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苏雪离就起身来到了外面,看着不远处的滔天河水,心中五味杂陈。她有些迷茫了,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脑海中的影像不停地翻腾,似乎在告诉她关于她自己的一段过去,从直觉上来说,那段回忆是她不肯面对的。看着外面已经堆积起来的沙袋,石块儿,她也算是安慰了不少,也许这个办法或许能够堵住缺口,不再造成更多的灾民受灾。不知道何时,轩辕宇出现在她的身后,看着她面朝河水若有所思,不由得打趣:“怎么?看不到皇兄犯了相思不成?”哪只,她转身带笑的看着他,温柔的说道:“对啊,难道你不知道这相思便如这河水,一旦泛滥,就不好收拾么?”轩辕靖笑了笑,说道:“已经吩咐人集合了,成败就在此一举,等到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们或许可以好好地审问一下那个蒋云哲,他似乎有很多事情都瞒着我们呢!”已经处理了几个官员,苏雪离和轩辕靖想不到的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人敢做出那种偷偷摸摸的事情来!想必平日里少不了鱼肉乡里。苏雪离微微一笑:“对,成败在此一举,如果这个办法行不通,看来我们就要另觅它法了。”一旁的河工看着他们二人,点了点头:“昨天大家已经将沙袋中的沙子换成了小石子,这次应该没有问题了。”就在他们说话间,一万多的人和几千多的劳工聚集到此处,等待他们发号施令。轩辕靖和苏雪离对望一眼,轩辕靖吩咐:“开始!”此话一出,所有的人同时行动,虽然人多,大家却是有条不紊,在大堤处站定了一排人,同时将沙袋扔到河水中,如此反复,一天的时间,竟然将河水的缺口堵住了,虽然仍有地方漏水,不过只要稍加修葺就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用这些大石块加以修复,切记,一定要将沿途河滩看护好,千万不能出现这样的事情了。”轩辕宇一脸的严肃,回身盯着河工说道。河工连连点头:“这次我们定然加以修葺,定然保证不会再汛期的时候再出现这样的事情。”轩辕宇冷哼一声:“知道就好。”说罢,转身,带着苏雪离离开了这里。虽然止住了大水,却难免是满目疮痍,趁着早春的萧瑟,仍旧让人唏嘘。大水之后便是瘟疫,他们现在要做的工作就是让灾民得到安置,让瘟疫不要蔓延,让官员无法从中牟利。等他们还未曾回到帐篷,便远远地瞧见有一男子穿着深蓝色九品官服的男子站在瑟瑟的西北风中,虽然已经早春,仍旧寒风冷冽,吹起他的长发,隐约能看到里面竟然添了点点白发,单薄的衣衫,不由得让他有些瑟缩。等到他们走到近前,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大人,下官乃是秋水县县令王吉昌,下官有内情回禀,还请大人和王爷容禀。”苏雪离贝齿咬了咬下嘴唇,这个王吉昌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可为何头发中有点点的白发?纵然平日操劳,也不至于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满头的白发。苏雪离低头看着他,也不算是俊朗的眉眼,却别有一番滋味,让人有一种错觉,吸引着人的眼光。“不管你有什么下情,这里也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到王爷的军帐中一叙如何?”苏雪离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王吉昌站起身,跟着二人进了轩辕宇的营帐中。他一进营帐立刻跪倒在地,泫然欲泣:“王爷,大人,这些事情我憋在心里已经多年了。从我到秋水县开始就想上折子,可是看到这里的同僚因为上书弹劾蒋大人,被他关起来的比比皆是,所以下官虽然也想仗义执言,可是想到下官的性命不得不苟且偷生。”“既然王大人不想说这些,为何今日见到我们便想要说了?王大人就不怕,王爷和我已经跟蒋大人同流合污了?”苏雪离的面上仍旧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王吉昌吃惊的模样,她越发有种戏弄人的快感。王吉昌指着苏雪离愤恨的说道:“你们……你们……原来你们早已经同流合污!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样的世道之下,怎么可能还有为百姓一心着想的人?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罢了。今日落在你们的手中,要杀要剐请君便。”看着他满目怒容,甚至因为生气而赤红了双眼,苏雪离不由得含笑点点头:“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如果你不说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死不瞑目?”听到苏雪离这话,王吉昌又抬头望向他,冷冷的说道:“既然不能为民做主,那我也只有死不瞑目了。”轩辕宇不由得笑了起来。这王吉昌果然是个顽固的家伙,还不是一般的顽固!他笑着开口:“刚刚苏大人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有什么话尽管开口便是,本王定然替你们做主!”王吉昌看着他,说道:“蒋大人的儿子称霸乡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情了,被他糟蹋过得清白女儿怎么说也有百十来个,甚至有些女子不堪凌辱,白白葬送了卿卿性命。如果王爷和大人都不为这些百姓做主,那么这里将是蒋云哲的天下了,百姓们只能生活在他制造的假象之下。”王吉昌说的痛心疾首。苏雪离低声“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王吉昌继续说道:“这个蒋大人,只要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暗示下面的人给他送银子,如果不送银子,那官员的考核上面就是不合格,百姓多半都被蒙蔽在他善良的外表之下,他就是一只老狐狸,自己虽然做了这么多,却从没有被人抓住把柄,纵然有把柄在旁人的身上,那个人也已经死了,再也无法说话。王爷和大人你们可以去查查,这些年在蒋云哲手下的官员死了多少,可以看看蒋云哲和京城中的谁到底有着什么联系!”