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裕亲王含笑的模样,阳光而灿烂,哪怕是其忧郁的时候,也有股叫人心怜的感动——这般的男子,虽说与赫连云楚年纪同为二十有六,却……被人保护的如此完好,就似个一直不会长大的孩子般。得意一笑,继续:“臣弟知晓的可多了!皇兄啊,有时就似个孩子一样!”瑶华淡笑如仪,听着对方把旁人也形容成孩子的模样。嗯……杀人如麻的宣楚帝,是个孩子?暗影里,躲着的男子邪魅一笑。芙蓉堂内,一男一女,说的欢乐而开怀——说人坏话这种事儿,还真是叫人内心舒畅啊!“皇兄啊,嘴巴损,还有洁癖——整个人干净的要死,最不喜欢邋里邋遢!尤其是瞧见女子邋遢,立时要炸毛的!”裕亲王心有戚戚然一抖,抬头瞧了眼瑶华,嬉然一笑:“不过,对宁妃也算例外了——听说,宁妃有一次身上起了红疹么?也还当着皇兄的面,沾了浑身的泥浆?”瑶华笑意一僵,立时打着哈哈就要掩盖过去。裕亲王却是没理会她的变脸,只是道:“记得以前,有个宫女因下雨天出外取东西,回来时,连裙子弄得脏兮兮的——唔,还没宁妃如今这般狼狈模样,却被皇兄一句话,直接杖毙了!”瑶华嘴角一抽,佯作取了帕子擦拭脸颊,实在是把那难看到僵硬的笑脸给捂下去:“是、是啊……每次见到皇上,都穿的那样精致,连个褶皱都不曾有……”华服控!精致控!变态狂!所有的衣服都那么贴合他身材而剪制,不论是绣工,还是颜色,都使得他那人的光彩越发张扬肆意,也因而,那副神色与容貌,最近总要闯进心怀,惹得死水渐起波澜。却不想,对于这些,赫连云楚竟是这么的独断专行,且,强迫症到如此地步!“是呢!除此之外,宫室内也要很干净——以往那乾清宫也极为整洁,可皇兄总觉不够,帷幔与罩布所有的布料物件,全都是一天一换洗,而且不允有旁的味道。唔,说起来,皇兄虽爱香,却根本不喜旁人触碰那香,哪怕是自己所在室内,哪怕是旁的妃子,即便是同样味道,也为皇兄所难以忍受……不过,这一点,也仅仅只有太后与本王注意到罢了!”承裕亲王又是肆意一笑,那飞扬的神色,似等着被夸赞的孩子,得了瑶华故作的惊奇之色后,才得意继续言道:“说起来,上官太后对皇兄与本王也是极为在意的——只是这几年里,臣弟也不常常能入宫,到现在,倒是皇兄与她关系最为好些。如今每每入宫瞧她,带给她那些往常年里最喜爱的东西,都觉得其似在敷衍……真是奇怪。”裕亲王蹙眉回想,瑶华只是略微一想,便缓过神儿来,遂问道:“原来太后也知道皇上他不喜旁的女子涂抹香料啊——看来,这一点,太后也未与后宫姊妹们说起呢?”表面上说着为后宫子嗣计,谁知,偏偏看着那群宫妃们的笑话,若跳梁小丑般,全都做着皇帝所不喜的事……却,并不提醒分毫。唔,对了,蓉妃倒是不常用香料!可霂菲、芳菲几个,甚至是晴贵嫔——上官蕊竟是都未曾提醒啊!看来,也是为了上官一族的将来做打算吧?!“想必是提过的,兴许那些女子并未听在心上,听了的,也大概以为太后是在打趣——那些女子,都是为了各自家族入宫侍奉的,皇兄本就不喜欢那样的人,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本王也不喜!那些人,表面上看,似乎最在意的就是皇兄了。可,背地里却总要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每每都要叫人呕死的。”她,也是那群人中的一份子,只是,做的要更隐秘一些吧。苦涩无奈,心内多少有些内疚。淡淡一笑,忽略了裕亲王那句“那些女子”。“宁妃总是个有本事的——皇兄不爱吃鱼,却还曾与本王提起过,最爱宁妃的手艺!每每弄得臣弟嘴馋,可宫内厨子做的,似乎都不如宁妃——观着皇兄食如嚼蜡的模样,叫本王都没了食欲!而且本王还曾听闻,现今皇兄宫内的一应香料,都是宁妃皇嫂这里送去的?还有那些味道清雅淡泊的花茶?嗯,是很好,本王也很喜欢,与平常入口的果然是不同的!”“亲王也喜欢吗?小女儿家,总爱碰些花花草草,闲得无聊时,弄些小玩意聊以解怀罢了!”“以花入菜、入汤、入糕点,又以花为香、为墨、为茶叶,别有情趣啊!是以,连皇兄那样的人,也被宁妃征服了!”眨眨眼,那副调皮的样子,全然无什么王爷什么皇族的尊贵,只有平常朋友间的胡闹与打趣。瑶华心内一松,当下只是好笑:“王爷不会只是要从花花草草入手,去取悦心仪的姑娘吧?”“这哪里行得通的!”裕亲王连连摆手,略略一思量,“她喜欢……那些能入药的花草石头,对这些也是极尽研究的。本王或许要仔细学医,与她同好,才能更有话说的吧!”瑶华暗暗点头,原来,这位亲王老早就在筹备了呢!与王太医学医,原来是为了追女孩子啊!会心一笑,瑶华便想着还是提点一二,省的这么糊里糊涂的人,再做了对方不喜之事,弄得一团糟:“女孩子总是喜欢一些小心意——贵不贵倒在其次,主要看心思。不过,若那女子有了意中人,而且她那位意中人也钟意她,王爷还是……”莫要做那拆散人姻缘的事吧!裕亲王却是说道:“虽然她年纪稍稍有些大了,可……她醉心医学,并未……有婚约,本王想着,她所言的意中人,或许……只是用来搪塞本王的!”“那便好!”瑶华展颜。若真如承裕所言,年纪有些大了,不可能是放着婚约不履,而仍旧独身。“只是没想到,现今还有女子会如此为学问而舍弃婚嫁的。”瑶华感叹其人品行,却没瞧见裕亲王有些发黑的面色。不远处树上一直潜伏的黑影,却是暗暗发笑,险些把个肚皮撑破,才将将忍住——那抓着树枝的爪子,已经把树叶子摇的哗哗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