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惜姐儿还小着呢,偶尔给外男看到,也没什么!等她长大了,谁还记得。我家和惜姐儿可是有过婚约的。”赵姑父一咬牙说着。只要江惜清白还在,给人看去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在乎,我在乎!等她长大了,她不记得,我却记得!”赵佶忽然坏心眼的一笑。居然瞧着颇为爽朗:“您这老人家说的话,却是大大的不对呀!难道我平白无故的,就没事儿却瞧人家光溜溜的姑娘不成。我自然是要给惜惜负责的。”“哦!那你以后看了一个,就娶回家一个?”赵姑父冷眼看过去:“你的身份,我也晓得,将来要只有一个妻子,可是难上加难。到时候别有你家的侍婢晓得,个个脱了衣裳,叫你负责。”看着赵姑父的诘问,赵佶哈哈一笑:“您这是挑刺了。若是想让我负责,也得有那身份地位。惜惜和我青梅竹马,又是名门淑媛,我不小心看到了,自然会负起责任。但是那些烂草野花,想要踩着我往上爬,却是门儿都没有!况且,赵姑父你真不晓得。杨家女儿是有祖训的,若是嫁女或者娶媳,都有爱妻十则。其中便有一条,不纳妾!”这下轮到赵姑父不晓得说什么好。爱妻十则是什么玩意儿,他怎么不知道。当初他可是娶了杨家女儿的,怎么就没妻子提起过,他的妾室可没少纳,眼下的两个儿子,都是妾室生的。“不要骗人了!你当我的妻子是谁?”赵姑父冷眼看着赵佶。江嵋瞧了眼赵佶,登时想起来,对呀,还有爱妻十则呢。亏得赵佶这小子,听了人调笑说自己身边侍女出嫁,将来找的男人都要遵循爱妻十则,要变成家训,居然还记得。杨渔之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道:“赵姑父,这爱妻十则,确是有的。但却是我妻子自己定的。而今不但是我,便是我们身边伺候的婢女们出家,也要如此。我家嫁出去的婢女巧榴,娶她的当初便在神位前发过誓言,一定遵循这十则。不过这种东西,也只是在家里给人看看,之前并未给赵姑父知道。”赵姑父怒极反乐,大声道:“好啊!那你给我背背,这爱妻十则,是怎么回事。”杨渔之看着他,淡然开口:“一则,不纳妾,不爬墙,为妻守身如玉。二则,不隐瞒,不说谎,对妻忠实坦荡。三则,不打骂,不挑错,对妻将心比心,四则,劳累活,全包揽,对妻温柔体贴。五则,妻父母,众亲戚,全当自己家人。六则,妻染病,或妊娠,亲伺汤药殷勤。七则,妻生辰,各年节,礼物宁多勿少。八则,早要哄,晚要宠,牢记妻子爱称。九则,出得门,远与近,鞍前马后紧跟。十则,前九则,不周详,待妻日后补全。便是这十则!”江嵋低着头看脚尖,心中忐忑不安。这爱妻十则,杨纪是不晓得。眼下老人听了,恐怕会深受刺激,怎么儿子就变成女人的裙下之臣,必须围着女人转呢,不晓得会不会发脾气。这东西,说的好听是“家训”,难听却是悍妇掌家,母鸡司晨。固然女人们知道了,会觉得扬眉吐气,可是在男权主义至上的今天,却有点儿不对味儿呢。赵姑父听完,脸上表情凝重。赵佶这小子,这下子是上了杀手锏了。这爱妻十则,若是自己的孙子肯遵循,那将来可不是成了妻子的奴才,哪儿还有半分的丈夫的威严。若是从小给这么的耳提面命着,大了必定是个窝囊废。赵佶已经性格成型,倒是不怕的,反正这些话也不是没空挡可以钻。只是,要他接受这样的条件,可真是太难了。赵佶得意洋洋的看着赵姑父,笑道:“怎样?我能做到。你呢!”这满是挑衅的语气,却叫赵姑父半分话都说不出,连辩解一句都不敢。本来赵姑父还仰仗着杨纪,想让杨纪给自己出口气,这过分的什么“爱妻十则”,一定不能答应下来。但是随着杨渔之逐条讲完,他却看见杨纪看向众人的眼神,从本来的若有所思的,变得饶有兴致起来。是呀,若是杨纪给儿子提亲的时候,被儿媳妇的娘家说起来爱妻十则,估计也是接受不了的。但是若是自己家的女儿出嫁,那可就不一样了。谁不希望女儿嫁得好,女婿要是能做到这几点,那可真是琴瑟和鸣,一辈子幸福美满了。但是世上的男子,肯折腰做这些的,能有几何?细想想,这十则也是巧,并未有一条真正折损了男子脸面。但每一条,都是这么难做到。当初自己成亲时候,来迎接妻子,在门外可是没少受杨纪兄弟几个的刁难,才把妻子接走的。又是什么学狗叫,又是什么添妆诗,雅的俗的一块儿上,差点没把当时涵养脾气都已经属于人种龙凤谈山崩于前嘴角不动的他气的不想娶了。看来这么多年来,杨纪还是没变过呀。满脸苦色的赵姑父,眼神渐渐暗淡下来。他眼下,还能指望谁,难道赵家的复苏兴旺,已经再也没有希望了么?“好了!小九王爷。你不要刁难老人家。他年纪大了,听了这些事情,难免会觉得过分。不过,你真的能做到?年轻人,可不要说大话啊。”杨纪终于开口。“能!为什么不能!”赵佶只差没拍胸脯:“即便是眼下,我对惜姐儿还不够好么,有了什么好的,总是念挂着,将来她做了我妻子,是一家人了,更是会敬她爱她,不让她受一丝委屈,比眼下还要尽心尽力。便是再有爱妻百则,也做得到。况且,我这么做啦,惜惜将心比心,也会对我更好,何乐而不为呢。”赵佶说着,摇头晃脑,对着江惜笑:“上回你哥哥还教你背诗,投我以木桃,报之于琼瑶,这道理,小惜惜懂得呢!可惜,有些人活了一大把年纪,却不晓得,只想着自个儿要好的,却不管旁人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