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大有“头可断血可流”，栽赃嫁祸不可有的架势。实则，心内已经再为自己跳脱这陷阱慢慢寻着疏漏。太后静观二人斗嘴耍心机，一直未曾出声，现今不过冷笑，瞟向边上明青。明青嬷嬷心下一抖，道：“那些宫人，死咬住是宁妃娘娘所吩咐，受了柳尚书的指使……”眼见上官氏目光渐露欢颜，明青转而低声沉吟：“不过，不管是纸条，还是书信，老奴倒是……没寻到。不知……”说着，眸光一冷，噙笑扫向晴贵嫔：“贵嫔娘娘那边……是否收着？”【作者题外话】：啊，真的要抓狂了，写这四章用了一宿，改这四章我用了一天一宿，我改了八遍了啊，还是觉得不顺，现在看见这两章，偶都想吐……好吧，先发上来，可能有些细节处理的不大好…大家凑合一下，偶去赶明天的稿子了，唉，有强迫症的人真是伤不起，我再也不想改文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